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不點正仰著頭看。

小臉上寫滿認真，好像想確認到底是不是自己媽媽。

「媽媽」這個份對周珂來說本來就很陌生嘛，只在照片上看過樣子，只在電話里聽過聲音。

沒有相過的母，哪會像電視里演的那樣一見面就燕投林撲到周怡懷裏呀，周珂看的眼神是探究的，審視的……一個4歲的小不點，居然有如此複雜的緒，周怡百集。

並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

很草率的將周珂帶到這個世界上，又把包袱丟給了父母，這種況可以預見還要持續幾年，必須得在國完學業站穩腳跟——

不管怎麼說，錯過了周珂牙牙學語期，錯過了周珂蹣跚學步期……錯過的東西太多了，周怡眼眶一熱。

周珂卻已經結束了審視，主往邊靠了靠：

「你就是我媽媽，你和照片里一樣。」

4歲的周珂口齒清晰，還有自己的判斷邏輯。

忽來的親近讓周怡驚喜極了，丟開行李箱把周珂抱了起來。

「我當然是你媽媽！」

周珂上香香的，周怡在臉頰上親了一下。

蔣紅和周文邦落在後面，替周怡提著行李箱，看著周怡風風火火抱著周珂衝出機場。

蔣紅憋了半天還是沒忍住：

「怪不得老爺子總說周珂聰明。」

周文邦心累的很。

聰明的孫是他的，蠢笨的兒也是他的，他能不心累麼。

4歲的小孩子都能牽著周怡的緒辦事，周怡那法學院不知道是咋考上的。

一家四口離開機場，家裏那條小京沖著周怡汪汪，周怡也不在意，打開行李箱開始分禮，給周家人都帶了東西，不是很貴重，但每樣都是用自己的錢買的。

當然最多還是買給周珂的，兩個箱子，給周珂的玩和禮差不多就佔滿其中一個！

「謝謝媽媽！」

周珂的聲音像糖，周怡心想自己東西帶了，應該多買點的，的母好泛濫，看著周珂是哪裏都好喜歡。

應該給周珂最好的！

周怡腦子裏忽然湧出這個念頭。

然後轉頭去看父母。

所以爸、媽也是這樣想的，要給最好的。

是自己不爭氣。

爸年紀也不小了，過兩年就要退休了，周怡心中酸，把眼淚眨回去：

「我要看看爺爺。」

蔣紅點頭，「你先在家裏歇一晚，長途飛機那麼累的，明天再過去，家裏人聽說你考上法學院都高興著呢。」

大家不僅高興，還稀罕。

學渣逆襲嘛。

所以周怡第二天就見到了家裏幾乎所有親戚們。

只有周誠和夏曉蘭缺席，其他人差不多都來了。

周二姑的兒程敏已經大學畢業參加了工作，周小姑的兒顧思也正在上大學，兩人見了周怡都很熱。

周怡自己把人生過得像屎時，這倆姑娘都不想搭理，沒誰願意和腦子被門過的表姐來往。

謝天謝地，周怡現在終於正常了。

「國的法學院很難考啊，表姐你好厲害！」

周怡不好意思，「哈佛法學院我是考不上的，現在的學校排名一般，還是底子太差，我真羨慕你們！」

羨慕程敏和顧思一直按部就班的學習，羨慕們的年輕。

周怡現在有一種迫，完學業才有事業，上有老下有小要照顧，沒事業拿什麼養家裏人？

雖然周文邦和蔣紅不需要靠養，倆人將來就是退休了待遇也會很好，但周怡不能因此就對自己沒要求。

周老爺子仔細觀察，將從頭看到尾，覺得整個人氣神都和原來不一樣了，心中其實是欣的。異國他鄉的獨立生活很鍛煉人，在國外周家不能幫上，周怡只能靠自己，這是一種很好的鍛煉。

求學其實是順便的，能念個學位出來當然最好，帶給周怡改變的是在異國他鄉鬥的那個過程。

當然，能順便念個有用的學位，學到了謀生的職業知識，又更好了。

「你是怎麼安排規劃的？」

老爺子問，周怡立刻謹慎認真回答：

「從法學院畢業后，我想在國的律所先工作兩年，然後再回國。」

還是會回國發展的。

國再好，那裏沒有爸媽，沒有周珂。

就算能把周珂帶出國，那父母呢，一把年紀了還和一起去重新適應異國環境麼？

周老爺子點頭，視線落在和外孫顧思一起的周珂上：

「周珂這孩子很聰明，你要用心培養，不要浪費了的資質。」

周怡遲疑，「我還有幾年才會回國，周珂的教育……您是要我把帶到國去嗎？」

周老爺子瞪。

「在華國就不能教育了？我是讓你安心在國上學和鬥事業，周珂是你兒，你才是周珂最好的榜樣，你自己都過得很糟糕，還拿什麼教育上進！」

優秀的父母不一定培養出優秀的孩子。

但自己都過得一塌糊塗的父母，憑啥要求孩子必須上進？

讓孩子別和同學比吃穿，要比就比學習……這話周老爺子不耐煩聽。職業是沒啥高低貴賤，但不管啥行業，自己先爭取朝行業翹楚的地位靠攏，再去指孩子能名列前茅吧。

就是當農民，有些也好吃懶做得過且過，有些卻能心伺候土地，想盡辦法讓田裏的出產增加。

如果說方圓幾十里，一個農民種田的技能是最好的，他都有資格要求家裏孩子給考個第一回來。

周怡挨了一通訓。

但並沒有不高興。

因為發現老爺子訓，是對有期待，有要求。

老爺子以前就對沒要求，連教訓的想法都不願意有。

周怡挨了教訓反而很高興，周拉著的手不放，老太太其實也很想。

「早點學完，早點回國，別擔心家裏，周珂有我們照顧著。」

老太太神還行，但也比四年前衰老了，周怡紅著眼睛點頭。

「那您可得好好保重，等著我學歸來的那天！」

……

周怡回京的消息像了翅膀般傳遍了以前的朋友圈子。

四年時間，很多人的人生都有了轉折點。

以前玩得再野的，一個個都結婚家，至今還不肯結婚的人，那是預備要打持久戰的。

莉莉如今也在京城，兒子只比周珂小一歲，如今日子過得好不愜意，一年有大半年會到丈夫任職的城市去，另有一小半時間生活在京城。

聽說周怡回京，莉莉就想約周怡出來見見：

「你們說周怡現在混什麼樣了？周家一直把消息瞞得死死，該不會又在國結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