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來這麽多錢?”
麵對馮珊時,梁枝總有一種莫大的心力瘁,聲音拉低,是累的:“錢我會想辦法的。”
“不能養老錢。”
如鯁在,頭疼又無奈:“媽,我有點累了,想先上去洗個澡休息會。”
馮珊跟上樓,語氣問得小心翼翼:“阿枝,咱們就剩下這些保命了,要是全拋出去,以後咱娘兩可怎麽過活這日子。”
梁枝轉過,冷眼盯著:“當初是你拚命讓我救人的。”
馮珊抿著瓣,沒有馬上回答。
“但我沒想到事這麽大,也沒料到欠下這麽多錢。”
梁枝最看得懂馮珊,即便什麽都沒說。
馮珊當年嫁得好,過一陣子榮,但離婚後一直籠在馮沛文的影支配下,其實對於人生沒有太多的主權。
也是這些年,嫁進付家,馮珊的話語權才稍有提升。
馮珊對馮沛文依賴肯定是多於的,這一方麵梁枝傳了,在必要時足夠冷。
“媽,這次的事,算是老天給我個報恩的機會,也是一個讓我們徹底擺小姨的時機。”
馮珊手扣住梁枝的胳膊,但沒用力,忽然張開,想說話卻喊不出聲。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梁枝的掌心覆在手背上,馮珊如泄氣般鬆開手掌,隻說了句讓早點休息,轉而離去。
看著那落寞的背影,心裏滋味難言,猶記得小時候,馮珊也是一個特別親和的母親。
隻是離婚,再到獨自麵對外界的一切,的與母都被磨了。
……
往後的時日,梁枝很再見到過付政霖,有一回他給打電話,臨時讓回一趟付家老宅。
從德行樓裏下來。
他的車就停在門口,男人高挑的影有著天然的優勢,一眼瞄中,付政霖在車旁跟招手:“這邊。”
實際上,梁枝在大廳時,就看到了他。
上車後,付政霖言語簡潔明要的與述複一遍注意事要,一一記下:“婚時,我都沒注意過這麽多細節。”
“那當然,婚做好本分就行,現在可得時刻保持警惕。”
梁枝扭頭,深切的去看他。
以往兩人同住屋簷下,見麵的機會不,但從未認真仔細的看過眼前這個男人,婚後再看時,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許是目過於灼烈了些,付政霖挑眉:“怎麽了?”
梁枝快速收回視線:“聽說你跟薑家鬧翻了臉,沒什麽事吧?”
“你指的是付氏,還是我?”
付政霖目視前方,骨節分明的手指握在方向盤上,他皮微白,手背上的筋骨突出,看著有種莫名的。
“付氏。”
梁枝稍稍提高了聲音。
付政霖看似心平氣和,實則麵無表的:“這點小把戲,付氏還不至於影響。”
那天薑常生討不到好,薑天才跑來付氏,替他爺爺出這口惡氣,進門就把杜仲打傷了。
“那你呢?”
付政霖為了護杜仲,自己也了點輕傷,下顎骨約有道劃痕,尤為是他繃著臉時更明顯:“沒事。”
梁枝鬼使神差般,一隻手指到他側臉傷口,細致了下:“,那你這傷怎麽來的?”
的指腹很,像隻一團棉花糖在皮上。
付政霖難得的一陣心口怦,他屏住呼吸,沒作聲,等待著的手自挪開。
梁枝卻沒挪走的意思。
他猛然踩了腳剎車,轉頭盯著雙眼問:“你想幹什麽?勾引我還是覺得厲害了,分到的東西不夠,想再從我上榨取……”
“不好意思,我在演練。”
一句話,徹底令他渾汗豎起,像隻刺蝟一般,又再緩緩的將刺收起來藏好。
車沉悶到令人窒息,付政霖拔下車:“我去煙。”
剛才,梁枝到他時,那種真流,竟然讓他覺到恐懼。
怕隻是帶著虛假的麵,再次來接近,也怕自己對的好,在一瞬間被撕裂開。
離婚後,這段時日,付政霖以工作為主,把業餘的一些活全部取消,甚至跟付南的酒局都不在參加。
梁枝的離開,他起先是不習慣的。
也是在那一次,看到他跟人談笑風生,他才意識到對那種獨有的愫。
梁枝跟他的婚姻,沒有參與過任何,更別說,付政霖無法承得住,他喜歡上梁枝這個事實,因為他向來高高在上,不是那個先低頭的人。
但,誰先心,必定誰先輸。
付政霖在車外煙,梁枝端著手機接聽蔣賢清的電話。
蔣賢清讓他聽,走下車,把手機遞過去:“媽的電話。”
他沒很快接。
付政霖站在樹蔭下,今天的夜很濃霧,幾乎將他的臉匿到七層,更看不清神。
手指間的煙頭,照得他麵目忽暗忽明的,瓣張合:“怎麽了?”
“不知道,媽說你手機沒打通,想跟你說事。”
從梁枝手中取走手機,他的指尖到掌心,有點微涼的薄汗,收斂了下煙,付政霖說:“手機沒電了。”
蔣賢清跟他通話,便站在一旁等著,無意思理會電話裏講過什麽。
這個電話不長,差不多四五分鍾,接完付政霖轉還給:“媽讓我們晚點再回去。”
“那現在去哪?”
第一次,他跟梁枝這麽悠閑,平心靜氣的待一塊,突然間他竟然找不到一個準確的目標。
“你想去哪?”
梁枝聞言,緩緩撇開了視線,往車裏走:“那就在車上待會吧!我昨晚沒睡好,今天一天都在忙事,能不能借用你的車後座補個覺?”
付政霖意識到。
換作以往的,不會提出這種要求,離婚後,反而兩人之間的關係平和輕鬆很多。
婚是繃著的,刻意的與他保持著絕對清醒距離。
“你都這麽問了,我能不讓嗎?”
梁枝笑了笑,也不客氣:“謝謝了。”
付政霖眉頭輕蹙:“沒必要跟我這麽客氣,又不是陌生人。”
他的話口而出,很快,幾乎沒經過腦子思考,說完才後知後覺不對勁,他好像暴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