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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正堂里。

  陸羿和慕思雨走進大門的時候，孩子們已經到齊了。

  所有孩子站起來向兩人行禮。

  「這是自己家，坐下說話吧！」陸羿說道。

  陸羽許久沒有見著爹娘了。此時的他越發威嚴，頗有幾分陸羿初京的樣子。

  可是，他發現爹娘都蒼老了許多。

  這種蒼老是與記憶中那樣年輕的爹娘相比的，而不是和同齡人相比。要是和他們的同齡人相比，那就是正值壯年，神發。

  陸羽的旁邊坐著邢佳詩，邢佳詩的旁邊坐著陸芷雲以及陸芷清。謝承錦坐在陸羿的右手側，而他的右手側坐著陸璟。

  當然了，柳九竹還沒有嫁進陸家，這樣的家宴肯定沒有的位置。別說了，哪怕是宋晗之這個被陸家人認可的準婿，今日也不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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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你娘特意趕回來，就是為了商討你們幾人的婚事。清兒和宋家小子的婚事不說了，按規矩走就是了。至於璟和那位唐家的姑娘，因為唐家姑娘份特殊，又沒有在唐國公府長大，所以明天我會親自見一見唐國公，與他商量婚禮的細節。」

  「多謝爹。」陸璟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你長大了，以後不能再生活在爹娘和兄長姐姐的羽翼之下。以後你是一家之主，你要把你重要的人護在羽翼之下。」

  「我明白的。」

  「清兒。」陸羿說道，「你姐嫁的是一國之君，當初給的嫁妝多了點。按照規矩，你的嫁妝不能這麼多，因為這是國禮。不過，同樣是我們陸家的兒，總不能委屈了你。這樣吧，比起你姐，就陪嫁一千兩銀票，其他的按你姐的規格給你。」

  「爹，你不用和我說這麼多。你給多我要多，反正這輩子我占大便宜了。」陸芷清說道。

  「你呀……」慕思雨說道，「在幾個孩子當中，你是最讓人心的。」 (5,0);

  「因為爹娘疼我。」陸芷清說道，「哥哥姐姐還有小弟都對我好，我才能恃寵而驕。」

  陸羿沒好氣地瞪一眼：「我看宋家那小子能忍你幾日。」

  「他要是不想忍，那就不忍好了，我可沒讓他忍。如果兩個人過日子靠忍的話，那早點各過各的，可千萬不要勉強自己。」

  慕思雨失笑。

  陸芷清就是這麼有個。

  其實在幾個孩子之中，陸芷清是最有福氣的。

  過得肆意，過得自在，不用拘束，不用勉強。只怕許多現代子都沒有這樣的覺悟和魄力。

  「飯菜都冷了。」慕思雨在旁邊說道，「這些細節可以慢慢商討，用不著急於一時吧？孩子們累了一天了，先吃飯。」

  「吃飯。」陸羿停下沒說完的話。

  陸家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陸羿又問起京城發生的事，得知京城一切都很好，大家過得很舒心的時候，陸羿總算是放心了。 (5,0);

  「今日我去了閣。」

  陸羽回應：「兒子知道，蔣大人他們說過了。」

  「你裁掉了不底下的員，就不怕他們記恨你嗎？」

  「兒子發現六部之中有品階的員登記在冊沒有超過朝廷規定的數目，但是那些沒有登記在冊的『雜草』員卻不。這些人沒有記錄在冊，但是朝廷每個月都要撥一筆銀子花費在他們上。既然這些人水份很重，在其位的作用也不大，為什麼不直接砍掉這些毫無用的鬚呢？」

  「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想要實際作沒有那麼容易。」陸羿說道，「這其中的水很深，牽扯也很多。你有沒有想過砍掉這些人是容易，但是背後的利益牽扯卻會影響許多。你可以砍掉這些沒用的鬚，但是要懂得慢火熬，而不是直接用油鍋炸……」

  「你們父子倆有完沒完？」慕思雨打斷他們的談。「再這樣下去，我們這些人都吃不下了。要不你們先去書房談好了再回來吃飯？」

  「不說了，你娘生氣了。」陸羿說道，「等會兒去書房，我們再談談這件事。」 (5,0);

