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雀臉慘白。
什麼意思? 不是被獻給皇帝了嗎?這難道不是幸福,是榮耀?為什麼……要、要慘? 本能地,芳雀開始不住地掙扎。
一張小臉全被驚恐的淚水浸,“小桃姐姐,求你放了奴婢。
奴婢再也、再也不肖想皇上了……” “呵……” 一旁的太監直接笑出聲來。
他抬手。
指節堆疊著蒼白膩的褶皺,一下下剮蹭著芳雀的臉頰,“小姑娘,哭什麼呢?能伺候皇上,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這福氣,哪敢說不要,就不要了啊?” 芳雀渾抖得厲害,愣愣開頭。
眼睛猛地瞪大,“你、你不是慎刑司伺候的嗎?為何會在這里?” 那太監慘白的臉上笑開,“蒙圣上不棄,咱家已經從慎刑司,拔擢到了皇上邊。
皇上說啊,咱家這鞭子舞得好,最宜為皇上助興呢!” 鞭、鞭子? 芳雀上猛地打了個冷戰。
張了張口,還想求饒。
卻猛然意識到。
小桃不是宜人,彤妃也不是江書。
又如何會在意的心和…… 甚至是…… 命。
像兜頭一盆冰水,被人掀開天靈灌下。
芳雀只覺四肢百骸都冷到僵。
鴻慶帝……那玉樹臨風,威嚴又俊朗的年輕帝王…… 居然是這麼一個變態。
怪不得、怪不得江書姐姐不愿侍寢。
江書定是知道! 知道,卻什麼都不肯告訴自己…… 恨!好恨! 憑什麼?憑什麼江書一個妃位,卻從來不曾侍寢。
芳雀不過一個小宮,卻要遭這麼大罪?憑什麼?憑什麼啊? 芳雀哭得抬不起頭。
那太監看不過眼。
同僚先放下芳雀。
自己躬蹲在芳雀跟前,出大手,用力地為芳雀抹去眼淚,“莫要哭了小姑娘,伺候不好皇上,你我都要罰。”
芳雀也不想哭,可實在是太害怕了,本控制不住不哭。
“你瞧,清涼殿里的那一位,就是這麼伺候皇上的。
現在都了貴妃了。
那是多大的福分不是?這福氣,你不想要?” 芳雀就是再蠢,也知道這時候絕不能實話實說。
哽咽著,“求、求公公指點,奴婢只想、只想伺候好皇上,皇上高興……” “這就對了,孺子可教。”
太監笑了,“趁著皇上、娘娘還未傳召,咱家就把這侍寢的規矩,給你掰開碎了,好生講一講。
你若是學好了,沒準明兒也就了這宮里的半個主子了。
若是學不好……” 芳雀呼吸都窒住。
那太監臉上的皺紋被笑開,重重疊疊如綻放的花一般,“若是學不好,咱家明日也給你收尸。
算是夠義氣了吧?” 片刻后,芳雀才察覺出來,那咯咯的聲響,來自自己上下敲擊的牙齒。
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豈能不怕? 可為了活著,咬牙關,大腦飛速轉,把這太監說的話,一字一句都記在了心里。
要活著! 還要……把江書拉進地獄! 小半個時辰后。
芳雀抑的哭聲,在永壽宮上空回響,驚飛的一群飛鳥,展翅沖向天際。
江書臥房。
聽著芳雀的聲音,江書閉了閉眼睛。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 一旁,宜人:“娘娘,奴婢幫您把門窗關起來吧。
這聲,聽著滲人,也傷心。”
好半晌。
江書沉聲:“好。”
宮門閉鎖,芳雀的聲音依舊傳來。
這一整日,江書再沒說一句話。
這日深夜。
太醫院里流水的太醫提著藥盒,往來永壽宮。
三日后,芳雀封芳嬪的旨意,落了下來。
江書因足,未作為宮主位出去領旨。
只聽得殿外廣場上,熱熱鬧鬧的,傳來芳雀謝恩,給傳旨太監頒賞的聲音。
一旁,宜人面上顯出幾分憂慮,“娘娘,芳雀已然封嬪,和彤妃,還有咱們同居永壽宮。
想必,皇上是極喜歡的……” 言又止。
宜人自覺比江書更了解芳雀子中的睚眥必報,和稍帶稚的心狠手辣。
有些擔心芳雀一朝得勢,會報復江書。
“無妨。”
江書神依舊是淡淡的,“只愿皇上喜歡,再多一些。”
另一邊,福康宮。
顧如煙正陪著太后閑話。
今日太后格外心神不寧,“皇帝這麼大的人了,還、還那般欺負一個小孩兒!那晚的哭聲,連本宮這福康宮里,都聽得到!實在是……” 顧如煙抿了抿,勸道:“姑母,皇上長大了,姑母勿要再為他心。
萬事萬,皇上自有決斷。”
自從宮后,并未承寵,一直侍奉在太后邊。
宮中多人明里暗里嘲笑。
可現在看看,侍寢那麼可怕,能躲得開,是好事。
太后卻沒那麼想得開。
這甘氏,到底把景慶養了個什麼子?做皇子的時候,表面溫文爾雅。
現在當了皇帝,愈發的肆無忌憚。
顧太后可是見過萬兒小臂上,一道道尚未愈合的傷口。
原來這三年中,貴妃竟是這般承的寵! 饒是在后宮呆了一輩子,也斗了一輩子的顧太后,看了都覺心驚。
可這偏偏是皇帝床榻之間的私事,別說太后心里存著個不是親娘的芥,就算皇帝真是從肚皮里爬出來的,這話,也不好說啊! 可要是不說…… 那日那嚎哭著的子經歷過的,的兒照樣要經歷一次…… 或者,更糟。
經歷一輩子…… 想想,便覺心驚。
決不能讓自己的兒侍寢!可、可都已經封妃,一個手里沒有實權的太后,又能如何? 顧太后重重地嘆了口氣。
看在顧如煙眼中,只覺原本保養良好的太后,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歲。
顧太后悔啊…… 若當年沒這般爭強好勝…… 不執意要生出一個男孩,一個完的男孩。
江書現在是不是就可以在膝下承歡?那最大的煩惱,就該是為自己的兒挑哪個盛京城的青年才俊,好就一段好姻緣。
至于那皇帝、皇位……就讓甘太后那個心的人,心去吧。
可現在…… 顧太后低頭看著自己攤開的蒼老掌心,雜的掌紋,讓本看不清楚命運的走向。
怎麼辦,怎樣才能把唯一的脈,撈出苦海? 想要江書的人是皇帝啊! 這世上,可有能跟皇帝抗衡之人? 顧太后猛地睜開眼睛,眼中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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