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好安全帶，擱在中控臺上的手機倏然響起兩聲提示音。

他拿過手機，解鎖點開。

視線掃到屏幕上的消息時，他整個人驀地僵住。

是一條魏助理發來的消息。

魏助理：【傅總，太太的確買了機票，目的地是法國，今天下午3：15的航班。】

傅尋之低頭瞄了眼腕表。

表上顯示著——

下午2：26。

他用力踩下了油門，飛速駛離了別墅區。

明知道這時候趕過去已經來不及了，但他心里只想著，快點、再快點……

車子在機場的停車區域停下，胎劃過地面時留下了刺耳的剎車聲。

“砰”地一下甩上車門，傅尋之跑著沖進了機場的出發大廳。

一面跑，一面撥了通電話給談煙。

手機依然是關機狀態。

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到機場航班信息顯示屏前的，只知道看到航班信息時，他的心是如何沉下去的。

煙煙乘坐的航班已經在兩分鐘前準點起飛了。

他來遲了……

第十八章

傅尋之腳步有點踉蹌地離開了出發大廳。

回到車上, 微微彎下腰，額頭抵在了方向盤上。

心慌到渾都跟著不停地抖。

煙煙不要他了。

他原本也想過，他知道的住址，他可以經常去景天苑, 當然是悄悄地, 看過得好不好。

他知道煙煙不想見到他。

他只要遠遠看一眼就。

知道過得好就足夠了。

但現在他連這個機會也沒了。

是鐵了心了不再跟他見面。

手機鈴聲倏然響起。

他出手機, 是傅延打來的。

眉頭微微蹙起，摁下了通話鍵。

“喂, 爸？”

此時, 他才注意到自己的聲音格外沙啞，像是被砂礫磨過一般。

“你在哪？”

他有些無奈地了眉骨, 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什麼事？”語氣有點冷淡。

平時他絕不可能用這種態度跟父親說話。

但眼下他沒心思應付任何人, 只想趕結束通話。

“你回家一趟！”

掛斷電話, 他將手機丟回中控臺上，有些疲憊地閉了閉眼。

深吸了口氣, 調轉方向盤，離開了機場。

朱翊看到他是一個人回來的, 頗為不滿。

“小談人呢？怎麼就你一個人過來了？”

傅尋之眉眼淡漠，一臉冷然地換上拖鞋, 在單人沙發上落了座。

朱翊眉頭愈發皺了些：“我問你話呢！小談怎麼沒跟你一塊過來？”

傅尋之單手擼了把臉，沉默了幾秒, 才開口回道：“我們……離婚了。”

嚨了, 有點艱難地繼續道，“煙煙……以后都不會再來了。”

朱翊呼吸一滯，盯著他的眼神里有著掩飾不住的驚訝。

“你說什麼？！你們離婚了？”

傅尋之了鼻梁沒作聲。

朱翊知道, 離婚這事已經是鐵板釘釘了。

有些不快地抿了抿, 問道：“是你提的？”

傅尋之了, 嚨莫名有點發：“是煙煙。”

朱翊沒來由地心臟一。

“居然是小談提的離婚……”

低聲喃喃了一句。

下意識地瞥了傅尋之一眼，又極快地收回目，眼底劃過意味不明的緒。

傅尋之的臉鷙晦暗。

朱翊就覺得有點心虛。

一時間兩人誰都沒說話。

朱翊五指收攏，又緩緩松開。

抿了抿，不自在地問道：“小談跟你提離婚，有說過是什麼原因嗎？”

朱翊心里是有點忐忑的。

盡管求過小談，瞞下孩子沒了的事。但看尋之眼下的態度，多就有點吃不準了。

孩子突然沒了，當母親的又豈會真的一點不心痛、一點不心懷怨恨。

小談雖答應過，但是……

幾不可聞地呵笑一聲。

誰能保證小談是不是真能做到守口如瓶？

畢竟那個階層的人，誰說得準呢。

穿鞋的就怕赤腳的，萬一談煙鬧起來，他們傅家要多沒臉面啊！

朱翊偏頭打量傅尋之，不放過他臉上的每一個細微表。

這次的事自認對不住談煙，卻偏又覺得心里堵得慌。

其實最擔心的是尋之知曉了此事后會對談煙抱有歉疚，進而一輩子活在愧疚里。

他們離都離了，就不該再繼續牽扯不清，各自安好才是正理。

朱翊有些不安地輕咳了一聲，目仍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傅尋之的臉上。

傅尋之保持著沉默沒有回答。

事到如今，他還能說什麼呢？

現在煙煙賣了房子，一聲不吭地去了國外。

的手機一直都于關機狀態。

也許是真的關機了；

但也很可能是直接將他拉黑了。

他都不敢試著發信息給。

他能怨、怪嗎？

去民政局那天就跟他說過——

以后都不要再見。

不但這麼說了，還立刻付諸行了。

朱翊倏地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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