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澤到了跟前,儀仗隊也隨之緩緩停下。
順著灑在喜服上,蓋頭下能看到的視線里,一只白凈的大手挑開簾子,到面前。
“太子妃,孤帶你回家。”
謝瑤口的心忽然怦怦地跳了起來,自昨晚便被刻意下去的緒再度浮起,帶著說不清的張與期待,將手遞到了顧長澤手中。
指尖握,顧長澤微一用力,將從車駕中帶了下來。
頓時四周便響起一陣起哄與恭喜聲。
從正大門到東宮的距離不近,他們足足走了有兩刻鐘的時間,謝瑤今日盛裝,頭上的冠更是沉甸甸的,難免走路有些慢。
但顧長澤也不急,就這樣緩緩地牽著,一步步往東宮去。
夕映著一雙璧人的影子,好得讓人不愿打破。
帝后早坐在東宮的正大殿前,皇太后隨在皇帝側,樂呵呵地看顧長澤牽了謝瑤一步步走近。
直到站定在大殿前。
夕垂落在兩人的嫁上,更鍍上一層漂亮的影。
大殿漸漸安靜下來,人人都看著正中間站著的一對新人。
直到禮儀高聲喊道。
“時辰到,一拜天地——”
第19章 19
謝瑤與顧長澤齊齊轉,對著正殿外拜下。
“二拜高堂——”
臺上坐著帝后與皇太后,均是樂呵呵地了兩人的禮。
“夫妻對……”
“啪嗒——”
禮儀的話沒落下,臺下某忽然傳來酒盞摔落的聲音。
碎片飛濺到大殿中間,所有人的目都看了過去。
“怎麼這麼不小心,還不扶公子下去更!”
蕭相一臉惱怒地瞪了失魂落魄的蕭琝一眼,轉頭要跪下朝洐帝請罪。
洐帝抬手止住了他行禮的作,朝著禮儀示意。
“繼續。”
顧長澤含笑的眸子里藏著幾分冷意,卻并未說話,只看了禮儀一眼。
對方連忙一激靈,開口喊道。
“夫妻對拜——”
蕭琝袖中的手死死攥著,一雙眸子猩紅,卻也只能看著臺上的一對人兒相對拜下去。
直至禮儀喊出那句禮,臺下頓時響起一陣陣恭賀聲。
“太子與太子妃郎才貌,實乃天作之合。”
“臣等恭喜皇上,恭喜太子殿下。”
臺上的洐帝大笑著附和了兩句,一片其樂融融。
“今日孤大喜,東宮設宴,諸位臣卿可盡興而歸。”
顧長澤牽著手中的牽紅,一擺袖,意氣風發間盡顯儲君之風。
底下頓時有人笑道。
“人逢喜事神爽,太子殿下一娶親,臣瞧著氣都好了許多。”
“既然殿下子大好,今日可不能這一去就把我們丟下了。”
“那必然是要與臣等不醉不歸。”
“你們可悠著點,別灌醉了殿下,今晚可怎麼房花燭。”
一番調侃說得臺下哄堂大笑,蓋頭下謝瑤臉上也染上胭脂,輕輕咬拽了拽牽紅。
顧長澤焉能不知道害了?頓時也不與他們多話,周折著說了兩句便打算離開。
兩人剛走到正殿前,就被攔住了去路。
蕭琝一黑袍,與整個大殿的喜慶格格不,一雙眸子里織著不舍與痛苦的神,落在一嫁的謝瑤上。
“蕭公子,您喝多了,奴才帶您下去。”
一旁的下人才上前,就被蕭琝一腳踹開。
“滾過去。”
臺上臺下的歌舞熱鬧頓時戛然而止,眾人面面相覷。
臺上的皇后出看好戲的神,顧長澤敏銳地覺到周圍已有人面帶不善地看著謝瑤。
他不聲地將謝瑤往后一擋。
“今日孤大喜,蕭公子可以高興,卻也別喝太多認不清地方了。”
蕭琝目從謝瑤上移開,死死地看著顧長澤,將手中的杯盞舉起,聲音沙啞。
“太子殿下大喜,臣來時未曾隨禮,便請殿下滿飲此杯,就當是臣的恭賀。”
大喜的日子當喝兒紅,但蕭琝手中的這杯卻是有名的烈酒,顧長澤養病期間幾乎滴酒不沾,然而眼下他笑意不變,抬袖接了蕭琝手中的杯盞。
“蕭公子的恭賀,孤與太子妃收下了。”
話落,他仰頭將酒一飲而盡。
蕭琝繼而遞過來了第二杯酒。
“昔年臣在獵場得過太子殿下指教,這第二杯酒,便算作謝殿下。”
說著謝的話,蕭琝的語氣卻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思,而以往溫潤如玉的顧長澤更是毫不避讓地接了第二杯酒。
“蕭公子是臣卿,孤作為天家皇子,照顧臣卿實屬應當。”
他仰頭又是一杯酒落肚。
蕭琝冷笑一聲,又倒過來第三杯酒。
“瑤……太子妃與臣也算好數年,這第三杯酒,臣便敬太子殿下,有勞殿下以后照顧太子妃。”
臺上的洐帝已經開始皺眉,臺下眾人更是面面相覷,終于從這看似“恭賀”的話里看出幾分針鋒相對。
“蕭公子這話說的不對,太子妃是孤的妻子,孤照顧自己的妻理所當然。”
他接了第三杯酒,看著蕭琝眼中的痛苦和冷意,輕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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