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人如果沒有擁有過,也不存在失去,但已經擁有的東西消失了,心理上就很難接。
對於阮舒怡來說,貌就是這樣的東西。
知道自己會變得越來越憔悴,見過白病晚期的病人,雖然開玩笑說自己死了也要化全妝,但很清楚,別說死了,到了最後那段日子,有的人就連自己翻都做不到,更別說化妝了。
現在面板已經變得比以前乾燥,也沒有以前白,這些是做面什麼的都無法挽救的,不想變醜,但也清楚自己正在變醜。
陳凜自己也說過,第一眼看到就先看的是臉,都接不了自己變醜,那他呢?
心底惴惴,努力堅持著,正臉對著他。
陳凜盯著看,好一陣,抬起手,忽然了下的臉頰。
阮舒怡愣住,覺到男人的手還在的臉,拍了下他的手,有些惱,“你幹嘛。”
陳凜笑著,還是不放手,“聽沒聽過一句話,人眼裡出西施?”
阮舒怡臉一熱,覺得他油舌。
但無可救藥的是,吃這套……
陳凜的手指一,轉而輕輕挲面頰,“這世上也不是沒有其他,我要是隻看臉,四年時間,足夠我被別人勾走了……但是我沒走。”
“因為我還是覺得,你最好看。”他傾過去,在臉頰上親了親。
阮舒怡有點招架不住,抬眼同他對視,他就又親下來。
和剛剛在樓下不同,這會兒在家裡,這個吻就沒那麼蜻蜓點水了。
阮舒怡起初有些被,但被他這樣纏著,也有些燥熱,從最初的承到慢慢回應這個吻。
溼漉漉的長吻結束,陳凜離開的,看著,忽然,他低下頭,額頭抵著肩頭,啞聲喚:“阮阮……”
阮舒怡呼吸還不穩,聽見他又道:“我好想要。”
這話真是直白到可怕。
臉很紅,也不知道要怎麼接這話,就沒說話。
“四年了……”男人的語氣,居然帶上點委屈,“我就連做春夢都沒別人,全是你。”
阮舒怡渾都麻了,“你……你別說話了。”
陳凜低低地笑了。
他確實很想做點什麼,但一牆之隔的臥室裡,阮皓言在睡覺,隨時會醒。
他以前只覺得小孩子很煩人,但現在覺得,孩子可真是甜的負擔。
不多時,阮皓言起床了。
小孩迷迷糊糊地著眼睛,被阮舒怡抱進洗手間裡洗漱。
陳凜聽見洗手間的水聲,和阮舒怡說話的聲音。
“樂樂乖,要站好,不然牙膏沫又會弄在服上……”
和阮皓言說話的時候,語氣格外溫。
是個母親,是他孩子的媽媽了,到現在他都覺得,這種覺真是奇妙。
一個人生下他的孩子,帶了孩子三年,一千多個這樣的早晨,耐心地照顧著阮皓言,怎麼會不辛苦。
他從沙發上起,本想去洗手間裡幫,但很快步子就頓住。
還是讓阮皓言多依賴一點吧……這樣,就會更捨不得。
他想要對這個世界的留更多一點。
阮皓言洗漱完畢,人清醒了,從洗手間裡出來,一眼就看到了沙發上的陳凜。
他眼睛都亮了,“叔叔,你來了!”
說話間,小短已經邁開,朝著陳凜跑過去。
陳凜笑著將孩子抱起來,放在自己上,“樂樂這幾天乖不乖?”
“樂樂很乖的。”阮皓言表有點驕傲,又往陳凜的手裡看了看。
陳凜想起來,“叔叔來得太著急,忘了帶給你的語音機人了。”
阮皓言低下頭,噘著,不高興了。
到底是小孩,緒非常外,陳凜一看心就了,“你彆著急,叔叔打個電話,讓人拿過來。”
他出手機,給於濤打了個電話。
他買的語音機人有一個在公司裡的辦公室放著,于濤取到之後,立刻按照陳凜給的地址送了過來。
陳凜暫時不打算讓于濤知道阮皓言的存在,在樓下等著,拿到了語音機人。
于濤往老舊的踏步樓看了一眼,說:“您不是說要去外地辦事……這裡不是阮舒怡家嗎?”
陳凜沒抬頭,打量手裡的紙盒,“嗯”了聲。
隔了幾秒擰眉抬眼看于濤:“你怎麼知道?”
于濤:“我看過星輝的人事檔案表,裡面有地址,就掃了一眼。”
陳凜眼眸微微瞇起,“你怎麼什麼都掃,還給記住了?”
于濤:“……”
他說:“我、我不是故意記住的,就是這個小區不是供電局老家屬樓嗎,我意外,阮舒怡沒像其他主播一樣住商業小區,而是住這裡。”
怎麼就結了……他頭皮發麻,見陳凜還盯著自己看,他低下頭,訕訕道:“對不起,我記太好了……”
陳凜說:“你道什麼歉,我又沒說什麼。”
于濤心裡苦,他覺得陳凜是個醋罈子,捕風捉影地吃各種沒必要的醋。
不過這話他不敢說。
陳凜說:“你在這裡等我一下吧,今天加個班,給你加獎金,等下幫我開車。”
他說完上樓,走過樓梯拐角,就看到阮皓言正眼地在門口站著,一看到他,趕就往他跟前跑。
作太快,不小心在樓梯上絆了下,陳凜眼疾手快,長臂一,趕扶住小孩。
他心跳有些快,被嚇到了,“小心點啊。”
阮皓言真是不知道怕,手夠他手裡的紙盒,興地問:“是語音機人嗎?”
陳凜有些無奈,將紙盒給了阮皓言,又雙手將小孩抱起來,“是你的語音機人,又不會跑,下樓的時候要小心點,不然會摔跤,知道嗎?”
阮皓言裡嗯嗯,但注意力完全在機人上。
這個小禮雖然兌現了,但陳凜已經沒有時間陪著阮皓言玩,他得走了。
阮皓言沒心沒肺,裡說著“叔叔再見”,一雙眼都盯著手裡的語音機人。
陳凜了他腦袋,就起走。
阮舒怡跟著送他到了門外。
陳凜下樓之前,忍不住又飛快地在臉上親了一下,說:“工作你可以先放放,搬家的事抓些,對了還有……”
他頓了頓,“找個靠譜的家政阿姨,晚上也能留在家裡照顧樂樂,能保證你在外面留宿不被打擾的那種。”
阮舒怡本來被這襲搞得愣住,聞言臉更燙了。
他這點心思,真是不遮不掩,坦到讓不了。
說:“你趕走吧!”
陳凜笑著又抬手的頭,“樂樂要乖,你也要乖,別胡思想,萬事有我。”
他收回手,“我走了。”
看著男人下樓,阮舒怡站在門口,等到再也看不到他,聽著樓梯間的腳步聲,慢慢地抬起手,了自己的頭頂,沒忍住,角勾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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