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我們的新房,多花些心思往後住著也能舒坦些,你今日奔波辛苦了,沒能選到合適的宅子,明日回門後我們一同再去看看,如何?”
沈度掌心一麻,耳更是像被羽撓過一樣泛。
心下當即反應過來應當立即甩開薑雲姝的手,卻不控製似的,不僅沒甩開,還一把收攥住了的手。
詭計多端!
沈度轉頭瞪,卻對上薑雲姝溫含笑的眸子。
他呼吸來回一瞬,才終是鬆手別過頭去:“我不一定有時間,明日再說。”
*
清晨,沈度從睡夢中蘇醒後睜開眼來。
側敏銳地察覺異樣,如此前兩天一樣。
睡前他明明刻意和薑雲姝相隔一段距
離睡下,但此時卻一臉恬靜姿地窩在他懷裏。
沈度微瞇了下眼,眸底神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懷中的人。
他沒什麽大作,借窗外天看出此時時辰還早,便暫且再容忍一會,沒有把推開搖醒。
側頭時,沈度一眼瞧見床邊櫃子上放著的藥瓶。
夜裏和剛蘇醒的清晨都易令人思緒發散。
藥瓶映眼中,昨夜薑雲姝拽著他的襟仰頭看他將藥吞下的期待模樣,不控製地就躥了腦海。
隨之,是耳畔那一聲登頂之際,被撞得支離破碎的聲:“晏淮,我真的裝不下了……”
要命!
真是瘋了!
沈度眉心一跳,再一轉頭,赫然對上薑雲姝不知何時睜開的眼睛。
“晏淮,你什麽時候醒的,現在什麽時辰了?”
沈度耳瞬間通紅,甚有熱意一腦湧上。
像是做了虧心事一般,連眼神都飄忽起來。
“剛醒,卯時,你再睡會。”
繃的嗓音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慌,在沈度言簡意賅下勉強掩飾了下來。
他說罷就有要手起的意圖。
但還沒來得及出,薑雲姝已先一步張開手臂抱了他:“那我再睡一會,到時辰了你我,好嗎?”
若是平時,薑雲姝倒不會這般纏著沈度,因著不知他是否要早起忙公務。
但今日是回門之日,他們本就要同行。
此時還不到時辰,自是不擔心沈度有必須要起的理由,便能心安理得地多抱他一會。
沈度腰側上的弧度,手的作也被薑雲姝蹭著腦袋徹底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氣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僵片刻後,逐漸放鬆了子,麵無表地“嗯”了一聲,任由把自己當抱枕似的枕著又睡了。
*
回到薑府時,時辰正好。
薑府門前仍舊裝點著薑雲姝出嫁時紅豔喜慶的裝扮,要等今日回門之後才會徹底撤下。
等在門口的,是一俏麗裝扮的薑茂。
一見沈府的馬車遠遠駛來,便活躍欣喜地衝院子裏喊:“爹!娘!姐姐回來了!”
待馬車停在薑府門前時,薑盛和李令嘉也已快步走了出來。
分明隻是從相隔幾條街的距離而來,分明離家至今也不過才三日而已。
但薑雲姝從馬車上下來,看著父母眼含淚的欣喜之,好似有種自己已離家許久,終是好不容易得以歸家的錯覺。
薑雲姝被李令嘉牽住了手,溫熱傳來,心尖一陣。
看來以後當真要時常回來的,的爹娘會思念,也亦然。
了前廳後,一行人便在廳相繼坐了下來。
雖是隻分隔了幾日,但其中關係的轉變,還是讓為父母的薑盛和李令嘉多有心,一連問了好些問題。
薑雲姝如實回答著,沈度偶爾在一旁頷首附和。
薑茂安靜地坐在另一側,自是不到話,但的視線一直忍不住在小夫妻倆上來回遊走。
當真還是令人難以置信。
起初怎會想到,自家姐姐被沈度冷淡拒絕那麽多次,最後竟當真和他結為了夫妻。
如此看來,是不是說明,沈度其實本就沒有外麵所說的那般冷漠不可接近。
隻要執著不放棄,即使是被稱作高嶺之花的沈度,才不過半年時間,不就被姐姐拿下了。
但很快,薑茂視線定定落在薑雲姝臉上。
那張雕玉琢般的臉蛋從小看到大,卻像是看不膩一般,每次瞧見還是會驚豔到的眼眸,甚至幻想自己越長大是否也會像姐姐一樣越漂亮。
燦亮的眸子在說話時微著眼睫,撲扇出一片若有似無的影,紅潤的氣令白裏紅,翹的嫣一張一合,吐出嗓音溫的話語。
薑雲姝話語一頓,目移來,薑茂猝不及防和撞上了視線。
被發現看,薑茂連忙心虛地移開目,卻又正好瞧見沈度視線若有似無地掃向旁的薑雲姝,那雙沉淡的黑眸就此眼可見地有了幾分溫度。
好吧,不是誰人都是薑雲姝。
沈度即使高不可攀,但落到薑雲姝手上,被輕而易舉拿下似乎也是理之中的事。
一陣寒暄之後,李令嘉便帶著兩個兒去了後宅,薑盛則按照習俗和沈度去往茶室繼續談論男人間的話題。
臨走前,薑雲姝回頭看了眼正廳還未有離去作的兩個男人,不由想起婚前在歲香閣的那次。
眼尾不含笑,先是放開李令嘉的手,而後又快步走回沈度邊。
沈度抬眸,不明所以地看向。
正想張說什麽,就先一步被拉住了手。
薑雲姝彎腰低聲音道:“晏淮,我一會早些來找你,你和我爹隨便聊聊就好了。”
沈度掌心一熱,霎時就要甩開。
爹娘都還在看著呢,都不知的嗎!
