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章心中凄然,已經說不出話了。恍惚中,似乎有人抱起他,用手指開他的,將什麼苦洌的東西塞了進去。
那是藥。
然后,兩片溫熱的東西俯在他上,渡清涼的甘霖泉水。杜玉章極了,貪婪地吮吸著,哪怕后來甘霖都被他吞下了肚,他依然吮吸著那兩片,不愿它離開……
明知道都是幻覺,但當那溫熱的東西離開他舌尖時,杜玉章依舊有些留。
他太累了,眼皮都睜不開。朦朧中,似乎有人輕輕著他的頭發,將他的臉抱在懷里,
“沒事的……別怕……我在……”
然后,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
杜玉章醒了,他發覺自己臥在李廣寧的膝蓋上。
他不安地扭了扭。一只手了過來——杜玉章抬眼看過去,發覺是李廣寧單手搔著自己下,像在逗一只貓。
他另一手卻捧著一張紙,讀得專心。
那是……鄭太醫寫的藥方?
杜玉章心中一陣張,忙低頭看地面。誰知,那著他下的手,又提著他下頦,他抬起了頭。
李廣寧面上看不出喜怒。他低聲問道,
“方才朕問話,杜卿還沒有回答。”
“……什麼話?”
“說,杜卿早上做什麼去了?”
杜玉章心臟一。他知道,太醫院開的藥方都標注了時間。他不敢再瞞了,著頭皮說,
“臣是去了太醫院。”
“為什麼欺君?”
“臣……”
一時想不到借口,杜玉章突然想起早間鄭太醫的話,橫下一條心回答,
“臣怕連累陛下煩心。”
“煩心?朕為何煩心?”
“臣不過是一點小病。只怕陛下知道了,替臣擔憂。”
李廣寧沉默片刻,沉聲道,
“既然怕朕擔憂,就該讓朕省點心。你還擔著我大燕的宰相,若你突然倒了,我大燕的政務怎麼辦?一時找誰承擔?”
“陛下教訓的是。”
“下次再有什麼事,要第一時間稟告給朕知道。若再耍這種小聰明,朕決不輕饒——記住了麼?”
“臣記住了。”
“記住了就好。”
隨后是一陣沉默。李廣寧若有所思,眼睛只盯在那藥方上。杜玉章窩在他膝蓋上,覺到一只手在背上慢慢著。
兩人之間,許久不曾這樣平和。杜玉章閉上眼,臉頰在李廣寧膝蓋上。
他小心翼翼地蜷著子,一也不,唯恐惹得李廣寧不悅。他希這一刻,永遠不要過去。
可惜,一個太監急匆匆前來,一開口就打碎了杜玉章的希冀。
“陛下!徐妃求見!”
“徐妃?”
李廣寧坐直了子。杜玉章隨著這作失去平衡,跌在地上。
李廣寧卻沒有理會他,只顧著追問小太監,
“徐妃求見,所為何事?”
“徐妃說……有要的事,要面奏陛下。”小太監說到這里,看了看杜玉章。像是暗示這事事關重大,卻絕不能讓杜玉章知道。
“朕知道了。前面帶路。”
說罷,他徑直離開,一句話都沒有對杜玉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