長久的沉默在書房裏流轉，讓白念晚都有些按捺不住，預備自己開口打斷這仄又窒息的氛圍。

    “爺爺，你應該知道，這場婚姻的開始就並非出自我的本意。”

    薄紀言先一步開口，打斷了沉默。

    他坦然道：“我想我有權結束一段無趣又對我無意義的婚姻。”

    薄景淮輕笑了一聲，端過茶杯抿了一口，像是聽胡鬧的小孩說了什麽天大的笑話。

    “你是薄家人，婚姻於你，本就沒有什麽有趣的意義，你從小就聰明，爺爺以為你應該很懂這個道理。”

    過白念晚無意間瞥去的餘，薄紀言的下頜猛地收。

    隨即又放鬆了狀態，態度又回到了之前那番隨冷漠的樣子：“既然沒有意義，爺爺有權讓它開始，我也有權讓它結束。”

    薄景淮眼神一冷。

    眼見著這祖孫兩人持續的加對話，揮散的冷空氣即將把整個房間凍冰雕，白念晚決定還是自己出口打破這個尷尬的局麵。

    “爺爺！”

    白念晚迎著薄景淮看過來的眼神，有些抱歉地笑一笑，“薄紀言怎麽想可能不重要，畢竟現在想離婚的人，是我。”

    薄景淮一怔，一時間竟然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理所當然地認為，這段婚姻如果出現問題，一定是自己這個桀驁不馴的孫子，仗著自己天之驕子的份，看不上出卑微的白念晚。

    加上一個是周旋於社場合的風流大鱷，一個是困於廚房客廳的家庭主婦。

    誰於劣勢，一目了然。

    薄景淮下意識地安白念晚，“你不用為了這個臭小子……”

    “不是，爺爺，真的不好意思，我說實話吧——”

    白念晚長長歎了口氣：“您和都是很好的人，但薄紀言真的無聊又無趣，他不在家我像活寡婦，他在家我像活死人，很難評哪個狀態更好一點。”

    薄紀言臉陡變，猛地轉頭看向白念晚，咬的後槽牙幾乎在他側頰頂出形狀。

    “當然啦，這些都ok，就是有一點……”

    白念晚一時間有些忸怩，“您看我也老大不小了，又喜歡小朋友的，結果我結婚這麽多年，肚子一點都沒靜，難免，心裏有些想法……”

    話未說完，但裏頭的含義瞬間讓薄景淮了然。

    一時間看向薄紀言的眼神，也有些難以言喻。

    薄紀言頓時無語又炸，他總不能直接當著爺爺的麵說，結婚這麽久，他跟白念晚本沒有夫妻之實。

    今天說完，明天就能被他爺爺押送非洲喂獅子。

    況且白念晚說得晦，挑明，顯然又尷尬又不好澄清，不挑明，又隻能吃了這麽啞虧……

    他牙關咬得死，側頭看著白念晚，一字一頓道：“我怎麽不知道，你想要小孩？”

    白念晚眨著大眼睛，無辜道：“哎呀，你都這樣了，那我肯定也不好說，也太為難人了……”

    他都這樣了？

    他怎麽樣了？！！！！

    薄紀言隻覺自己的栓同時上升，頂得他的太突突發痛。

    倒是薄景淮一時間有些坐立難安，原本是想解決孫子婚姻大事，好讓快回國的老伴不添堵，結果倒好，突然撞破孫子的閨房事。

    他隻能尷尬地咳嗽一聲，握著扶手站起，一邊快步往門口走，一邊回頭叮囑兩人。

    “我下去看看菜上的怎麽樣了，你們夫妻倆有什麽誤會自己聊聊吧，聊好再下來，不急。”

    書房門打開又關上。

    薄紀言猛地轉，質問白念晚，“你剛剛……”

    “哢噠”書房門又被打開半扇，出薄爺爺神難辨的半張臉。

    “紀言啊，爺爺有個朋友過兩天來老宅喝酒，正好你也一起來，他是一個很有資曆的老中醫……”

    到底沒能把話說完，書房門又再次合上。

    薄紀言的憤怒已然象化實質，朝著白念晚咬著後槽牙一字一句：“你在我爺爺麵前胡說八道什麽東西？”

    “那些錢還堵不住你的嗎？”

    白念晚原本擺了薄紀言一道正樂嗬，陡然聽到薄紀言這麽一句話，猶如兜頭被人扇了一掌，帶著笑意的眼神也暗了下來。

    涼涼地抬頭看著薄紀言冷笑：“薄紀言，你應該恩我沒在爺爺麵前揭穿你婚出軌，這邊離婚合同沒簽字，那邊就迫不及待帶著前任去開房。”

    “我說你要不等老中醫來了好好查查，免得爛黃瓜得了病還不知道！”

    一個白眼翻到了天上，連待在一個房間跟薄紀言呼吸同一片空氣都覺得煩躁。

    當即抬就要往門口走，被兜頭淋了一盆子汽油的薄紀言，怒火燒得更甚，轉頭扣住白念晚的手臂，聲音帶著警告。

    “誰爛黃瓜？把話講清楚，你再敢在我爺爺麵前胡言語試試看……”

    白念晚本不與他爭執，拚了命地想從他手心裏出手，然而薄紀言下了力氣，白念晚哪裏是他的對手？

    兩相一扯，“撕拉”一聲，扣到脖頸的襯衫扣子竟然蹦飛了幾顆扣子。

    出口一大片雪白的皮上，全然嫣紅青紫的印子。

    曖昧得讓人眼熱。

    薄紀言瞬間危險地瞇起眼，聲音帶上了幾分警告：“這是什麽？吻痕？”

    白念晚下意識想要扯回領，覆蓋住上曖昧的紅痕，在發現兩相力量懸殊過大，薄紀言還一副非要追問到底的架勢。

    幹脆直接袒開前雪的，讓那些痕跡張揚在空氣中。

    “如你所見。”

    薄紀言臉一瞬間難看了起來，“誰弄的？”

    白念晚嗤笑了一聲，“誰會在意一個一夜對象啊？”

    聳了聳肩，“難不你會把你睡過的每個人都做一個綠頭牌嗎？”

    薄紀言一噎。

    下意識回道：“我沒有……”

    他驟然頓住聲音，鷙地盯著白念晚，“你轉移話題，昨天我們剛剛簽署的離婚協議，在沒有領離婚證的前提下，我們還是合法夫妻。”

    “你在婚出軌，白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