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二妹妹認識方才那個人嗎?”
薛雁拿出紗布,為他包紮手臂的傷口,“從未見過。”
“妹妹不知他是皇子嗎?”隻有皇子和郡王的袍上能繡龍紋,更何況方才他聽薛雁說此人姓霍,那是大燕的國姓。
“哐當”一聲,薛雁手中的剪刀掉在地上,想起方才他對自己說的那番話,心中有種不詳的覺。
“他竟是皇子嗎?他會不會就是寧王?”
他將自己認了薛凝,這才說出半玩笑地說出娶做夫人的話,是因為姐姐本就是寧王妃的人選,他才以為自己想嫁。
但寧王是姐姐要嫁之人,便是未來的姐夫,不能與寧王扯上半分關係。
見薛雁神凝重,驚惶不安,薛況道:“絕無不可能。薛凝宮赴宴,寧王也會前去,他又怎會出現在蘭桂坊?二妹妹定是驚嚇過度,心神不寧開始胡思想。”
“不好了,姐姐讓我取的首飾還在我手上,我得趕回府給姐姐送首飾。”今夜發生了太多事,薛雁還險些丟了命,竟將送首飾的事忘得一幹二淨。
對福寶道:“讓馬車再快些,一定要趕在姐姐進宮前,將首飾送到手上。”
“哎喲!”薛況突然抱著頭,不住br,薛雁張地問道:“三哥哥這是怎麽了?”
“頭痛,突然很痛。”
“壞了,傷到頭部可不是鬧著玩的,許是還有看不見的傷口,這樣,我讓福寶回府給姐姐送首飾,我陪三哥哥去醫館治傷。”薛雁心中焦急,雖說隻是被酒壺砸到,但倘若出手之人武藝高深,說不定會留下什麽暗傷也未可知。
“自然是要去找郎中瞧的,隻是我囊中,恐怕不夠抓藥的錢。”
薛雁瞬間明白了,他這哪裏是頭痛,分明就是缺錢花。
“我看三哥哥是缺錢吧?”
薛況見自己被拆穿,索也不裝了,“方才我救三妹妹還算賣力吧。”
薛雁點了點頭,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不著調的兄長,竟然會不顧命也要維護,這個三哥哥看起來並非表麵看上去是個一無是的紈絝子弟,而是個重重義之人。
取下錢袋放在桌上,薛況笑著將錢揣進袖中,“謝謝二妹妹。今夜我就不同二妹妹回府了。”
隻要他回府,便能看到老頭子那張很鐵不鋼的冷臉,總是對他橫眉冷對,甚至還會劈頭蓋臉地訓斥他一頓,比不得在外麵逍遙自在。
他將薛雁送回薛家便下了馬車,換騎馬悄悄離開。
“我覺得在錦衛的這份差事很適合三哥哥,方才三哥哥抓捕犯人的模樣真的……英武不凡。”
薛況行到遠,薛雁的聲音從後傳來。
薛況回頭衝薛雁笑了笑,瀟灑地揮了揮手,“走了。”
這一夜,薛況同往常一樣,約了幾個好兄弟打算去賭坊大展手,雖說是同一間賭坊,同樣的幾個狐朋狗友,可薛況越玩卻越覺得興致缺缺,心裏總想著二妹妹說的那句話,便翻牆溜回自己的院子,半夜在自家小院,舞著繡春刀耍了好幾個回合。
樹葉殘枝簌簌而落。
此刻天已經徹底黑沉下來,連日天氣悶熱,此刻竟然起了一陣疾風,黑沉的天空竟然出了幾滴雨來。
待薛雁趕回薛府,正好到薛凝的馬車出府宮赴宴。
“姐姐,等等我。”薛雁趕掀開車簾,跑下了馬車,去追薛凝。
此刻薛凝手中握著一穗子,眼睛有些微微紅腫,似方才大哭過一場,不想進宮,想到二表哥,心裏更難了。
聽到有人在後喚,打起車簾,見薛雁冒雨在馬車後麵追趕,驚訝問道:“怎麽來了。”
讓車夫停下馬車,丫鬟慧兒替撐傘,攙扶走下馬車,見薛雁上被雨淋得,臉側散的長發著瑩白的臉頰,那張與相似的臉被雨水衝刷過,妝容被洗刷幹淨,白淨的臉龐,眼下那顆殷紅的淚痣,俏的麵容如雪般白皙。
薛雁跑得氣籲籲,見到薛凝終於鬆了一口氣,“阿姐,總算是趕上了,還好沒誤了阿姐進宮的時辰,首飾我替阿姐取來了。”
薛凝團扇掩一笑,打開首飾盒子,取出兩支紅珊瑚珠釵,卻將發釵替薛雁戴上,“我當是什麽事呢!妹妹冒雨追了一路,竟隻是為了這兩支珠釵,我贈與妹妹了。”
拿出帕子替薛雁拭臉頰上的雨珠,搖了搖頭,“謝妹妹專程替我跑一趟,其實不必著急冒雨送來,這些東西我向來是不缺的。”
薛雁看著一盛裝打扮的薛凝,見所穿的錦緞和戴的首飾,極其華麗,價值不菲。尤其是那支金銜珠的釵,更是珍品。初到薛府時便聽府中下人說過,薛貴妃曾賞賜薛凝一支釵,華貴非凡,想必便是這一支。
是啊,這樣的首飾姐姐不知有多,薛雁輕發髻上的紅珊瑚珠釵,這價值一千兩銀子的珠釵,姐姐竟連看都沒看一眼便贈給了。
“可是……”
薛凝邊的慧兒提醒道:“大小姐,不能再耽擱了,若是耽誤了進宮的時辰,月妃娘娘恐會怪罪的。”
薛凝蹙了蹙眉頭,不願地說道:“知道了。”便將手裏傘遞給薛雁,“妹妹快回家吧,這雨卻越下越大了。”
薛雁接過傘,其實想說既然姐姐用不到這貴重的首飾,那能否換銀錢補家用,畢竟府中若人人都奢靡浪費,再多的金銀隻怕也敗了,長次以往,薛府恐難長久。
第6章
終於回到了薛府,薛雁進門之後一直往西,穿過綠樹環繞的亭臺樓閣,那裏有一大片海棠花的園子,便是的海棠院。
西邊翠竹半籠的那樓閣,景致清幽,流水潺潺,便是薛凝的曲殤院,姐妹兩的院子僅一叢翠竹分隔開。
而薛府以東的兩間院落,分別是俠客院和萬卷閣,那裏是長兄薛燃和次兄薛籍的住所。
薛雁並未回自己的小院,而是要將今日巡鋪子之事和錢掌櫃獻上的南珠首飾給祖母置。
選擇走俠客院和萬卷閣中間的那條小路,抄近道去祖母所在的萬壽院。
此刻三更天已過,仍能聽見從長兄院中傳出的喝酒劃拳行酒令的喧鬧聲,接著便傳來刀劍撞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切磋武藝。
薛燃好結一些江湖遊俠,夢想便是行走江湖,行俠仗義,十分熱豪爽,還有個散財子的稱號,平日裏那些找上門的都是與薛燃結的江湖遊俠。
而萬卷閣的朗朗讀書聲與俠客院的喝酒行令聲形鮮明對比,薛雁從窗子裏見到那個秉燭夜讀的影便知是次兄薛籍。
薛籍當年高中狀元,如今在翰林院修史,兩耳不聞窗外事,隻將自己關在房中讀書,萬卷閣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