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夠回答他.他們早就探知秦大王有大船,可是,見了秦大王的五牙戰船,本來就比朝廷的大船還大,以為那就是傳說中的“大船”了.誰能知道,天下還有比五牙戰船還要大百倍的大船?
來的正是秦大王的巡洋艦.巡洋艦上的統帥正是劉武,他的副手是劉誌勇.
和金兀一戰,秦大王就是以自己為餌,留下劉武做奇兵,才反敗為勝.這一戰,他故技重施.所謂一招鮮吃遍天,張俊又沒跟他過手,豈能知道他的習慣?按照慣例,隻知道主帥必然不會隻犯險,擒賊擒王,哪裡還能想到,秦大王不過留了20的勢力給自己,其他的,全在劉武手裡.
忽然湧出來的大小戰船,卯足了勁,在黑夜裡拚命擊,投各種火.而秦大王等殺聲震天,他親自舉了割鹿刀,站在甲板上指揮反攻.
朝廷水軍近年從未參與過這樣的戰鬥,就算是昔日庭湖大戰,也多是嶽鵬舉攻心為上,分化瓦解,真正大規模的戰爭並不多.這些年,他們疏於訓練,耀武揚威,一看了這樣的陣勢,早已,而且海洋不比湖泊,庭湖再浩渺無邊,沿途都是水寨,可是,這茫茫大海,除了一座孤島,再也不到邊,本無路可逃.
混中,忽然有人大喊:“我們已經捉住了趙德基……”
“哈哈哈,你看趙德基這個狗賊的狗頭……”
……
隻見對方的桅桿上,果然掛了一麵巨大的旗幟,上麵是一個戴著冠冕的人頭,的,便是趙德基.
眾人哪裡來得及分辨真偽?但見那冠冕,雖猜知是對方使詐,也了手腳.
更不妙的是,由於黑夜休息,為防止風暴集中起來的幾個船隻陣營,一時三刻,哪有那麼容易解開?對方的硫磺彈和火箭,嗖嗖地來,張俊早已預防的“火燒赤壁”——終於還是沒能避免.火勢一蔓延,更是潰不軍.
跳水的,著火的,被死的……十萬大軍彷彿變了任人砍殺的白菜蘿卜,死傷無數.由於秦大王早已下了必殺令,絕不給眾人潰逃的機會,一心要徹底消滅趙德基所有的水軍力量,所以,占了上風的海盜們便絕不容,火海裡,隻聽得殺聲震天,撲通撲通的落水之聲不絕於耳.
張俊手裡的酒杯早已跌落摔碎,康公公也麵如土,而對麵的敵營裡,秦大王仍舊如雄獅一般在沖殺,先士卒,更是軍威大振.
他二人做夢也沒想到,會有主帥肯這樣犧牲,不惜以敵,倉促之下,張俊立即恢復了自己逃跑將軍的本:“快,立即撤軍……”
他的大船被圍在中間,原是為了護衛主帥的安全,這一,本殺不出去,眼見火勢就要蔓延上來了.
“快,砍斷繩索,快……”
“快護衛張相公……”
眾人作一團,誰也沒有注意到,一艘小船,從混裡,從側翼沖出,水軍正忙於各自的逃命,本就沒有任何人做出狙殺,再說大家看主帥要潰逃,自己更不能賣命,隻恨爹孃生了一雙,跑不快.
甚至張俊的侍衛也了分寸,此時,一艘靠近的大船認出了張俊的帥旗,一心往船上火箭,侍衛們著火,不停跳腳打滾,慌中,張俊也渾著火.
“快……快幫本帥滅火……”
康公公慘呼:“快救我,救我……”
兩名侍衛沖上來,一番滾打,終於撲滅了張俊上的大火.張俊跌跌撞撞地滾下船艙,這時,侍衛已經搶下一艘逃生的小船.
“張相公,快上船……”
康公公在後麵跌跌撞撞:“等等我……等等我……”
他話音未落,慘一聲,腳步一歪就落了海水裡.
張俊慌忙逃上小船,還沒站穩,隻聽得“嗖”的一聲,一支火箭就過來,正中他的腰上,他隻覺得渾一陣劇疼,腳步踉蹌就倒在船艙裡.
秦大王哈哈大笑:“張俊狗賊,反正你活不長了,你滾回去告訴趙德基,他當心他的狗頭.”
士兵本不敢做任何的停留,驅船就跑.
秦大王也不追趕,回頭,看著這一麵茫茫的海麵,整個天空已經被火海映紅,人仰馬翻,流河……
這是他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大戰,親自指揮,全盤籌劃,後,就是多年心凝聚的巡洋艦,第一次出馬,果然就非凡.
劉武站在船頭大聲喊:“大王……”
他大笑著,幾名海盜立即掉轉頭,往巡洋艦而去.
他一躍而上,劉武等立即行禮:“參見大王.”
“哈哈,劉武,你乾得好,乾得好!”
劉武十分謙虛:“哪裡?都是多虧大王神機妙算.”
“這一仗,全殲了朝廷的十萬水師,讓我想想,真有十萬這麼多?也罷,明日才能清點……”他一邊說話,一邊看大海裡的況,忽然覺得有些意外,隻見西邊的天空,劃過一道火焰,然後劈劈啪啪的炸開.
