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檀臉蒼白,還沒開口,安寧就走了過來。
“你不是……你不是梅玉嗎?” 陸硯禛也走到了妻子邊,狐疑的看著眼前的秦玉玫。
“是啊,你是梅玉吧?你怎麼在這里?” 秦玉玫眼神閃躲,垂著頭連連否認:“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你們認錯人了。”
遲意走過來,問:“梅玉是誰?” 安寧看向陸硯禛:“梅玉是遲裕的書吧?對吧?” 遲意聽到這個名字,眼神都在發。
“遲裕?” 和當年那個說是親生父親卻又突然消失的遲郁,一字之差。
遲意從手機上找到一張手繪的人像,遞給安寧看:“是他嗎?” 安寧仔細看了半天,又遞給陸硯禛,兩人對視一眼,才說:“有點像,但也不是很確定,你認識他嗎?” 遲意扯笑笑,看向陸檀,又看了看秦玉玫。
“那應該問問這兩位,我到底應不應該認識他。
他說他是我的親生父親,連親子鑒定都有了。
可等我盼著他來給我過生日的時候,他不見了。
他的房子也消失了,親子鑒定也沒了。
我記得和他相的每個細節,我還記得帶他和秦……這位梅玉士一起吃過飯,求著梅士幫我作證。
可梅士和監獄里那位應詩,和眼前這位陸小姐,都說我瘋了。
我沒有父母,太想要個家,所以想瘋了,給自己幻想了一個父親出來,才住進了林醫生的療養院。
要是沒有這一茬,陸小姐哪有機會在療養院一把火燒死我呢?” 陸檀咕噥了一句:“你又沒死……” 遲意的眼神瞬間冰冷駭人。
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打開手包,拿出隨攜帶的手槍,當著眾人的面上了膛,黑的槍口指著秦玉玫的太。
“陸小姐覺得,這一槍下去,會不會死?” 陸檀尖道:“你瘋了嗎?可是一手把你帶大的!你也不怕遭報應!” 遲意厲聲道:“我為了回報的養育之恩,傾盡所有為治病,床前盡孝。
可我得到了什麼呢?讓我以為我是個瘋子! 這世上要是真有報應,也絕不該落在我頭上! 我再問一次,遲裕是誰,他和梅玉、和你又是什麼關系?” 安寧急忙道:“遲意,你可能是搞錯了,遲裕當時差點害我流產,害的陸橋和陸檀險些沒能出生。
他跟我們家是深仇大恨,跟你沒有半點關系,怎麼可能幫陸檀去害你呢? 梅玉也只是遲裕的一個……一個……” “婦。”
陸硯禛冷聲道:“一個婦,差點害的我們家破人亡,要不是跑得快,遲裕倒臺的時候,我絕不會放過! 也請你諒解,陸栩親眼所見當時家里的慘狀,對這種做婦的人,實在沒法有好臉!” 遲意的槍口抵著秦玉玫的腦袋,冷笑出聲。
“你們家哄我呢?這麼說,遲裕和陸家是仇人,是最不希陸檀出生的人。
梅玉作為遲裕的人,自然也和陸檀是仇人。
可偏偏他們三個人,加上應詩,聯合起來害我一個毫無瓜葛的人?” 陸硯禛沉聲道:“不管你信不信,事實就是這樣。”
安寧看向陸檀,追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和遲裕,還有梅玉,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陸檀急忙搖頭:“媽,我真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我都不知道那個的梅玉,我就是收買了而已。
什麼遲裕,什麼婦的,那時候我都沒出生,我怎麼可能知道呢? 說不定遲意就是神不正常,自己幻想了這麼多,非要算在我頭上。”
“住口!” 安寧呵斥一聲,走向遲意。
陸硯禛急忙拉住:“你別過去!傷到你怎麼辦?” 安寧搖搖頭:“沒事的,不會的。”
安寧執意走到遲意面前,輕聲道:“遲意,我知道你過去了很多委屈,但你不是這樣輒見的人。
你想知道過去的事,我一點一點講給你聽,你再派人去調查,總能查出點眉目的,好不好?” 安寧的語氣實在溫。
遲意滿腔怨恨,在安寧溫和善的聲音中,全都變了酸楚。
的腦中一團麻,最終都匯聚一個問題。
“為什麼?” 遲意盯著秦玉玫蒼老渾濁的雙眼,啞聲道:“我曾把你當母親一樣孝順敬,我懷孕以后,我計劃著要逃離顧淮州的時候,我都擔心你沒人照顧。
我擔心我沒有安頓好你,擔心你被我牽連,我一次次看著逃離的機會溜走,我為了你一次次人脅迫…… 我沒有任何地方對不起你,我就要一個答案而已,告訴我為什麼,就這麼難嗎?” 秦玉玫淚流滿面,眼神又愧疚又心痛。
張了張,在遲意期待的目中,聲道:“遲意,是我對不起你,我愿意把命賠給你。”
說完,秦玉玫直接握住了遲意的手,手指扣住了遲意放在扳機上的手指。
狠狠按下。
“不要——” 陸檀尖著撲過來,甚至連安寧都被撞到了一邊。
可預料中的槍聲并沒有傳來。
秦玉玫緩緩睜開眼睛,對上了遲意悲傷又嘲弄的眼神。
“梅玉士,恭喜你,讓秦姨在我心里徹底死了。”
遲意默默收起手槍,扯冷笑:“我以為秦姨心里是把我當親兒疼的,原來不是,有更要的人要保護。
這個人重要到,讓可以連命都不要,哪里是錢財能收買的?” 遲意抬手,讓手下帶走了秦玉玫。
看著撲倒在地上的陸檀,嘲諷道:“陸小姐以前也對一個收買的棋子這麼張嗎?應該不是吧。
陸先生和陸太太,還有陸總,還覺得陸小姐不認識梅玉嗎?只是收買嗎? 我會仔細調查的,不管陸小姐和梅士藏著什麼,我都會挖出來。
那位遲先生的真名我也知道了,不管他藏在哪里,我都會把他找出來。
今天的戲就唱到這里吧,告辭。”
遲意牽著顧遲勛的手,轉離開了陸家。
回家后,顧遲勛和遲云澈都很懂事的洗漱休息,沒有來打擾遲意。
遲意拎著一瓶酒,坐在落地窗前一杯接一杯的喝。
一低頭,看見樓下停著那輛悉的車。
男人站在車邊,不用仔細看也知道,他在煙。
遲意扯冷笑:“狗皮膏藥……誰稀罕你……” 足足喝了一瓶紅酒,眼前發暈,看著豆大的雨點落在玻璃上,聽到外面雷聲陣陣。
顧淮州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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