  「好。」

  陸羿看向陸璟：「你親了，不用跟你哥住在一起，到時候另立宅院。」

  「爹，別人都是父母在不分家。」

  「我們家沒有這個規矩。」陸羿說道，「你哥和你嫂子是一家，你和你未來的妻子是一家，以後你們還有自己的孩子。如果住在一個屋檐下，不方便的地方太多了。你嫂子是溫和賢惠，你那個未來的妻子聽說也是個直爽率真的人，但是再好的人也想有獨自的空間，想有自己的一方天地。」

  「爹，其實我沒有關係的。」邢佳詩說道，「要是弟妹住進來，我還能熱鬧點。」

  「我知道你們不熱鬧，所以把隔壁宅院買下來了。等璟了親，隔壁就是他們夫妻的住。你們要想更親近，可以把中間那面牆拆了打一個角門，平時可以鎖起來，你娘給角門設計一個機關，只有你們兩對夫婦才能打開那扇角門，其他的僕人都不能打開，這樣方便你們走。」

  「你倒是會給我安排活兒。」慕思雨說道，「不過想法是不錯的，我看可以。」 (5,0);

  飯後，慕思雨在園子裡散步，邢佳詩和兩個兒陪同。

  邢佳詩的肚子大了，兩個小姑子一邊一個虛扶著。

  「娘，這次你和爹會多留一段時間吧？」邢佳詩問。

  「等你生了孩子，我和你爹應該又要出門了。」慕思雨說道，「我和你們爹爹該過退的生活了，以後你們的日子就自己過，不用掛念著我們。」

  「娘，那我呢？我要是生了孩子……」

  「還沒有親呢，已經想著生孩子的事了？」慕思雨了陸芷清的額頭一下，「害不害臊？」

  「我不管，要是我生孩子，你和爹爹也得回來陪我。」陸芷清說道，「要不然我就不生了，我憋回去。」

  「行，陸芷清俠，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把肚子憋回去。今日你嫂子和你姐姐在這裡，你說出來的話可不能不作數。」

  「娘，你欺負我。」

  「來撒，宋晗之吃你這套，我可不吃這套。」慕思雨推開靠過來的腦袋。「既然要親了，蓋頭繡好了嗎？喜袍繡好了嗎？」 (5,0);

  邢佳詩在旁邊笑了起來。

  陸芷清表彆扭。

  「你催著我們回來，為你辦婚事，結果連新婚要用的東西都沒有備好？蓋頭和喜服都是要新人自己繡的，你就算不會，讓你邊的丫頭幫著繡，那也得添幾針才像話。」

  「娘你別生氣。」邢佳詩說道，「二妹的確不擅長這些，強迫也是讓頭疼。不過放心好了，蓋頭和喜袍是新人繡的，畢竟新郎倌也是新人嘛！」

  「宋晗之到底喜歡你什麼？」慕思雨無奈，「罷了，誰讓你命好？」

  陸芷清得意地說道：「全天下的人都說我的命好，我也覺得自己把所有的能力都花在了投胎的技上。」

  陸芷雲輕笑：「不害臊。」

  「姐，等我了親，大嫂生了孩子，你是不是要回臨國了？」

  「這還用說？」慕思雨說道，「他們許久沒有回臨國了，當然要趕回去看看。雖然現在沒有聽說那邊有什麼，但是也不能再耽擱回去的時間了。」 (5,0);

  第二日，陸羿親自帶著陸璟去唐國公府提親。

  唐國公府有個在鄉野長大的閨，京城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過，最出名的不是自己突然麻雀變凰，從鄉野村姑變了大家閨秀，而是從一個什麼也沒有的鄉野村姑變了陸王府的準兒媳。

  唐國公冷著臉，任由婆說了一堆好聽的話，他看陸羿的眼神就像使刀子似的。

  等婆說完，陸羿說道：「既然兩個孩子早有緣分，那拋卻你我個人恩怨，還是應該讓孩子們有人終眷屬。唐國公應該也是這樣的想法吧？」

  「我兒喜歡，我這個當爹的不會棒打鴛鴦。不過有個條件，那就是你大兒子娶親用的什麼規格，我兒嫁給你小兒子，那也不能太差了。」

  陸羿：「……」

  他這麼嚴肅地瞪著他半天，最終只提了這麼一個不算要求的要求？這老東西是老糊塗了，還是關心則，心裡太難了，所以才會口出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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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好了，手心手背都是，都是我的兒子，娶媳婦的規格當然是差不多的。」陸羿說道，「既然你沒有意見，那就換庚帖。」

