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只著小侄的腦袋,微微息地哄著。
“是剛才飛進來一只打架傷的小雀,是雀兒的,不是姑姑的。”
“真的嗎,姑姑?”
“是真的,你看姑姑已經好了。”
滕越無法言語。麻麻的發的痛意盤踞心間,不斷絞著他的心頭。
對不起... ...
但此刻,他連對不起都說不出口。
*
當晚滕越沒有留在田莊,回了西安。
鄧如蘊見他終是走了,松了口氣。
對他來說實在是沒那麼重要,而他定然還有旁的事要理。應該一時半會都不會來了。
保持這樣的距離,才是他與之間合適的距離。
至于更多的事,鄧如蘊也沒有力再一一思及,當晚疲力盡地睡了過去。
*
滕越回了西安。
林老夫人正聽到了白山土匪的事,眼見著滕越回來了,連忙上前問去。
“我聽聞你昨日往白山剿匪了,可傷了嗎?”
不想滕越開口就道,“娘不問蘊娘怎麼樣了嗎?”
“蘊娘?”林老夫人還不知道鄧如蘊被土匪掠走的事。
滕越三言兩語把鄧如蘊的事說了,低聲自嘲了一聲。
“我還是個帶兵的將領,竟讓妻子落到這般田地。”
林老夫人愕然,魏嬤嬤在旁也倒吸氣。
滕越卻忽的抬頭,看向自己的母親。
“黃家的事本與無關,但那丫鬟之死,楊家姨母為著自己兒的名聲,卻在城中傳言是蘊娘之過,一味將污名都推到頭上來。娘知道嗎?”
滕越把楊尤綾到驚嚇后說出實話,告訴了自己母親。
林老夫人怔了一怔,沒有立時回應,倒是魏嬤嬤連忙替道。
“楊家姨夫人是最要面子的人,那事一出,咱們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替自家兒推了罪責,老奴也讓人去澄清過,但奈何楊家聲浪太大。”
想幫林老夫人開兩句,但楊家推是一回事,滕家順勢把鄧如蘊送去鄉下,一定程度上坐實了那些話,又是另一回事。
林老夫人見兒子默然不語,眼眸沉沉地只向自己看來,便也實話實說。
“我確實得了你姨母的懇求,想著尤綾到底是未出閣的姑娘家,這事若真落定頭上,往后嫁娶必是艱難許多。”
這話微落,滕越便哼笑了一聲,不知又是在笑自己,還是笑什麼旁的。
“蘊娘不是娘遠房親戚家中的外甥嗎?連娘都覺得,是不起眼的鄉下來的姑娘,所以名聲什麼的,本無所謂是嗎?”
這婚事的急,親前林老夫人只怕滕越不愿意,便道鄧如蘊是自己娘家遠房親戚家中的兒,因著落了難,家中老無以為繼,尋親到了西安。
滕越當時正被恩華王府糾纏,便說這興許就是天定的姻緣,滕家娶了鄧如蘊,替鄧家解了圍,滕越也能擺恩華王府的糾纏,兩全其。
滕越聽了這話,也就應下了這親事。
但鄧如蘊同林老夫人本毫無親緣關系,這件事滕越可不知道,也不便讓他知道。
此時林老夫人聽到兒子這般問,心下嘆氣。
不說旁的,只說讓鄧如蘊替楊尤綾頂罪這事上,哪怕給了錢,也確是因為鄧如蘊的名聲在眾人看來,不那麼重要。
林老夫人不再辯解,“此事是我做的不妥。”
母親就這樣承認了,滕越心里反而更發難言。
說白了,連他都覺得一個鄉下來的姑娘,做不好才理所應當。
不也一樣是看不起嗎?
他默然半晌,低聲開口。
“我們往后,還是與楊家姨母走的好。”
林老夫人不由嘆氣,但只能應下他的話。
“我知道了。”
但魏嬤嬤面略略古怪地看了滕越一眼。
林老夫人問了另外一件事。
“聽說你抓到了恩華王府的人?這人怎麼說?”
恩華王府的侍衛倒是嚴得很,人都快被佟盟打死了,也不敢咬上自己的主子。
但他是王府的人沒錯,出現在土匪窩里也沒錯,更不要說他差點向蘊娘下了殺手。
滕越臉沉了下來,而后極淡地笑了一聲,
“堂堂王府勾結流寇土匪,且這些流寇曾多次竊取軍中兵甲,被竊的兵甲流向何正是軍中要嚴查的,他恩華王府還想在我手里開罪名嗎?”
這話一出,整個房中都凜冽了幾分。
林老夫人默了一默,眉頭卻了下來。
“遇川應該再三思一番。”
了滕越的表字,不又道,“要想用一伙關的流寇,就把恩華王府的罪名定死,這怎麼可能?但若不能把恩華王府整個拉下馬來,我們豈不是要與王府惡?連個和緩的余地都沒有了。”
滕越不由地冷笑了出聲。
“照著娘的意思,難不就這麼把恩華王府的侍衛放了?恩華王府今日敢殺蘊娘,明日就敢刺殺母親和小妹,我們滕家就這麼下去不?就算了頭,恩華王府就能放過我們?”
他直言,“還不如拔了刀亮了劍,讓恩華王府也曉得我們滕家,不是可以隨意砍殺的。”
他這話已然不容反駁。
林老夫人撐著額頭閉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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