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3章 開戰借口

就在司馬懿與沙柯，拚盡全力，朝山頂衝殺過去之時，南麓的州大軍，卻是走走停停，一個時辰的功夫，剛剛走到半山腰。副將看了看山頭，聽著耳邊時不時傳來的激烈戰之聲，不有些擔憂起來。

“將軍，那司馬懿軍令說得明白，要我軍在未時三刻之前，抵達山頂，形三面合圍之勢，如今已然過去一個時辰，卻才走了一半路程，只怕要耽誤了將令。聽說那司馬懿軍紀嚴苛，連自己同胞弟弟，校場練延誤了半刻鍾，也被打得皮開綻，咱們可不能那霉頭啊。”

主將名為袁澤，是個三十五六歲年紀的將軍，他聽了副將的話，卻是十分不屑。

“州如今雖名為他孫策的麾下，卻數十年來獨霸一方，他司馬家的軍紀，如何能管得了袁某？主公將這八千軍士予我，我自不能讓將士們白白犧牲。待山頂上廝殺過半，我軍再殺將出去，正可收拾殘局。”

旁邊另一名將領連忙誇獎：“將軍高明，這正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也。到時候那司馬懿死傷慘重了，哪兒還有力氣來用軍令懲戒我等？若是惹惱了將軍您，咱們大不了反了他娘的，到時候連同這桂郡，一並搶了過來才好。”

“哈哈哈，說得好。”袁澤樂得開懷大笑起來。

正說著，幾個黑影從山上滾落下來，在大軍行進的右側數十米外，有一峭壁，這些黑影從那峭壁上跌落，摔得碎。

“嘶……這上面乃是兩山寨的後營了，林叢生，加上這懸崖絕壁，平日裡就有人看守，加上如今前面遭逢大軍進攻，才使得我軍能夠有這般暢通無阻。不想這麼快司馬懿便已攻山寨之中了麼？”

副將看著那些明顯是的黑影，不覺驚訝萬分。

要知道，雖然司馬懿與沙柯的兩進軍路線，山道相對平緩，卻也是有諸多陷阱、暗哨。這兩座山寨，向來易守難攻，莫說是六七萬人馬，便是有十幾萬大軍，想要在一個多時辰，從山腳攻上山去，且破寨門，那也是極為艱難，否則何至於讓他們禍害此地這麼多年。

“不可能吧？司馬懿不過二十余歲，便是孫武再世，穰苴複生，也不至這般神速才是。”

那拍馬屁的武將上雖是這麼說，然而神之中，卻顯然已對司馬懿多了幾分懼怕。

袁澤卻是滿不在乎：“任他有多本事，想攻下兩座山寨，也絕非朝夕所能完。何況我等是刺史府所派，他是什麼品級，如何能置得了你我？”

話雖這麼說，但他還是下令停止休整，即刻出發了。

越往山上走去，廝殺聲便愈為慘烈，最後，不但懸崖那邊不斷有摔落，連眾人行進的這片山坡上，也是在樹枝上掛滿了斷肢殘骸，想來是樹木太過茂，完整的被樹木阻隔，難以滾下。

眾人看著如此場景，也不免有些心驚。

這八千人，說是軍士，其實也不過是當地的縣兵、郡兵，臨時拚湊而，真正的銳士卒，自然歸士燮幾個親兄弟統領。

而這八千人，平日裡就參與過一些數十人，到數百人的小型山寨剿匪，何曾見過這般陣仗？

一個個士卒，原以為只是來走個過場，並未放在心上，如今看來，似乎不是那麼回事，這讓大家未戰先怯，本就不高的士氣，也再次低迷了三分。

袁澤也見形勢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不免額頭上冒出了冷汗，盤算著若是司馬懿責問，自己該如何解釋。亦或者賊軍從這邊逃竄，自己如何阻擋？對方要逃命之時，必然拚死一搏，自己如若阻擋，只怕是要陷一場戰，若是不擋，那可是軍中第一大罪。

貽誤戰機在前，放走敵軍在後，到時候怕是刺史大人也未見得能保住自己了，甚至很可能日後孫策問責之時，刺史會將自己推出去做替罪羊。

就在他腦海中飛速盤算著自己的後路之時，副將忽然喊了一聲：“將軍，前方有人來了！”

袁澤一驚，差點摔落馬下，他慌忙穩住形，了額頭上的冷汗，往前面看去。

卻是在不知不覺之間，自己的大軍，距離山頂已然不遠了，算算路程，也走過了六七的山路。

定睛去，前面的林之中，有一個著盔甲之人，正在開草木，從山上朝袁澤等人走來。不過在仔細看去，他後還跟著幾個人，只是草木茂盛，一時之間看不清人數和相貌。

“戒備！敵軍要逃跑！”袁澤急忙高呼。

“將軍，那似乎是江東的士卒啊。”副將的提醒，讓袁澤這才注意到，那人穿的甲胄，確實是江東軍的樣式。

他這才定了定神，派人將對方接了過來，隨後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問道：“山上戰況如何？想來定是十分膠著吧？且回稟司馬將軍，這南麓雖是險峻難行，但我軍不辭勞苦，眼看便要登頂，屆時定會協助將軍，勇廝殺，滅了這群賊寇。”

他這番話說得義正言辭，完全沒有了之前那副膽怯的模樣。

對方卻沒有理會他，先是整理了自己的頭盔，拍去了上散落的枝葉，讓袁澤反倒有些心慌起來。

待收拾停當後，那人這才取出一枚黑乎乎的令箭，厲聲道：“傳征南將軍將令……”

