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去的時候,都快傍晚了。
要不是我說了一句,天黑了路不好走,蕙姨還不肯放我走。
回去的路上,沈時倦的緒很低落,他甚至把車停在路邊看著天邊的火燒雲,久久不作聲。
我像個被他棄在一邊的沒有生命的玩偶。
後來,太下山了,火紅的火燒雲也變了天邊的一抹黑影,他才重新發汽車向前開去。
我忽然問了他一個問題。
“你是不是一個專一的人,你以後該不會移別吧?”
“不會。”他斬釘截鐵地回答我,無比堅定。
我大概是第一個得到了老公不會變心的承諾卻心如死灰的人吧!
我真傻,還在奢他有一天會移於我。
剛知道的時候我還在想,就算他有一天上我,那之前對我的傷害又算什麽?
現在,我就退而求其次了,那些傷害也忽略不計。
真是傷疤還沒好,就忘了疼。
記吃不記打。
一路無話,回到他的別墅,還是相對無言。
然後各自洗漱,我進了客房。
他還算殘存一點良知,過來拍我的門,用略疑的語氣問我:“你昨晚沒有睡在主臥的床上?”
“嗯。”我靠在門框上,無打采:“沒有。”
“怎麽?”
“沒怎麽,不喜歡主臥的調。”我朝他笑笑:“這幾天我暫時住客房,我喜歡這個客房。”
他好似終於關注到我的緒,凝神看了我幾秒鍾。
“還有事嗎?”
他搖搖頭:“沒有了,那我陪你睡客房。”
“客房的床沒有那麽大,會。”
“兩米的床。”
“我都是在兩百米的床上醒來的瑪麗蘇本蘇,”我哈哈笑著:“兩米的床兩個人睡太了,我困了,先睡。”
我關上了門,剛才還張大的慢慢合攏。
我不想跟他睡的原因是,我不想給他聽我的心跳。
他趴在我的口的樣子,會讓我腦發作。
我會盡力去保護自己,維護我的本來就得可憐的尊嚴。
睡到夜裏,打雷聲把我驚醒了。
我猛地坐起來,窗外的驚雷閃電把房間都點亮了。
然後又瞬間陷黑暗。
沒人不害怕雷暴,但是我臨睡前窗戶有一扇沒關,大風呼呼地刮進來,六月的天氣,房間裏的溫度卻驟降。
我隻能披了服去關窗戶,剛剛走到窗邊出手,又是一聲驚雷,仿佛響徹在我耳邊,
我完全沒防備,被嚇得尖起來,下意識地就蹲下去捂住了耳朵。
朦朧中,我依稀覺到有人推開我的房間門跑進來了。
我剛抬起頭,就被擁進了一個溫暖的懷裏。
是沈時倦,這家裏除了我也隻有他這麽個活人。
他抱住我,輕輕地著我的後背安我:“沒事了,別怕。”
明知道他嗬護的不是我,但我的心卻漸漸安定下來,在沈時倦的懷中仿佛異常安全,我蜷在他的懷抱裏,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救命稻草。
一個驚雷就能讓我破防,我不被騙誰被騙?
後來,沈時倦就自然而然地留在了客房,我們相依而眠。
自從我知道了真相之後,這是我們第一次這樣親,但是除了相擁什麽也沒做。
後來雷聲漸漸小了,我也漸漸睡著了。
第二天是我回門的日子,我接到了我媽的電話,欣喜地告訴我,已經回顧家住了,今天我回門也是回顧家大宅。
托沈時倦的福,我今天風風地,在顧家上下的夾道歡迎中,走進顧家大門。
我們的車開進顧家的雕花黑漆大門的時候,門房特意過來跟我們打招呼,恭恭敬敬地跟我深鞠躬:“七小姐回來了,新婚大喜啊。”
我目不斜視,他頗為尷尬。
車子往裏麵開去時,我跟沈時倦說:“這是我從小到大來顧家,他第一次跟我打招呼。”
沈時倦握住了我的手:“以後不會了,所有人都會對你客客氣氣。”
“是啊,”我笑的甜膩:“誰讓我嫁了個好老公呢!”
所有人都在大宅的門口迎接我們,雖然很多人大都不太樂意,顧淑怡看到我,羨慕嫉妒恨的緒已經都快化利箭從眼睛裏向我過來了。
隻有我媽是真心高興,哦,還有我爸。
不過,他開心的是我嫁的人是沈時倦。
而不是我嫁人了。
在盛大的歡迎儀式後,我爸拉著沈時倦聊他最近準備拿下的大項目,我就去樓上審查我媽的房間。
顧家大宅有四層,因為有電梯,所以份地位越高住的越上。
我爸和大房的房間都在頂樓,他們都是單獨的房間,大房跟我爸差不了幾歲,過了更年期的人,我爸早就不去的房間了。
二房和四房都在三樓,二樓的房間最多,就是跟我平輩的子們。
樓上其實還有一個房間是空著的,二房四房天天較著勁,想要住上去。
我媽的房間在三層,意料之中,靠近電梯口的那個,因為這裏經常人走,有點吵,所以一直空著。
我媽來了,就把這間丟給了。
我都沒進去,在門口看了看,房型最差,采不好,甚至屋裏都能聞到一黴味。
“錢寶慧給你安排的就是這個破房間?”
“好的。”我媽向來知足常樂:“昨晚你爸還來我房間聊了一會。”
看挽滿足的樣子,我知道是真心我爸。
我替難過,自古腦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不行,我一定要把我媽弄去樓上。
但不能明著要,得迂回一點。
剛好今天的宴席我爸依然很興,拉著沈時倦又喝了不酒,但今天他沒喝醉,畢竟上次是因為他在思儂的目前宿醉整夜。
不過,喝完酒天也不早了,我借口想跟我媽多聊一聊,讓沈時倦跟我今晚住在顧家。
他欣然同意,對於這種小事,他都是順我的意。
沈時倦要留宿,我爸當然不能懈怠,顧家是有客房的,不過像沈時倦這樣尊貴的貴賓,怎麽能住客房?
樓上的第三個房間,讓傭人換了新的床品,裏裏外外又打掃了一遍,確保窗明幾淨。
我還上樓去驗收,床單不喜歡也絕不會遷就,直接來那個東姐的傭,請幫我換一套。
是錢寶慧的人,狗隨主人,從來不把我和媽媽放在眼裏。
搞不清沈時倦在我爸心中的地位,也搞不清我狗仗人勢早就不是當年的我了,翻了個白眼就說沒有新床單了,隻有這一套。
我不知道對待我媽是否也這樣,想必好不到哪裏去。
我從來都不是省油的燈,隻是那時候沒人撐腰,現在我後有沈時倦,還不把他人盡其用?
翻白眼,我好心詢問:“東姐是不是眼睛有什麽問題,不舒服就要去看醫生,萬一病嚴重了,影響做事就不好了,你會不會眼睛不好,明明有新床單卻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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