可還不待他鬆手,薑雲姝已先一步了他的掌心,而後收手轉快步走回了李令嘉邊。
薑茂站在原地怔然地看著沈度仍舊麵無表,卻明顯紅了耳尖的模樣。
再回頭看含笑的薑雲姝,方才那種了然的猜測在心中更加確信了幾分。
姐姐,還真是把人吃得死死的。
*
薑雲姝其實除了擔心薑盛和沈度獨一室又會經曆同樣的尷尬以外,也本有別的打算。
原本向沈度報恩一事在被他拒絕三次以後便算是作罷了。
起初薑雲姝也是沒曾想他們最後會結為夫妻。
但如今他們婚事已,無論報恩與否,那塊玉佩自是要歸還給沈度的。
那是他們相遇的見證,也是他們緣分的開始。
之前沈度不在意,如今再重談往事,倒也能給兩人之間增添一些別樣氛圍。
薑雲姝在出嫁時分明記得自己想著要把玉佩裝進包袱裏,但這兩日未曾找到,想來應是婚之時太過忙碌而忘記了。
今日正好回門,便想待會帶沈度去的閨房看看,也順便將玉佩取來還給他。
薑雲姝在後院和李令嘉還有薑茂聊了一會後,便去了茶室。
果然如所料。
茶室外也明顯覺得到屋沉悶的氣氛,比起提親那次似乎並沒有太多好轉。
薑雲姝本是還在後院稍微耽擱了一會,想著這兩人既是尷尬,應是也不會待太久。
但沒曾想,到茶室外的院子裏後,還是等了好一陣不見人出來。
也不知這兩人是找不到結束的借口,還是就喜歡那種沉悶又尷尬的氛圍。
大抵是前者吧。
薑雲姝如是想著,正打算起屋去將兩人從尷尬中解救出來,茶室的房門卻先一步從裏麵打開了。
這回薑盛和沈度是一起出來的。
薑盛瞧見薑雲姝,原本有些僵地臉瞬間回溫,出笑來:“雲姝怎麽來了,你娘呢?”
“娘和妹妹還在後院,爹爹和晏淮聊完了嗎?”
這話一出,兩個男人臉上皆閃過一抹不自然之。
轉瞬即逝,但又都十分明顯。
薑盛斂目“嗯”了一聲,那表顯然不想再回想剛才在茶室裏度過的那段時間了。
薑雲姝忍笑道:“那我先帶晏淮回房一趟,爹爹你去後院找娘和妹妹吧。”
薑盛一噎,即使兒已然和沈度婚,但當著他這老父親要把男人帶回閨房裏,還是讓他心梗得慌。
不過他還是沒說什麽,隻煩悶地點了頭,抬手示意兩人趕走開。
眼不見心不煩,不然還能怎麽的。
*
上次沈度來薑府提親時,自是沒有去過薑雲姝閨房的。
他對薑府也不甚悉,隻沉默地走在薑雲姝邊,跟隨的腳步。
薑雲姝問:“你為何每次與我爹見麵氣氛都如此尷尬?”
沈度微蹙了下眉:“未曾尷尬。”
薑雲姝隻見過歲香閣的雅間那一次,就已是覺得尷尬至極了。
爹也算是能言善道之人,也不知和沈度對上了怎就半天不出一句話來。
大抵這便是父親與婿間不可言說的尷尬?
見他不承認,薑雲姝又問:“那你們方才在茶室裏都聊了些什麽?”
沈度頓時語塞,因為他也說不出聊了些什麽。
他們坐了許久,喝了不茶,但當真沒說幾句話。
沈度默了片刻,避而不答,轉而道:“你回屋要做什麽?”
薑雲姝抿笑,也不再追問,便回答道:“你還沒有去過我的房間,帶你看看。”
“我沒興趣。”
薑雲姝也不惱,接著道:“順便我有東西要還給你。”
沈度捕捉到“還”這個字眼:“你還曾找人拿過我的東西?”
他既是如此用詞,便是因為在半年前薑雲姝第一次找上他之前,他們之間是完全沒有集的。
他當然不會有什麽東西,是放在薑雲姝那需要如今還給他的。
薑雲姝卻不滿皺眉:“什麽找人拿,是我自己撿到的,你忘記了嗎?”
“忘記什麽?”
薑雲姝停下步子,正道:“三年前在涼州的事啊,難道你真忘了嗎?”
此前薑雲姝也想過,沈度最初那般冷淡的態度,或許當真沒把在涼州救下的事放在心上。
但生死攸關,他的後背還被大刀砍中了一刀,即使沒有把這個恩之人放在心上,也該記得自己曾經遇險傷之事吧。
沈度擰著眉頭,像是在回想什麽。
看他這副表,就算他此時道出一句“涼州什麽事”,也好像沒什麽奇怪的。
難不,不是他?
薑雲姝怔然張了張。
還沒說話,沈度忽的抬眼看:“那時候那人是你?”!
易阳侯府的嫡小姐疯了!原本温婉端庄的人,一夜之间判若两人,狠厉至极,嚣张绢狂!一把火烧了半个寺庙,封闭府门三日,赶走大半奴仆,夺了掌家令牌,更是以一人之力捣了阳城最大的青龙帮!关键人家背后还有端庄雅正,清冷凉薄的景逸王撑腰!“外面现在可传,我闯了你们皇家的菜园子,还偷了最根正苗红的一颗白菜,你就一点不恼?”他点头,“恼。”(恼的是我家菜园子里的白菜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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