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週要開庭，楊昊出差回來，沈知梨跟他見面，聊案子。

這段時間兩人經常在手機上通，但手機通和麵談不一樣，有些點聊得更清楚。

楊昊講經驗，“最主要是保持冷靜，不要上庭就慌張，一張，就容易被對方律師鑽空子，整個邏輯都會掉。”

沈知梨笑道：“第一次上庭，很難不張吧？師兄第一次不張嗎？”

楊昊實話實說：“張，張得手腳都在發抖，手心裡全是汗，可我一接到當事人期盼的眼神，我就對自己說不能張一定要贏必須要贏。”

沈知梨點頭，“上庭就是上戰場，更何況我這次不僅僅代表我一人，我後還站了好些個支持者。”

即便一審敗訴，還會繼續上訴，不能讓何明遠這樣的人逍遙法外。

楊昊安，“你們這屬於集訴訟，證據充分，贏面很高。”

就像沈知梨之前所說的，一個人站出來指證何明遠，何明遠可以逃，可一群人呢？

兩人聊了很多，聊庭審流程，切點，補充證據，對方反駁觀點，心理戰，等等。

分開後，沈知梨開車回家，到家後，又重新整理一遍資料，悉流程，反反覆覆，刻在心裡。

第二天上班，收到黃主任被開除的訊息，快下班，江書銘又約吃飯。

江書銘開了瓶酒，笑容滿面，心很不錯，“今天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

他給沈知梨倒酒，滿滿一杯，沈知梨來不及拒絕，好奇地問，“江這是有什麼好事？”

江書銘坐回對面，“黃主任的事今天理了，沒收他貪汙所得資產，開除他。”

沈知梨早就收到了訊息，但還是故作驚訝，“這麼快就查清楚了？”

“原本他貪汙的金額數量足夠送他獄，我爸念在兩人認識多年的份上放過他，”江書銘解釋，“實在是便宜了他。”

沈知梨沒深問黃主任背後是否有靠山，只道：“江院長寬厚。”

“我爸這人的確念舊，重，是好事，也是壞事，”江書銘嘆氣。

沈知梨不予置評，慢悠悠喝了兩口檸檬水，沒酒。

“當然，還有別的喜事，你不問問嗎？”江書銘主提及。

沈知梨順著他的話問，“什麼喜事？”

江書銘高高興興地跟分，“我進了嘉和的董事會，同時兼監事會主任。”

監事會可監管包括董事長董事在的所有員的違法行為。

沈知梨真誠，“恭喜啊！”

江書銘舉杯，意思明顯，要跟喝一個，“只是上恭喜？我有了好訊息，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要告訴你。”

男人目炙熱，話說得曖昧。

沈知梨假裝不懂，與他杯，抿了口酒，“來之前不知道江有好事，倘若知道，必然不會空手而來。”

江書銘笑，“那下次補上。”

沈知梨沒法拒絕，“好。”

江書銘是真的高興，酒喝了一杯又一杯，倒是不勉強沈知梨，不灌酒。

沒準備禮，江書銘卻是備了一份禮，一條鑽石項鍊。

“喜歡嗎？我親自挑的，”江書銘起到了沈知梨面前。

玉蘭花形狀的吊墜，嵌了碎鑽，閃著，緻耀眼。

沈知梨錯愕，“江，你……”

“不喜歡？”江書銘斂了笑，略顯失落似的，“我以為你會喜歡的。”

“沒，沒有！”沈知梨寵若驚，“我只是，太意外，而且，我不能收江禮。”

“只是一份小禮，又沒花多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江書銘恢復笑臉，“我幫你戴上？我覺得你就像一株玉蘭花。”

他繞到後，要給沈知梨試戴，沈知梨驚地站起，往旁邊躲，作幅度過大，椅子出刺耳聲。

“對不起，我……”沈知梨自知反應太大，歉疚道，“我不是故意的。”

江書銘似笑非笑，“沈小姐，這麼不給面子啊？”

笑意不達眼底，有幾分鬱，沈知梨知道他不高興，“怎麼會呢，只是無功不祿。”

“是嗎？”江書銘扯，幾分譏諷，“我每次約沈小姐，沈小姐都出來，不是擒故縱？”

沈知梨明白是他誤解，有心解釋，“江誤會了，不是擒故縱，只是單純地想和你做朋友。”

“男之間，哪來的單純，”江書銘輕嗤，“你用得上我的時候，就表現殷勤，現在用不上我，就保持距離，說什麼只是要做朋友，逗我玩？”

沈知梨吸氣，“江，我沒逗你玩，你主約我，我不能拒絕不給你面子，怕你不高興，怕得罪你，但不存在我應酬你，跟你吃飯，就是要勾引你。”

“是嗎？沈小姐可真是進退有度！”江書銘輕蔑，“不能拒絕不敢拒絕？那你現在怎麼敢拒絕我？”

“我們可以做朋友，但不會過朋友這個界限，”沈知梨宣告。

江書銘譏笑出聲，“你什麼份，跟我做朋友！看得上你，請你吃個飯，看不上你，你什麼都不是！”

沈知梨不氣不惱，平靜拿包和手機，“江說得對，我這種人，不配和您做朋友。”

要走，江書銘堵住。

沈知梨警惕，“江這是要幹什麼？”

“幹什麼？”江書銘一改往日溫和姿態，“你吃我的喝我的，不給我臉面，我就這麼讓你走，傳出去不是讓人笑話？”

擺明了要為難！

沈知梨戒備，“那江想要怎麼樣？”

江書銘沒想好要怎麼樣，他跟沈知梨來往這麼長時間。

今晚高興，想著送件禮，想更近一步，偏偏人過激的反應刺激到了他。

江書銘看清麗絕塵的臉蛋，“要麼了從這裡走出去，要麼陪我睡一覺。”

他說得直白下流，男人頻繁跟人見面，圖的不就是那點兒事嘛。

沈知梨笑了，“江，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與張全徳何明遠之流沒什麼區別，見起意。

江書銘蹙眉，沈知梨退到窗邊，側往外看，他意識到什麼，“你要幹什麼？”

窗戶下面是一汪湖水，此刻在二樓，跳下去，不會死。

沈知梨轉頭衝他一笑，翻過窗戶，直接往下跳。

江書銘要抓，沒抓到，眼睜睜看跳進水裡。

幾個臨湖包廂都聽見有人跳湖的靜，紛紛跑到窗戶邊檢視什麼況。

沈知梨游到另一邊，爬上岸，渾溼，但好歹避免遭到江書銘的毒手。

隔湖看江書銘，衝他得意一笑，甚至揮手再見。

沈知梨收回視線，又好像看見了一道悉的影。

轉回去看，另一個包廂，窗戶邊站著的赫然正是傅錦墨。

沈知梨突然就笑不出來，斂了笑，冷著臉，大步走向出口方向。

“是沈知梨吧？跳湖？”蔣寒州震驚不已，“這是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