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考了狀元的事很快就在小村傳開。
小小的山村裏一片沸騰,不知道有多人跑來林家看熱鬧。
林九和伍盼妮兩個老人也笑的眼睛都瞇了一條。
伍盼妮更是拉著安寧捨不得撒手。
縣裏和鄉里的領導來了,之後又是省城的記者來採訪。
記者採訪這一天,林家所有的人都到了安寧家,所有的人都穿上了最新的最好看的服,打理的整齊乾淨,記者問他們的時候,他們就一個勁的誇安寧。
什麼安寧懂事啊,從小就讀書。
安寧孝順,才會走路就知道幫父母幹活。
安寧對誰都和氣,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和人吵過架。
反正是只要能誇的都誇了個遍,誇的安寧都有些臉紅。
後頭記者還拍了好幾張照片,尤其是給林家拍了一張全家福。
等記者走後,林九大后一揮讓林民去買鞭炮,又說要去祖墳上轉轉,給老祖宗說一聲。
因為高興,再加上忙,林家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林安傑跑了。
安寧倒是知道,可沒說。
又隔了兩天,林家才安生下來,而這個時候,上邊來人通知安寧去縣城領獎金。
前一天,鄉里的領導給安寧送了二百塊錢,鎮中學校長也來了一遭,給了安寧一百塊錢,這次又是縣裏獎的錢,想來肯定比鄉里給的還要多一點吧。
安寧去縣城的時候,還聽說市裏也給了一筆獎金。
現在倒是賺了不錢,手裏不缺錢用,可是,送上門的錢不拿白不拿,安寧自然高高興興的去領錢。
而且,去縣城還有一個目的。
那天林安傑跑的太匆忙,而且跑的時候臉有點不太對勁,安寧注意到了。
猜測林安傑肯定是又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這次去縣城就是想搞明白的猜測對不對。
安寧去縣城的時候是薛峰帶著去的。
薛峰去縣城是要買東西的,這次高考薛峰考的也不錯,他考了五百九十多分,差一點就上六百分了,在鎮中學所有的畢業生中,算得上考的特別好的了。
這個分數薛峰上一所好點的大學是十拿九穩的,薛家的人也非常高興,這次讓薛峰去縣城是想讓他買幾件服,順帶再買一些喜歡的東西,算是給薛峰的獎勵了。
這時候天氣已經非常熱了,薛峰和安寧要避過熱的時候,就一大早出了門。
在去縣城的路上,薛峰還是沒忍住跟安寧說:「你分數下來那一天,你姐姐的臉有點不對,而且趁著你們不注意帶著大包小包的跑了,沒回蘇家,也沒跟人打招呼,跑的匆匆忙忙的,我老覺得這裏頭有什麼事。」
安寧坐在車後座上,神未變,可語氣中卻帶著幾分慌和猜疑:「我大姐嗎?是不是又闖什麼禍了?」
薛峰搖頭:「我不知道,你們最好還是打聽一下吧。」
安寧跟薛峰道了謝。
到了縣城,薛峰去買東西,安寧去教育局領獎金。
這次市城發下來三百塊錢,縣裏也獎了安寧三百,加上鎮上和學校獎的,安寧獎金就拿了九百塊錢。
這在八十年代初期,可是一筆巨款呢。
安寧拿著領來的六百塊錢去商場轉悠,想給家裏買點東西。
當走到一個賣男裝的櫃枱時,就到了郵遞員小張。
小張是經常去小村的郵遞員,比安寧大幾歲,和安寧倒也悉。
他看到安寧就一臉笑意的走過去:「林同志,恭喜啊。」
安寧笑了笑:「謝謝啊。」
「你啥時候去京城啊?」
小張笑著問了一句:「你姐前幾天替你把通知書給領了,那上面應該寫開學時間了吧?」
這麼一句話,讓安寧立刻神凝重起來。
也顧不上看服,一雙眼睛深深的向小張:「張同志,你……你是說我的通知書前幾天就下來了,我姐替我領了?」
問這句話的時候,在心裏想著果然猜對了,林安傑這個沒腦子的貨真的拿了的錄取通知書,想害讀不大學。
小張點頭:「是啊,前幾天的事了,我也不明白咋回事,分數都沒下來呢你的錄取通知書就來了,正好到你姐,你姐就替你領了,說要回去給你一個驚喜。」
安寧皺眉:「可是……這麼多天了,我姐沒跟我說通知書的事啊,回來一聲都沒吭,現在又跑了,我都不知道去哪了?」
隨後,安寧著急起來:「這可咋辦啊?我的通知書還在手裏,要是找不到我……」
安寧急的都快哭了。
小張一聽也急了:「這是咋回事啊?那是你姐,說替你送回去,我就……」
小張看安寧急的直哭,也跟著著急,又覺得愧對安寧。
要不是他把通知書給安傑,也不至於出這種事啊。
但是,他下鄉這幾年讓人捎信捎東西的事多了,同村捎,親戚捎,還從來沒有出過事呢,誰知道林家就出了這種事啊。
安寧了眼淚:「這事也不怪你,你也認得我姐,說要拿,你也沒法的不是,只是……我沒想到這麼狠,一心想要毀了我。」
安寧哀求的看著小張:「張同志,我……我得先回家找我爹說說這事去,那啥,以後你還得給我做個證明啊,證明是我姐領了通知書。」
這事當然要說清楚的,小張很鄭重的答應了:「你放心,我會實事求是的。」
安寧神特別不好的從商場出來。
也沒去找薛峰,而是去了一個同學家裏。
這個同學家以前是鎮上的,讀初中的時候和安寧還是同桌,後來一家搬到了縣城。
安寧直接找了這個古月的同學,跟借自行車騎一下。
古月是個熱又熱心的生,一聽安寧要借自行車,啥都沒問就把自行車給了。
安寧騎著自行車就著往家趕。
這個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太特彆強烈,空氣都是熱辣辣的樣子,地面更是被曬的都快冒白氣了。
騎車走在回村的路上,安寧被曬的皮乾的不行,人也有些眼暈,而且,看著遠的時候,就覺得一片白茫茫的。
好容易頂著大大的太回家了,安寧人都快被曬乾了。
把車子騎到院子裏,進了屋連水都沒有喝一口就喊了起來:「爹,娘,爹……」
安寧喊著的時候都帶著哭音,人心裏聽的酸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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