他麵大變,這是沿途佈置的訊號,怕趙德基另有奇兵繞道襲,因為,還有當年金兀逃生的那個缺口.
他早已做了佈防,而且料定朝廷水軍不會長途遠襲,需知,從哪裡繞道,要需要多達三個月的行程.
沒想到,趙德基竟然真的還是來了這麼一手.
隻是,那裡易守難攻,地形險要,以張俊之流,本不可能有這樣的本事?這次帶隊的會是誰?他纔想起,張俊的軍中,一直不見萬俟咼.
他大吼一聲:“快回去救援.”
劉武也發現了,心裡一凜,難道這次朝廷水軍裡還有什麼出眾的人?
秦大王已經顧不得揣測,他嫌巡洋艦速度慢,立即跳下旁邊放下來的一艘五牙戰船,一揮手,船帆在夜裡快速往長林島方向駛去.
這是冬日最好的一段時,海麵上一直風平浪靜,也沒有任何暴風驟雨的征兆.
兩個孩子已經在船艙裡睡,花溶聽聽他們均勻的呼吸聲,才慢慢起走到外麵的甲板上.影影綽綽的人影,正是值的士兵,他們一不茍地巡視著,海麵,不時有小船巡邏,一有風吹草,就會發出特殊的訊號.
銀白的月灑滿了海麵,一看,才發現這是一上弦月,那麼明亮地掛在天空,新月如鉤.
忽然,遠響起一朵火焰,然後,纔是哧的一聲.一驚,立刻發現,這是前麵幾十海裡發現了敵,然後,連續炸開了三朵焰火,意味著敵非常嚴重.
馬蘇是第一時間就跑了出來,他穿著鎧甲,軍容整齊,見花溶,立刻道:“夫人,有敵人來襲.”
楊三叔也已經起來,他老當益壯,意外地放棄了柺杖,也穿著一鎧甲.
花溶本人一夜行,手裡拿著一副弓箭——這是這些日子才恢復的裝束.
“立刻準備戰鬥.馬蘇,你負責一切安排.”
“是,夫人.”
看著楊三叔,本是要勸他回去的,畢竟,七十歲的老人了,再老當益壯,也不行了.可是,一張口,才發現楊三叔也是要勸自己的,於是,二人都閉.
微微一笑,沉聲道:“三叔,你相信我,我沒問題.”
“好,夫人!大王既然讓老夫值守海島,老夫就得守著這個攤子.這是我的養老之,我可不願意讓趙德基這個狗賊給破壞了.”
神振作,立即道:“好,既然趙德基這狗賊敢來,我們就不必跟他客氣了.”
所有士兵,立即集結.
上百艘戰船在月下,一字列開.
不知什麼時候,陸文龍已經提著長槍站在母親後.為防不測,花溶早已默許,他也是一鎧甲.儼然如真正的軍人.
“文龍,你看著弟弟.”
“沒問題,小虎頭睡著了,雷打也不會醒的.”
的確,小虎頭白天已經玩累了,他睡下了,就算一整夜雷電風雨也是不會醒來的.花溶微微心酸,“文龍,希趕走了敵人,小虎頭還在睡覺.”
“媽媽,我還沒有在海上作過戰.今日是第一次.”
花溶聽出他的急切和期待,來不及回答他,隻見遠沖天的火,己方已經和來襲的敵軍手.看得分明,竟然是一支軍容十分整齊的戰艦.一開口,便發出震天地的廝殺聲,在氣勢上先倒對手.
這樣的習慣,據所知,是這幾年的名將劉寧練兵的一個特.難道趙德基竟然派遣劉寧出奇兵襲?難怪能越過重重封鎖.
“馬蘇,來人肯定是劉寧!劉寧雖然是陸戰將領,可是,他用兵準,萬萬不可小覷.”
正說話間,隻見對麵的船隻,箭簇如雨點一般來,竟然所向披靡.劉寧運用了一種奇特的戰,首尾的戰船連一線,對於這海島的小船,正是一個猛烈地沖擊.雖然己方傷亡不大,卻本無法阻止對方的攻勢,眼看,那艘主艦竟然乘風破浪,直接往花溶所在的五牙戰船而來.
夜裡,隻見一麵大大的“劉”字旗幟,果然是劉寧.他雖然隻率了5000水軍,但是無論是戰鬥力還是戰鬥效果,卻遠遠超過張俊的10萬大軍.
馬蘇見來者不善,己方雖然訓練有素,卻從未見過這樣的陣勢,他當機立斷,立即跳下一艘戰船,親自揮舞了旗幟,大聲吹響了號角,五牙戰船上,立即一瘋狂的反.
這一進攻,稍稍阻止了劉淇軍船的行進.可是,他很快就改變了戰略,主攻周圍護衛的小船.
這些小船被驅散,各自為陣,更是無法抵擋.
花溶暗暗心驚,雖然求救訊號已經發出,可是茫茫海麵,誰知道秦大王等是否被張俊大軍困住?而且,戰之下,哪能趕回來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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