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之快步進了杏林醫院。
急救科一片忙碌,他還沒找到前臺,一個護士已經在走廊喊了起來:「孟佳蘭的家屬來了麼?孟佳蘭的家屬?」
陳慶之急忙過去:「你好,我就是。」
護士看了他一眼:「你是病人的什麼人?」
「我是婿。」
俏的護士翻個白眼:「哦,就是你啊,老丈人在病房裡罵了一晚上廢的那個?」
旁邊傳來了幾聲輕笑。
陳慶之面平靜,看了一眼護士服上的名字:「周護士,我媽怎麼樣了?送到特護病房了麼?」
周護士睜大眼:「還特護病房?急救費你們都出不起了,我勸你啊,趕想辦法,病人況很急。」
陳慶之皺眉:「醫生呢?我要求立刻安排到重癥護理病房。」
周護士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可你們還沒錢啊,算了,你去跟我們主任說吧。」
杏林急診科的趙主任正坐在值班室里喝茶,手機里微信叮咚響個不停,不時跳出來幾張的自拍像。
周護士帶著陳慶之進來的時候,趙主任正欣賞著照片,還愜意的起懶腰。
幾個等在旁邊的病人家屬都是無奈又焦急,個個拿著病歷和化驗單,帶著討好和卑微的姿態。
沒辦法啊,人在醫院,就得放下所有的尊嚴。
正所謂,有什麼也別有病,沒什麼也別沒錢!
趙主任已經不耐煩的起:「都出去,在這兒有什麼用?有病治病,什麼病都得先觀察一下,現在是夜班,醫生就那麼幾個,是吧,我有什麼辦法?」
人都被趕出去了。
只有陳慶之冷然站在那兒。
趙主任皺眉看了一眼周護士:「這誰啊?他又是什麼況?」
周護士咬著:「是不久前送來的那個危急病人,中風的那個。」看了看陳慶之,嘆口氣:「病人已經失去意識了,還沒齊錢,看著可憐的,要不主任,先送到ICU吧?」
趙主任拉下臉:「小周啊,這種事你能做主麼?真是笑話,醫院又不是慈善機構,ICU重癥病房,是護理費得多?別說了,出去出去!」
說著,他又擺弄起了手機,跟一個剛認識的小聊得難捨難分。
啪的一聲,陳慶之上前一掌拍飛了他的手機,抬腳落下,緻的蘋果手機當場碎。
抬又是一腳,將這個趙主任踢翻在地。
「我媽要是出了一點事,你這條命就別想要了!」陳慶之揪著他的白大褂,冷冷說了一句,轉就走。
趙主任都傻了,他在醫院急診科可謂是掌控病人命運的神,何時被人這麼打過?
他尖著喊起了保安。
外面,陳慶之冷笑拿出手機。
沒想到那個俏的周護士追了出來:「喂,你這個人怎麼瘋了?」
陳慶之理也不理,直接給杏林集團的蔣錦山發了條簡訊。
簡訊只有五個字:「立刻滾回來!」
周護士此時看著一臉沉的男人,又咬起了:「求趙主任沒用的,他就那樣,你跟我來,趁保安還沒找到你,我帶你找個醫生。」
現在時間耽誤不起,陳慶之急忙跟上了護士,他很有點意外:「周護士,謝謝你願意幫我。」
「唉,我也有父母,人心都是長的,先救你媽媽要。」周護士帶著他來到了7號診室,對坐在那裡的朱醫生飛速解釋了一下。
朱醫生年近五十,看起來連副主任醫師都沒混上,但聽到這況立刻站起:「醫者仁心,救人要,小周,你趕去急救科,立刻安排病人進ICU。」
周護士一跺腳:「怎麼可能,沒有趙主任簽字,別說ICU,連呼吸機都沒法上的,這位病人畢竟沒齊錢。而且這位,這位還踩壞了趙主任手機呢。」
朱醫生嚴厲的看著陳慶之:「年輕人,你不該那麼衝的,暴力解決不了問題啊。」
他坐下,打開醫院後臺,找到了孟佳蘭的病歷。
只看了一眼就倒一口冷氣,朱醫生招手讓陳慶之過來:「年輕人,你家的經濟條件怎麼樣?」
「醫生您儘管說,錢沒問題。」
周護士在旁都無語了,還說錢沒問題,到這時候還要死面子,怪不得被老丈人罵了一晚上呢。
朱醫生此時皺著眉:「我看了一下,病人有高史,因為到刺激引發腦部中風,現在可能已經併發了心肺衰竭,你這個,恐怕得上『人工肺』了。知道人工肺麼?」
陳慶之立刻點頭:「了解一點。」
朱醫生耐心的為他算起賬:「這東西一開機就得10萬,如果用進口耗材,加上藥費和化驗費,每天最得2萬起。」
正說著,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趙主任狼狽的帶著保安衝進來,指著陳慶之就大喊:「就是他,竟然敢在杏林醫鬧,我已經報警了,給我先抓起來!」
「等等!」朱醫生站起來,無奈的勸說:「趙主任,救人要,病人這況,再不進ICU會出事的。」
趙主任徹底火了,手指著朱醫生的鼻子:「老朱,你都在醫院幹了快三十年了,到現在還沒混上個副主任的評級,知道為什麼嘛?」
朱醫生臉漲紅,看著年紀比自己小了一圈的趙主任,最後卻只能嘆氣。
趙主任已怒罵起來:「別人說你是豬,我看你還真是蠢死的,你負責的科室用的是最便宜的葯,到現在收益都沒達到醫院考核標準,拿什麼來提職稱?」
「醫者仁心!」朱醫生沉聲說了四個字。
趙主任都被氣笑了:「好,好啊,你風格高,我他媽不跟你廢話,讓開!」
朱醫生抖一下:「那病人?」
趙主任呸了一口:「這個字我是不會簽的,今天話就放這裡了,有我趙某人在這裡一天,那個孟佳蘭就別想住院!」
屋子裡一片寂靜,朱醫生還想說什麼時,趙主任已衝上來,啪的一聲給了他一耳:「朱月明,你他媽是不是不想幹了?」
就在此時,診室的門忽然打開,一群人沖了進來。
杏林集團的蔣錦山在前,後面是醫院的院長,副院長,行政管理負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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