  換庚帖之後，他們又商量了婚禮的其他細節。

  據最近的黃道吉日，他們挑中了半個月後的時間。

  唐國公把陸璟留下來叮囑幾句。

  陸羿忙著去宋家，就沒有管陸璟會不會在未來岳父手裡吃虧了。

  真要是吃虧，那也只有認了，誰讓他想娶他的兒呢？既然想從別人手裡搶走寶貝疙瘩，幾天氣都是應該的。

  宋府就在對面，陸羿還沒有過去，宋氏夫妻已經帶著婆走到半道上了。

  陸羿突然想起陸芷清是個孩子，所以被提親的那方是陸家。

  陸羿一直沒有自己是方的自覺，給陸璟解決了婚姻大事，就想去宋家解決陸芷清的婚姻大事，差點忘了，陸芷清是嫁，宋家這是娶媳婦，所以應該對方上門。 (5,0);

  與宋家的談更順利了。

  兩個孩子本來就是公認的一對，現在只需要談細節。

  在這方面，宋晗之說了許多，可以看得出來，他為了今天做了很多準備，因此陸羿問起婚禮的時候，他才能侃侃而談。

  陸羿就算再挑剔，也沒有辦法從宋晗之那裡挑出錯來。

  他甚至不得不承認，陸羽當初求娶邢佳詩也算是誠意十足，但是與宋晗之對比起來，陸羽的那點誠意本不算什麼。

  面對這樣的婿，陸羿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他甚至覺得這個婿是所有孩子裡最讓他省心和放心的。

  從宋家出來的時候，陸羿對慕思雨說道：「傻人有傻福，這句話是對的。」

  「你的意思是說咱們清兒是傻人。」慕思雨在旁邊冷哼，「什麼是傻，什麼是聰明？難道要每個人都像你們那樣七竅玲瓏心？那樣不是太累了嗎？」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5,0);

  「清兒是姐姐，當然要先嫁出去。最近的好日子就是五天後，咱們五天後就要嫁兒，可是現在什麼東西都沒有準備。」

  「放心，五天時間夠了。再說了，這是宋家應該心的事，咱們需要心的並不多。」

  慕思雨擔心宋家趕不及，這樣就為難了對方。

  本來是好好的婚事，要是因為這些細節弄得大家不愉快，不僅宋家沒面，他們陸家也會覺得面子掛不住。

  最重要的是這一天是陸芷清最重要的日子，並不想太趕太急，以至於讓整場婚禮出現各種問題，讓陸芷清想起這一天就覺得憾和不完，而不是幸福。

  慕思雨擔心的事本沒有必要擔心。

  宋家那邊從決定婚期開始便有許多人進進出出，還搬進去許多東西。

  至於陸家這邊準備婚禮的事有陸璟心，陸芷雲和陸芷清都有幫忙籌備，慕思雨幫忙出謀劃策。

  只要慕思雨一句話，他們想要的東西都能備齊，這就是他們的底氣。 (5,0);

  「柳夜，你去對面宋家問問，他們那裡需不需要幫忙，缺不缺什麼？」慕思雨叮囑陸夜。

  陸夜很快從宋家回來了，表怪異地說道：「王妃娘娘只管放心，宋公子早就把所有的一切都備好了，現在只是搬出來收拾妥當就行。」

  「看來那小子真的早就在計劃婚禮的事了。」

  陸芷清的眼裡閃過幸福和愉悅。

  或許再沒有哪個新嫁娘像那樣期待著婚姻生活。

  「好了，收斂點。」陸芷雲在旁邊逗陸芷清。「瞧你這眼神，我真擔心你明天就收拾行李自己搬到對面去住了。」

  「要是那樣的話，我們樂意，宋家那小子也會把捆起來扔回陸王府。」慕思雨說道，「不想要個完的婚禮，那小子還想要一個令人終難忘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