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李鉞本不想搭理他,陛下現在有心事,連罵都懶得罵,只說了句:“說夠了嗎?說夠了可以滾了。”
謝文釗是真想一走了之,但他如果現在就這麼走了,回去還得繼續看賬本,他這段時間被那些個柴米油鹽折磨得人都憔悴了,一看到這幾個字頭都大了,今日無論如何他都要把這事解決了,不然他堂堂一個侯爺還有什麼威嚴?
他冷著臉對李鉞道:“既然你沒事,等會兒我讓人把賬本給你送來。”
可惜李鉞看都不看他,道:“不看,滾。”
縱然謝文釗的比老夫人要強健不,但幾日磋磨下來,如今再被孟弗這麼一氣,此時也有些頭暈,他低聲音道:“孟弗,你最好不要意氣用事。”
意氣用事?
李鉞冷笑:“你這是聽不懂人話嗎?青萍,去把后院的大黃牽來,給宣平侯好好演示一下,什麼滾。”
青萍站在旁邊,低頭看看椅子上的李鉞,又看了看謝文釗,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選擇,好在夫人好像只是說說,沒有繼續催下去。
青萍不在心里埋怨起謝文釗來,明明都見識過夫人現在的這個脾氣了,還總來討罵,這讓人說他什麼好?
謝文釗發現孟弗現在那一個不吃,刀槍不,他可能是真的拿沒辦法了,謝文釗不得不稍微服道:“這賬本我管不了,得你來管。”
李鉞道:“管不了?那你在戶部怎麼當差的?既然賬本都管不了,我看你還是趕辭回家,跟管家好好學學吧。”
謝文釗覺得這兩者并沒有直接的關系,他在戶部只是掛了一個閑職,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時間同孟瑜到風花雪月,而且他在戶部看到的賬與侯府的賬不大一樣,侯府的賬本里記的都是各種細碎的零頭,看得讓人昏昏睡。
謝文釗不怒道:“孟弗,你一個侯府夫人,這事你不管誰來管?早知今日,我當日說什麼也不能娶了你。”
早知今日?
誰能提前預料到未來呢?
孟弗當日又是甘心要嫁給他謝文釗的嗎?
李鉞終于被謝文釗拱出三分火氣來,他抬起頭,瞧了謝文釗一眼,譏諷道:“謝文釗,你也不照照鏡子,你有什麼臉說這種話?你覺得自己很不錯嗎?太好笑了,要不你來給我說說,你到底有什麼好,讓你覺得娶妻是了天大的委屈?你他娘的以為自己是什麼仙轉世嗎!”
“你——”謝文釗被罵得面紅耳赤,他想反駁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李鉞沉著一張臉繼續道:“你娶妻就是為了給你管賬嗎?那你怎麼不去把管家娶回來?要不要我給你做主,把管家也納了?一個不夠給你多納兩個?怎麼樣?好不好啊?”
面對李鉞的詰問,謝文釗心中的火氣蹭蹭蹭地往上冒,但氣勢卻是矮了下來,謝文釗努力使自己的緒穩定下來,他道:“孟弗,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
李鉞嗤笑道:“沒有理了就說我無理取鬧,謝文釗你也就這點本事了。”
謝文釗牙都快咬碎了,李鉞毫沒有將他的那點怒火放在心上,繼續道:“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你這沒有就算了,我不強求,但別到我面前丟人現眼。”
謝文釗知道今天這一趟自己算是白來了,不僅沒把家里的這些賬本推給孟弗,還生了一肚子氣,這下回去角的泡估計得大上一圈。
他拂袖離去,他要是再來求孟弗一次,他謝文釗就是條狗!
謝文釗離開后,偌大的霽雪院一下子又安靜下來,李鉞覺得脖子有點疼,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接過孫玉憐手里的酸梅湯,一口下去全喝了。
他今日本來不想發火的,奈何謝文釗這人太討厭。
李鉞把碗放到一邊的桌子上,抬了抬手,青萍瞬間領悟到夫人這個作的含義,有些無奈,轉過頭,看向院中還沒回過神兒的三位姨娘,對們道:“接著奏樂接著舞。”
孫玉憐最先反應過來,低頭看了李鉞一眼,抿了抿,似乎是有話想說,這不是第一次見夫人罵侯爺了,但是不管見了幾次,孫玉憐仍舊覺得這個事真的很讓人震驚,說出去估計能嚇倒一片。
不知道夫人是哪里來的底氣敢這麼罵侯爺,而事實上,夫人每次罵完后也確實沒有產生什麼嚴重的后果,每次傷似乎都是侯爺。
真是老倒霉蛋了。
夫人都不擔心,何必心這些?
孫玉憐想開以后,拿起桌子上的長笛,橫在邊,輕輕吹奏起來,曲寒煙聽到笛子聲,往孫玉憐這邊看了一眼,隨后將謝文釗給拋到腦后,舉起手中的長劍開始舞,花小菱看看左右,覺得都是侯爺的姨娘,自己不能被落下,于是來到一面小花鼓前面,咚咚敲個不停,敲得是不太合拍的,不過湊合湊合也能聽。
李鉞其實沒什麼要看們歌舞的心思,他向來不這些東西,加上剛剛謝文釗鬧了這麼一出,李鉞就更沒興致了,他剛才抬手其實是手有點筋,順便讓青萍去看看晚飯做好沒。
李鉞后仰了一些,瞇著眼看著天空中出現的那月亮,他現在是一看到謝文釗就覺得討厭。
這肯定是謝文釗的問題,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好好反省一下,做個正常點的男人。
云層將月亮遮擋,天又暗了幾分,曲寒煙舞畢,這些姨娘們回了們自己的院子,李鉞用過晚飯后在院子里走了兩圈,想起傍晚謝文釗說起娶妻時那副不愿的樣子,李鉞心里莫名火起,自己當時應該再多罵他兩句的,可謝文釗已經跑了,那只能等下次見到再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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