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嗤笑,接著便是那清冷矜貴的嗓音回響在耳邊。
“姜知意,你起草的離婚協議書上,清清楚楚寫著你要凈出戶。”
“這才幾天,不是要神損失費就是要分手費,繞這麼大的彎子,不就是為了錢嗎?”
“承認自己慕虛榮,就這麼難?”
隔著電話,我已經想象到了陸司卿角輕勾,一副高高在上的風范。
我眉眼冷冽,毫不客氣的說道:“慕虛榮?陸司卿,你真是狗里吐不出象牙。”
“我沒閑心跟你扯這些有的沒的,你怎麼想就怎麼想,但是分手費,你必須給我。”
“憑什麼?”陸司卿冷冷道。
我狠狠咬牙,“就憑這一年你吃的都是我做的菜,穿的都是我準備的服。”
“你是很厲害能掙錢,但我也沒白吃,家里的一切都是我打理的,照顧父母,正常雇一個保姆還要花不錢呢,我還當你的保姆,給點分手費,不是應該的嗎?”
一年還僅僅是今生呢,加上上輩子,我給他做牛做馬整整六年,找他要一百萬都是我虧!
陸司卿卻毫不在在意,云淡風輕的說道:“這是你為人妻該做的,也好意思邀功?”
我的臉一會青一會紅,跟人手要錢就是低人一等,原本我也沒想占他便宜,可是,我舅舅的病急需錢,那我就得爭取。
“陸司卿,妻子有義務照顧老公,但老公也有義務照顧妻子,你從來沒照顧過我,更何況,我那麼用心對你,不然就你的胃早就被你霍霍完了,不是嗎?”
“退一萬步來說,就看在我盡心盡力照顧你,維護整個家庭和諧,討好你媽等等的份上,離婚的時候,不能對我好一點嗎?”
過了好一會兒,陸司卿才沉冷著聲音,“所以呢?”
“所以?所以你趕拿錢跟我離婚,我保證你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我,咱們各自清凈。”
陸司卿嗤笑一聲:“你爸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說他公司要開展新業務的事,你突然吵著跟我離婚,不就是想要錢麼?”
“我可以給他錢,但你,必須陪我出席一場家宴。”
聞言,我頓時滿臉沉。
我爸居然還跟陸司卿說了這事,我不是已經跟他說了,我自己來理麼,呵,看來是不信我了。
見我沒說話,陸司卿低沉好聽的聲音又涼涼傳來,“爺爺喜歡你,只要你答應出席,我就給你爸出資,這樣你也好代,就不要又作又鬧,吵著要離婚了。”
陸司卿的爺爺,確實很喜歡我。
老人家一把年紀了,卻很朗,頗有仙風道骨的風范。
他是陸家對我最好的人,當初聯姻,也是他帶著陸司卿親自到我家說親,夸我端莊漂亮、聰慧識大,只有我能配得上他孫子陸司卿。
還立下保證,要是陸司卿欺負我就盡管跟他告狀,他幫我收拾陸司卿。
他后來確實欺負我了,但我卻不敢告狀。
“我要是不去呢?”我帶著挑釁的意味問道。
陸司卿的語氣薄涼,冷靜,“一年來,你為了你爸幾次三番的找我幫忙,哪次我沒幫你?”
“一筆一筆算下來沒有千萬也有百萬,這些錢都不能讓你跟我出席一次家宴?你以為自己是什麼大人?”
我:“……”
我啞口無言,因為我爸確實是貪得無厭,要錢要的心安理得。
陸司卿也真的是有求必應,在做婿這方面,他很稱職,作為丈夫,他也還算厚道,只是不我,所以對我傷害的事,從不在乎而已。
我也不是一個好東西,雖然我知道我們是聯姻夫妻,兩家必定會有商業上的往來,但是……,一旦摻雜太多利益,哪怕真心也是作秀。
“好啊。”我欣然答應,“我爸那邊不用你管了,他要做什麼都是他的事,但是你必須給我一百萬的離婚分手費,你要是答應,我就去。”
陸司卿又是一聲冷嗤,“隨你怎麼說,明天我去接你。”
“好,我不在家,我在……”我剛想告訴他的地址,就聽他準確無誤的說道:“周芮芮家。”
我大為震驚,連忙問道:“你怎麼知道?你跟蹤我?”
陸司卿像是又譏嘲了一聲,“自以為是,你這種窮鬼,沒回娘家,也沒錢一直住酒店,除了周芮芮家,還能去哪?”
我這是又被他看不起了嗎?!
我氣得臉發紅,狠狠磨牙,“陸司卿,我們現在是合作關系,請注意你的言辭!”
我只有一個特別要好的閨,跟他結婚后,有跟他說過芮芮這個人,但沒跟他說過,我與芮芮因為他而有矛盾,他能猜到,也在理之中。
“嗯。”陸司卿十分敷衍隨意的應了一聲,顯然沒當回事。
我氣的牙,痛定思痛,狠狠罵自己。
當狗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給一個有錢有勢有權還聰明的人當狗。
經濟上碾你瞧不起你也就算了,智商上他還碾你,一舉一都在他掌握之中,完全沒有尊嚴可言。
我前世怎麼就瞧上了這麼厲害的狗東西,不過他要是太差,我也不能一見鐘。
我妥協,“你明早十點來接我吧。”
“嗯。”
其實前世也有這個家宴,在宴會上我可沒被陸司卿他媽欺負。
當眾辱我不能生,說我是個不能下蛋的母,咄咄人的揪著我不放。
我當時雖然難堪,卻也沒撕破臉,畢竟我陸司卿,也會他的家人,可婆婆卻越來越過分,用語言辱我還嫌不夠,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面,我喝那些偏方和中藥。
我想躲都躲不了,掐著我的臉灌了下去。
那時候,我被全家族的人圍觀取笑,像馬戲團里的猴子,而陸司卿就面無表的看著,完全不管我的死活,就這樣我還瘋狂為他開,覺得他是不能跟他媽媽吵架,所以才沒管。
重生后,我剛跟他媽吵了一架,明天見面,肯定會變本加厲。
想起往事種種,我突然很沖的想要問一句。
在陸司卿心里,我究竟算什麼?
他跟我結婚,對我難道就沒有一點點嗎?
我剛要開口,卻忽然聽到一道甜的聲音,“陸總,你把藥放哪了?你的胃病有點嚴重,不能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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