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大爺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中宮青梅竹馬,貴妃年鐘,論分,不相上下。”
圣上這碗水端的平,那就端看兩邊各自的手段了。
“太子母族出事怕也不是那麼簡單?”
喬二爺接過話:“自然,從去年開春,兩邊就開始暗中斗起來了。”
柳清頓時便明白了:“東宮今年除夕前及冠封,昭告天下。”
二皇子不想讓太子安穩的接掌東宮印。
當朝律例,太子及冠方可掌東宮印,問朝政,收幕僚納謀士。
“是啊,如今看著勝負難分。”
喬大爺道:“已有幾個門戶因此消亡,朝中早是暗流涌,波譎云詭。”
柳清明白喬大爺的憂慮。
喬家出了幾任帝師,但最開始無不是太子太傅,不過……
“太子已有太傅。”
如此,喬家便不必參與此次皇權之爭。
喬大爺正憂心此事:“太子太傅年前病重歸家,如今正為太子選新的太傅。”
柳清了然:“選了大哥?”
“正是。”
喬大爺道:“圣上曾特意召我進宮提起此事。”
一旦太子太傅落到喬大爺頭上,那麼喬家就非站位不可了。
“東宮到底占了嫡長,又德才兼備。”柳清沉默片刻后道。
喬大爺:“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不過我眼下憂心的倒不全是太傅一事。”
喬大爺神凝重道:“從去歲中秋后,二皇子不知用了什麼辦法,了明王府的眼。”
柳清自然是知道明王的:“我聽說明王一心只在他那兒子上,怎麼也牽扯進皇位之爭了?”
“并非明王,而是世子謝蘅。”
喬大爺道:“這幾月二皇子與謝蘅走的很近,若明王府當真要手,這事就棘手了。”
二皇子也是個聰明的,知道謝蘅是明王的命子,只要謝蘅愿意幫他,整個明王府還不是為他所用。
柳清皺眉沉思,半晌無話。
許久后才道:“謝蘅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回不等喬大爺開口,喬祐年便練答道:“弱多病智多近妖古怪晴不定喜怒無常心比針眼眥睚必報。”
他一口氣說完氣都不帶一下的。
柳清沉默幾息后,默默地看向喬大爺,喬大爺苦笑道:“我與二弟曾做過他的老師,此子確實……難以應付。”
柳清原還覺得喬祐年或許夸大其詞,卻見喬大爺竟半點不否認,他便明白這明王府世子絕不容小覷。
但喬大爺為何無緣無故同他說起這些事?
“昭昭今年十八了吧。”喬大爺似乎看出柳清的疑,話鋒一轉道。
柳清心中一咯噔,面上卻不顯:“嗯,五月便滿十八。”
喬大爺神復雜的看著他,提點道:“太子與二皇子都還未有正妃。”
柳清手中茶杯砰地應聲而碎,茶水順著袖子流下,他直直盯著喬大爺,周片刻間就散發著殺戮之氣。
喬祐年嚇了一跳,子下意識往后仰了仰。
喬相年正在給喬大爺斟茶,手雖抖了一瞬,但茶水并未灑出。
喬大爺見他這樣,雖不忍心,還是繼續道:“其實就算你不請命回京,也有人把主意打到你上,柳家世代武將,柳家方陣槍法威震四方,誰能得你助力,便贏了一大半。”
柳清心中一陣冷寒,但心存僥幸:“但至今還沒人找上門來。”
喬大爺輕嘆一聲,搖頭道:“你可知這兩月昭昭在看話本子?”
柳清一時不明白這事有什麼關聯,遂點頭:“是,昭昭這幾月沉迷于話本子,總說玉京繁榮有趣,要來玉京看看……”
柳清話音一頓,后背登時升起一涼意:“大哥是說,那些話本子是人有意送到昭昭手中的。”
喬大爺點頭:“昭昭是你唯一的脈,他們想要得到你的助力,自然會將主意打到昭昭上,我有所察覺時你正好上書回京,便以為你是因察覺到此事才回京,就沒給你去信,原來你尚不知曉。”
“如今不論你們因何回的京城,這樁麻煩多是躲不掉了,明日宮宴,怕生事端。”
柳清臉已沉的不像話。
“我聽說宋副將有一個兒子,和昭昭一起長大?”
喬二爺這時試探道:“若是昭昭有了婚事,或許也有轉機。”
柳清眼眸一亮,但隨后又黯淡了下來。
他將二人逃婚落匪窩一事簡單說了一遍:“他們只有兄妹,這兩孩子又犟,強行撮合反倒壞事。”
喬大爺沉默許久后,突然看向了喬相年。
喬相年察覺到他的視線,角微微繃直。
其他人也立刻意會過來,喬祐年瞪大眼道:“父親,您該不會是想把昭昭表妹指給大哥吧。”
柳清看著喬相年陷了沉思。
其實,喬相年并不在他的選擇范圍之,喬相年將來是要繼任喬家的,他的兒他太了解了,過不來這深宅大院的生活,更做不了這世家主母,但是……
柳清緩緩看向喬祐年。
為次子肩上的責任就要輕上許多了。
其他人因柳清的視線又紛紛看向喬祐年。
喬祐年本來還在看兄長的熱鬧,沒想轉眼熱鬧就到了自己頭上,他一時有些語無倫次道:“不是,我,我不行的啊,我還是個孩子呢!不了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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