說完之後，他瞪了袁澤一眼，在副將的提醒下，他這才想起，自己應當下馬接令，這才急忙翻下馬背，低頭抱拳。

“將令：今日三路大軍齊聚，攻打山寨，上報朝廷，下安黎庶，乃大善之舉。然校尉袁澤，行軍輕慢，貽誤軍令，致使我軍損失慘重，險些戰敗，著即軍前斬首，其余將領，各領三十軍，發回州刺史府待罪。”

“什麼？你們……”

袁澤大驚失，正辯解之時，傳令後的幾名武士忽然大步上前，其中一人拔出佩劍，一道寒閃過之後，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便見袁澤的人頭，從脖頸之上飛落，隨後柱衝天，將周圍的副將和幾名州將領的鎧甲，都染猩紅。

片刻之後，眾人才回過神來，登時嚇得連連後退。

“殺人啦，他們……他們殺了將軍……”副將臉蒼白地看著傳令，聲音抖：“你們……你們怎敢行兇？”

傳令瞥了他一眼，冷笑一聲：“將軍的軍令說得明明白白，未時三刻之前，抵達山頂，如今已經延誤了兩刻有余，依照軍令，主將斬首，其余諸將，軍六十。看在刺史面上，才給爾等軍減半，已是法外施恩，還敢不服？”

言畢，後的幾名武士，立時出佩劍，護在傳令前，對著副將等人怒目而視。

看這幾人形，還有那滿的煞氣，就知道絕非等閑之輩，必是在萬軍之中廝殺多年，方能歷練出來的高手。

副將看了看後的八千大軍，雖然人多勢眾，可本就沒有多士氣，眼下更是嚇得個個膽寒。

他咽了咽口水，勉強堆起笑容：“不……不敢……屬下，甘願領罪責……”

他往日在州軍中，也領過軍，雖然難捱，可三十，也並非熬不過去，回家養傷十幾天也就好了，沒必要為此跟司馬懿翻臉。

他朝其他四名將領使了個眼，眾人也當即會意，心甘願走上前去，準備認罰。

幾個武士走到他們面前，收起佩劍，將這五人的鎧甲解去，隨後取過方才放到旁邊草叢中的軍，便開始行刑。

“一……”

隻這剛剛一下去，包括副將在的五人便登時痛呼起來。

“哎呦……我的娘誒……”

五人急忙躲開，這軍的威力，實在是比州軍中的軍，強出太多了，一下來，自己的骨頭險些斷裂，五髒六腑，也被震得幾乎都移了位置，真要捱了這三十，只怕自己不死也要去半條命。

“使不得，這萬萬使不得，這三十下去，我等皆要命喪這荒山之中了，還請將軍開恩吶。”

副將連連求饒，其他四人也是一樣。

傳令怒喝道：“大膽，軍中豈有戲言？再不伏法，視同違抗軍令，一律斬首。”

副將眼珠一轉，從手指上取下了一枚戒指，拉著傳令走到一旁，悄悄塞到他的手中。

“嘿嘿，這藍寶石戒指，雖算不得名貴，然而在中原一代，也值幾萬錢，區區心意，還請將軍笑納。”

怎料，那傳令一把奪過戒指，丟到一旁，怒斥道：“放肆，還敢賄賂上，罪加一等，來人，將他們杖責六十！”

副將一看這人不吃，要將自己在此活活打死，也是怒不可遏。

“好你個給臉不要臉的東西，老子有八千大軍在此，你敢撒野？”

他朝著後高呼：“兄弟們，司馬小兒擺明了看不起我州將士，要將我等置於死地，今日就反了他娘的，殺了這幾個匹夫，回到州，看那司馬懿能耐我何！”

山頂上，其中一座山寨的大廳之中，司馬懿高坐主位，下首站著兩個形魁梧，面容卻十分滄桑的中年男子，正是此地的兩位寨主，不過他們對司馬懿卻是十分恭敬，完全不像是你死我活的敵人。

其中對司馬懿問道：“將軍，如今俺們一切都依照您說的行事，寨中的幾萬兄弟，還有十幾萬老，可都給您了。南邊山上，那些假的，我等也布置妥當了，您答應俺們的事，可不能反悔啊。”

司馬懿滿面春風，親自走下去，親切地拉著二人的手。

“哈哈，二位多慮了，在下早已將二位的赤膽忠心，上奏天子，想來不日便有冊封詔書，給二位封侯賜爵。再說了，這山寨中的人，如今雖然名義上歸附，但在下依然讓二位親自統領，二位還怕我食言而不？至於答應二位的宅院，在下已準備妥當，待下山之後，二位便可前往自家宅院中休息，每座宅院中，還有十名，每一位，可都是二八年華的子之吶。”

聽了這話，兩人眼中都冒出了邪之。

他們雖然縱橫山中近二十年，但是如今早已厭倦，加上自己年級逐漸老去，爭雄之心也日漸衰敗。

不久之前，司馬懿單槍匹馬，進山寨，勸降二人，答應劃撥一個縣給他們二人做封地，同時由他們繼續統領各自的勢力。

二人見他膽敢孤前來，足見誠意，加上可以繼續擁有自己的軍隊，考慮幾日後，便也答應了歸降，畢竟當賊的日子，如何能比得上當，甚至當侯爺的日子舒服？

就在此時，一名小卒跑大廳。

“稟將軍，州大軍已反。”

司馬懿聞言，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