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孟老太太愿,喪事一切從簡。
葬禮上,除了孟家和沈家的親戚,就是平日里與孟老太太來往切的閨。
墓碑上刻著孟氏第十七代媳沈嘉的姓名和生平事跡,照片的孟老太太一臉慈祥,氣定閑神的著眼前。
送葬的隊伍著素,手持白花,神凝重。
孟景宸一白,袖子上別著黑紗,捧著母親的骨灰盒。
“不要!”
在骨灰盒即將放進墓的那一刻,楚瑜撲上去,把的骨灰盒摟在懷里。
那個天都樂呵呵,不管什麼時候都要跟“全天下關系最好”的。
就這麼被裝進一個小小的盒子里。
“不要。”不管不顧的抱著,“,我們不待在這個冷冷清清的鬼地方,我們回家去。”
“回家你想吃什麼我就買什麼給你,你想去哪兒玩我們就去哪里玩”
眾人不敢上前,不知道實的,只當是孟老太太與楚瑜不淺,老太太去世,楚瑜悲傷過度。
可實際上,自從上次母親去世,楚瑜暈倒以后。
由于親人去世帶來的刺激和悲痛,的抑郁癥再一次復發了。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嚴重。
孟景宸朝周重使了個眼。
“瑜兒,母親昨天在夢里告訴我,已經陪了我們很多年,想去陪陪父親。”
“怎麼?母親沒有告訴你嗎?”
楚瑜的抱著骨灰盒不撒手,“沒有,不是這麼說的,說喜歡糯糯的小孫,要”
“嫂嫂。”周重和唐嫚圍了上來,“母親也跟我們說了,說父親一個人在地下這麼多年,心疼得很。”
“還說,誰要是不讓去找父親,就是不孝。你們都是雙對的,憑什麼讓跟父親分開。”
“母親還特別提到了嫂嫂,說平日里最疼嫂嫂,嫂嫂如果不聽的話,那就是白疼嫂嫂了。”
真的是這樣嗎?
楚瑜的意識開始渙散,平時最疼,想去陪丈夫,可自己卻想將帶回家去陪自己。
“我我”
頭痛得像要裂開一樣。
“我沒有不聽的話,我沒有不孝,我是聽話的”
楚瑜往后踉蹌著退了兩步,眼神不再固執,雙手也漸漸松開。
孟景宸從背后攬住的腰,摟進懷里,周重趁機接過手里的骨灰盒。
眾人長舒一口氣。
骨灰盒緩緩放墓,哀樂起,悲嗆的音樂在空氣里飄。
吊唁的人暗自低泣。
“瑜兒,人的一生有三次死亡,一次是生理意義上的,一次是社會意義上的,一次是神層面的。”
“心跳停止、呼吸消逝是我們常說的死亡;舉行葬禮,親朋好友前來告別,是第二次死亡。”
“當最后一個記得他的人消失了,把徹底的忘了,這才是最終的死亡。”
聽明白了。
只要自己還沒有忘記,只要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記得曾經有一個沈嘉的人彩的活過。
那麼,就沒有被忘,就永遠都不會死。
“嗯,老公,我好像好像又病了。”
“沒辦法來控制自己的緒,也沒辦法讓自己高興起來,對任何事都”
孟景宸吻了吻的額頭,這一次,他不打算再欺瞞。
“病了也沒關系,病了那我們就好好治病,這不是瑜兒告訴我的嗎?”
月過紗簾,人的眼睛里水霧蒙蒙的,“會治好嗎?”
“當然是會的,老公什麼時候騙過你?”
就算治不好,那又怎樣?
在有生之年,他都會陪著。
楚瑜睡以后,孟景宸輕掩上房門,來到院子里的涼亭下。
“二叔。”孟世平比他先一步到那里,桌上擺好茶點。
孟景宸微微頷首,“什麼時候走?”
“明天一大早。”
孟景宸端起杯中的茶水,“一路順風。”
“謝謝二叔。”
他原本是半個月前就要離開港城的,怎料到孟老太太突然過世。
作為孟家的長孫,終究還是要顧及孟家的面。
只能等葬禮結束,孟老太太下葬后。
“不客氣。”孟景宸笑了笑,“去哪里?”
“哥。”
“哦?我聽財務經理說,你最先選的是盧森堡。”
孟世平眉微微皺起,臉上出一遲疑,“二叔連這個都知道?”
繼而徹底的釋懷了,他是孟景宸,又有什麼事是能瞞過他的?
孟世平笑著解釋:“盧森堡離法國太近了,選了個遠點的地方。”
“不想離法國那麼近?”孟景宸淡了淡眸,“是因為瑜兒嗎?還是放不下?”
“沒有。”孟世平言不由衷的否認道:“我既然可以坦的面對二叔,所有該放下的和不該放下的,就全部都已經放下了。”
孟景宸重重拍了拍他的肩,“這才像我們孟家的子孫,拿得起,放得下。贏得有漂亮,也輸得有風度。”
二人的心里距離又拉近了些。
如果沒有母親徐至從中作梗,他與這個二叔,早就該像現在這般親無間。
二叔會像父親又像兄長一樣教育他,提點他,不至于讓他在做錯事的路上越越遠。
“是又病了嗎?”
今天在葬禮上的表現,別人都覺得楚瑜是悲傷所致。
連母親也悻悻的說,“楚瑜那個死丫頭,想不到對老太太還有幾分真心,能傷心這樣?”
可他覺得不像,結合之前蘇玥和母親的聊天記錄,大致也能猜出來。
“嗯。”孟景宸雙眼放空。
他找人修復了婚禮上的那支錄音筆,完整的聽完錄音。
如果不是孟世平及時替換掉,那場婚禮要變楚瑜一輩子的噩夢。
在婚禮上,在那麼多親朋好友,港城面前,聽完自己的父親是如何一步步用計謀、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掉母親。
“放心吧,我會一輩子陪在邊。”
風吹枝條,樹影婆娑,孟景宸總覺得影有人影閃過。
可能,可能是母親回來看他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