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雖不懂這位皇後娘娘今日是怎地了,又是突然要請教夫妻之道,又是要琴,可終歸都是小事一樁,雲朝芙便也欣然應下。
於是這一教,竟就教到了未時中,才從宮離開,隨在引路宮婢後往宮門走。
“夫人今日來了真好,娘娘笑得也多了。”宮婢邊走邊笑道,嗓音裏摻雜著幾分雀躍。
雲朝芙從中聽出了些許不對勁,下意識便問:“娘娘怎地了?心不甚好?”
“還不是因為那個……”
話說一半,宮婢驟然頓住,似是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忙將頭埋低了去,此後便再不吭聲。餘瞥一眼,雲朝芙雖也有些好奇,卻並未打算再繼續追問。
就這般一路無言,直至從花園穿行而過時,巧撞見了迎麵走來的趙安歌和另個子。
“這不是將軍夫人嗎?怎麽,也對這皇宮興趣了?”
雲朝芙並不理會的怪氣,聽罷也隻是淡淡一笑,福了福,遂地看向趙安歌旁的白子。
這子麵生,也是初次見。
子披一襲白鶴氅立於寒風中,擺的點點梅花紋隨風正飄曳,仔細看去,也算不得傾國傾城的人,可那雙疏離塵世的眸子,以及若有若無出的些許孤傲,卻皆令如月中仙子般清冷難以高攀。
隻瞧一眼,便已讓人難忘。
向來眼高的雲朝芙竟也驚艷了一瞬,目不自覺從子的麵上,緩緩又落至圈在雪白皓腕的那串佛珠上,眸底閃過一驚訝。
這時旁宮婢突然開了口,將的思緒扯回。
“公主,將軍夫人是娘娘請來教授琴藝的。
”宮婢忙解釋。
趙安歌卻甚至都懶得瞟過去一眼,便不耐煩喝斥:“這裏何時得到你一個賤奴才說話了?還不滾開。”
那宮婢也不敢違抗,擔憂地看一眼雲朝芙,福了福子,隻好沿原路急步離開。
“夫人果真識時務,宮宴上自命清高,不願琴助興,今日在皇後跟前倒是跑得歡快了。”趙安歌一臉嘲弄道。
雲朝芙聞言淺淺一笑。
“公主也是貴人多忘事,宮宴時,臣妾子不適,這才不能琴,將軍也曾明白說過的。”
“你拿將軍做擋箭牌。”提起君行,趙安歌杏眸微瞪,冷聲道,“將軍本是保家衛國的英雄,怎知被你所,居然當眾威喝百。你竟這般不知廉恥,還敢拿出來炫耀。”
“公主這話說得蹊蹺,讓琴的,是您,如今主提及的,亦是您,怎就了臣妾炫耀?再者說,將軍是英雄,與他維護妻子,又有何沖突?”
雲朝芙微微挑眉,“臣妾實在不知公主到底為何生氣。”
趙安歌一皺眉,攥了手裏的帕子。
可很快又似是想到什麽,舒展開細眉,微抬下走近些,似笑非笑道:“本宮有何可氣的?隻不過是好心想提醒夫人一句罷了。”
“當年北撻以止戰為條件,妄圖與我大旭結親時,是將軍不願本宮深陷泥濘,自請出戰,且大勝而歸,這才平了此劫。將軍於本宮有恩,本宮自是也不能眼睜睜見他被人所蠱。”
“與夫人不同,本宮與將軍相識得早,大抵是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自然也知曉,一時的是不可能永遠留住將軍的,勸夫人還是莫要得意太早為好。
”
聞此,雲朝芙輕抿不作聲。
原來二人間還有過這樣的往事,難怪公主會對將軍傾心,換了自己,怕是要非將軍不嫁了。
雖自詡不易人煽,再難聽的謾罵也能含笑再罵回去,可聽了方才那些,不知怎地,竟真的有些吃味了。
“公主怕是誤會了。”
“什麽?”
“相識得早,可未必就能更了解將軍為人。”雲朝芙賭氣地回瞪一眼。
“否則,最了解將軍的,豈不是穩婆了?”
“……”
沒想自己說了這樣多,卻隻換來這麽一句玩笑話,趙安歌氣得咬牙,火冒三丈。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罷,竟是揚手就要朝雲朝芙打過去。
隻是這掌還未落下,就被一旁的紫聞抓住了手腕,攔在半空。
倒是雲朝芙,因慣來逞口舌之快,說出的話會如何得罪人,乃至會遭什麽樣的後果,都提前有了準備。
故而趙安歌這一,便警覺地後退兩步。
本也是實實在在躲了過去,哪知運氣竟這樣不好,一腳跟就踩在了石子上。石子滾,也腳一,當著眾人麵便一屁坐了下去。
周旁頓時陷一片沉寂,就連白子都麵變了兩分。
“夫人!”
燕兒一驚,忙上前詢問如何,待瞧見兩隻手心出的那一片傷痕時,更是心疼得要落淚。
雲朝芙卻哪裏顧得上疼,隻覺臊得恨不能鉆進地裏,臉上比挨了掌還火辣辣的。
“沒用。”趙安歌反應過來,譏謔了一句,接著又惡狠狠瞪向紫聞,“你這賤婢好大的膽子,竟敢冒犯本宮。”
“將軍有令,任何人不得傷及夫人。
”紫聞冷冷地甩開那隻手,“公主也不例外。”
“你!”
趙安歌頃刻怒極,“來人!給本宮將這賤婢拉下去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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