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子不適，今日不宜琴，請聖上、娘娘見諒。若公主，或其他人當真需要助興，不若我給諸位舞個劍如何？”

    “隻是……這大殿有墻有角，人多不易施展。刀劍又無眼，若是不甚被波及，就隻能請諸位多多擔待了。”

    眾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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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30章

    “咳……”酒水剛, 又驚得猛一下回流，嗆得趙恒好一陣咳。

    近旁本還一臉震驚的魏皇後嚇得忙也回神，著急給他起背。

    “聖上沒事吧？”

    待稍稍順過來氣, 趙恒才搖頭，擺擺手讓退下, 然後向麵含冰霜的君行，暗暗驚了許久。

    與君行相識近十年，他對這人的秉再了解不過。

    或是經歷所磨，這人雖瞧著威風凜凜, 勢震八方, 但實則是個斂沉穩、行事謹慎有度的，平日寡言語, 若非在戰事上, 他甚去與人針鋒相對。今日驟然這般出言威喝，鋒芒盡，數年來也是難得見上一次。

    趙恒想, 大抵也隻有一個緣由了。

    君行是真的了怒。

    想及此, 趙恒又將視線落到一旁的人上。

    往年宮宴上他也見過幾回，卻次次都會被這姑娘所驚艷, 今年亦然，乃至的這份，還多了幾分為人婦的和風韻。縱然後宮佳麗眾多, 但趙恒也不得不承認，這位京城第一人的容貌確實足以讓任何男子所折服。

    就算是君行, 也難例外。

    素日裏清心寡的人, 到頭來, 人緣竟比他還好, 趙恒暗暗比較著，忍不住好一番艷羨，片晌後才向階下眾人。

    “將軍舞劍助興，諸位卿意下如何啊？”

    話音落，殿眾人皆一咯噔，暗自嘀咕：這聖上安的什麽心？

    助興事小，命事大，人家醜話都給說在前頭了，若真還讓其出來，隻怕是不見也得嚇掉他們半條小命吧。

    除夕夜圖個團圓高興，何需鬧得這般難堪。

    “就不、不必了。”

    “歌舞助興也是甚好。”

    “是啊是啊，還是不勞煩將軍了。”

    眾人哪裏願，紛紛搖頭婉拒。

    目從那一張張驚慌失的麵上掃過，雲奕冷哼，再向對麵那正襟危坐、仍麵不改的年輕後生，攥了許久的酒盞才終於抬起，淺酌一口。

    見階下眾人急急推辭，趙恒輕笑，轉而又看向右手旁臉已然黑到極致、正恨得咬牙切齒的趙安歌。

    “那公主覺得如何？”

    趙安歌忙回神，神微斂，謙恭低眉，出一抹笑來。

    “將軍為大旭出生死，自是不能讓他為我等助興。安歌方才所言，實有不妥，還盼皇兄隻當沒聽過。”

    眸裏斂過一掃興，趙恒抬袖，往後靠了靠。

    “既如此，那便繼續賞歌舞吧。”

    眾人頓鬆口氣。

    伴著竹耳，舞姬一簇翩然而，殿執盞歡慶的笑語聲才再次響起。

    雲朝芙的視線，也從君行清冷淡漠、棱角分明的側收回，略略垂眸，盯了食碟裏的蟹好一會兒，才拿起木箸細細品嚐。

    蟹鮮香，細細咀嚼，還能嚐到些許的甜味。

    “還可口？”見小娘子吃得極專注，君行忍不住問。

    “嗯！”

    雲朝芙想了想，將木箸換到左手。

    右手不聲垂下了桌底，悄悄過去，拉住了旁人規規矩矩放在上的手。

    荑覆上來時，仿佛有暖熱流竄進他的四肢百骸，君行子一僵。

    須臾後，毫不猶豫將小手裹進了掌心裏。

    “夫人左手也會使？”

    “我還會左右手一起使呢，厲害吧？”

    “嗯。”

    宮宴至戌時中才散，席客三三兩兩結伴步至宮門外，才拱手笑辭別，各自登上回府的馬車。

    佟家父倆離去後，雲奕見天不早，便也著急回府。暗暗瞥了瞥小夫妻自瓊花殿走出就一直沒能鬆開的手，輕咳了咳。

    “阿芙明日早些回家，一家人吃個開年飯。”

    “明日？可迎婿日不是在後日嗎？”雲朝芙詫異道，“人家都說嫁出去的姑娘若在元日回門，會給娘家帶去黴運的。”

    也是從話本裏瞧見的，說是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回娘家便是做客，若元日回，便意味著會將娘家給吃窮，又或是給娘家帶去黴運。

    不料這話剛說完，就被雲奕慍惱地彈了下眉心。

    “好的不學，我雲府從不信這個。”

    雲奕自是知曉那些個舊說法，可也從不將這些放心上，“你和阿蘭，就算遠嫁千裏，也還是我雲家人，必須回來吃開年飯。”

    說罷又掃了眼一旁的君行，“府裏又沒個長輩在，守那些沒用的規矩做甚？”

    仿佛做錯了事般，雲朝芙了眉心，乖巧地“哦”了一聲。

    旋而又笑看向君行。

    “爹爹，那明日我和將軍一起回去。

    ”

    “隨你們。”拋下這麽一句，雲奕便率先上了馬車。

    雲朝蘭立即也要跟上，歡喜地擺手，“阿姐，姐夫，那我也走了啊。”

    “嗯，記得路上捎些娘親喜歡的果子帶回去，還有，年夜飯上別讓爹爹吃多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