聾婆婆抱著懷中的松樹枝，笑的像個孩子：

“把它種在院子里，咱們以后都不用怕臟東西登門嘍！”

二老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漆黑一片。

聾婆婆一邊叮囑王三媳婦給嬰兒喂點米粥，一邊親自手挖坑種松樹枝。

就連王三想要幫忙都被阻止。

“小孩子笨手笨腳的，會沖撞了松老。”

說來神奇，松枝種下之后，整個小院仿佛溫暖了許多。

在偏房供奉的常八爺喃喃自語：

“聾婆居然把他老人家都請回來了，厲害、厲害！”

晚飯過后，聾婆婆親自手。

將常八爺帶回來的蛻，一圈圈纏在嬰兒上。

到最后，嬰兒除了眼鼻口等在外面，其余部位被包裹的嚴嚴實實。

就連小丁丁都沒。

隨后將混合無水的松香，仔細的刷滿嬰兒全。

然后又仔仔細細再包裹一層蛻。

這個過程反復了三遍，聾婆婆才長長松了口氣：

“大功告！”

王三瞪著大眼睛，圍著嬰兒仔細打量半天：

“娘啊，好看的孩子，讓你這麼一弄可忒丑了！”

“像個窩瓜！”

聾婆不愿搭理自己這個憨憨的兒子，自顧自的去偏房中給各堂口上香。

一家人的晚飯很簡單，稀粥拌咸菜條。

稀粥管飽。

在那個貧窮的年代，吃一頓飽飯是許多人難以實現的愿。

飯后，李大爺拿出尸留下的玉佩仔細觀看：

玉佩翠綠滴，一看就是塊難得之。

放到現在，怎麼也能在京城買一大房子。

而且做工十分講究：

玉佩正面雕刻著一棵靈芝，靈芝下面有四個小字：

懸壺濟世。

玉佩背面刻著一個大大的“華”字。

李大爺一手擺弄著玉佩，一手拿著金針。

“看來孩子的世，不簡單啊！”

聾婆婆一聲長嘆：

“簡單的話，也不至于有人用‘移腹兇胎’害他們一家子！”

“孩子牽扯太大，關于他的事，還是不要告訴外人。”

李大爺連連點頭：

“對外就說，我進山打獵時候撿來的。”

“這孩子應該姓華，還沒出生就這麼多災多難，咱就他華九難吧！”

于是，本書主角的名字，就這麼定下來了。

在兩位老人心守護下，嬰兒慢慢長大。

這過程中，也沒表現出任何異于常人的地方。

只是吸收了蛻之后，上留下一種和紋差不多的東西：

一條虬龍，盤在一棵青松上。

虬龍狂傲，青松蒼勁。

聾婆婆這時候才意識到，當年常八爺拿回來的蛻不尋常。

因此每次進貢，都悄悄給他多點。

這可樂壞了常八爺，直夸聾婆有良心。

并悄悄承諾，下次遇到危險他絕對不會跑。

至在聾婆婆被臟東西害死前，他保證不跑......

除此之外，每年七月十五華九難生日那天，聾婆婆都會帶著他去雪山腳下等著。

因為到了深夜，雪尸就會出現。

雪尸肩膀上坐著的尸，是當年生華九難的娘。

尸已經被堅冰，牢牢的和雪尸凍在一起。

華九難給他娘磕完頭后，雪尸就會出僵、憨憨的笑容。

并留下幾株百年老參，或者雪蓮之類的珍稀藥材。

直到目送聾婆婆抱著華九難遠去，雪尸才回到大雪山深。

那時候華九難年紀太小，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奇怪的。

畢竟每個孩子都有娘，只是他娘和一個大個子叔叔住在深山里而已。

事再次變得詭異，是在華九難五歲那年。

這一年，整個小山村忽然發瘟疫。

不長時間就病倒了一小半人。

生病的人忽冷忽熱，上吐下瀉。

幾天折騰下來，就瘦的不人形。

甚至有多個老人因此喪命。

李大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個勁的催聾婆婆想辦法。

聾婆婆也很著急，怎奈是出馬弟子，不是醫生。

出馬弟子能治療那些招惹了臟東西的虛病，可對這種實病毫無辦法。

萬般無奈之下，聾婆婆只能嘗試著改變風水布局。

以田老四門前枯井為中心，做了個“八面來風”。

只盼著能吹走村里的霉運。

瘟疫拖了半個月，整個村子病倒的人越來越多。

就連村民從鎮上請來的醫生，都束手無策。

終于有一天，一向強壯的王三哥也病倒了。

而且病的比別人嚴重，很快就昏迷不醒，燒的滿胡話。

聾婆婆愁得整日以淚洗面。

“三娃，你可不能像你兩個哥哥一樣狠心，丟下我老太婆不管，自己走了。”

瘟疫雖然嚴重，但日子總要過。

李大爺還是每天帶著華九難，去山里護林。

當然也會順路打點野味回來，給王三哥補補子。

李大爺在前面走，年的華九難穿著一臃腫的布棉，在后面跟著。

偶爾摔倒，還會像個球一樣滾出很遠。

因為積雪很厚，本不會傷。

李大爺見小家伙稽的樣子，難得出笑容。

也算是苦中作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