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意遠看著蘇小甜,心中百味陳雜。
不知道為什麼,他每次看到蘇小甜,都好像是看到了早夭的妹妹。
前幾日,看到他被人推下河,也是心疼的厲害,這才不假思索跳到河裏拼盡全力將救上來的。
他從來沒有想過,和這個小姑娘還能有這樣的糾葛。
也不知道,拜爺爺為師,對眼前的小姑娘來說是好還是壞。
罷了,一切自有定數,他又何必庸人自擾?
「小遠,以後,小甜就是你的妹妹,你要好好的保護,知道嗎?」遲格鄭重的說。
他清楚孫子心裏有個什麼樣的結,如果多出蘇小甜這樣一個妹妹,能讓孫子的心裏輕鬆一些,再好不過。
妹妹?
遲意遠愣了一下。
蘇小甜也愣了一下。
這好像有些不對啊。
蘇小甜想著,自己分明是拜遲爺爺做老師的,怎麼能是遲意遠的妹妹?
可是,總不能說是遲意遠的小姑姑吧?
算了,備份什麼的,並不重要。
而遲意遠,想的更多一些,他覺得,爺爺收下蘇小甜,固然是才,可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知道他心裏解不開的結。
「爺爺,您放心吧,我會好好保護妹妹的!」遲意遠不想讓爺爺擔心,點頭應下,臉上還出久違的溫暖笑容。
蘇爺爺不明白孫兒為什麼一定要認遲格做師父。
可是莊戶人家也是講究的,認師父,要送禮,他今天雖然帶了些禮過來,可那是為了謝遲意遠救小甜寶的,算不得拜師禮。
看起來,回去之後,得讓老婆子再準備些能看過眼的禮正式拜師。
「遲家老哥,我知道,小甜認您做師父,那是高攀了,我們家雖是農民,也不是不懂規矩的。」
「現在可沒那麼多的規矩。」遲格忙就擺手。
「禮不可廢,遲家老哥,等過兩日,我準備一桌飯菜,請您過去,也算有個儀式。拜師禮我家也會補上!」蘇爺爺堅持。
「這不是已經帶了老南瓜來?」遲爺爺指著旁邊的竹籃子說。
「那可不行,這是謝遲小子救了我家小甜寶的,咋能當拜師禮?」
「蘇老弟,你真是太客氣了。」遲格說道:「小遠救小甜,那是應該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救人,也是救自己!」
蘇爺爺卻起說:「就按照我說的來,正好再過幾日,是我六十歲的整生日,就用這個當借口,請幾個村子裏的老人一起,只是,不能讓小甜給您磕頭,總覺得心中有愧。」
遲格哈哈笑著說:「蘇老弟太客氣了,小甜今天已經磕頭了!」
蘇老三幹完活,才從老爹口中知道,自家小閨短短時間,竟然拜了師父,差點兒沒驚掉下。
這是咋回事?
拜師雖然好,可遲教授,那是住牛棚的人,不會影響自己家?
他低聲問了一句,卻被蘇爺爺給瞪回去了。
「你個臭小子,懂個啥?遲教授這樣的人,可不是一般人,遲早是要回去的。國家不會讓真正的人才永遠留在咱這樣的窮鄉僻壤的。到底是咱們家高攀了人家!」
如果不是遲教授正好流落到這裏,哪裏能得到自家小孫兒拜師?
與此同時,遲意遠拿出了籃子裏的南瓜。
這才發現,大大的竹籃子裏,不有一個大南瓜。南瓜下面,還有幾個餅子和一包糖,餅子聞起來還帶著味。
饒是他沉穩,也忍不住吸溜了一下口水。
自從到了村子裏,他就再也沒有吃過了,乍然聞到味,確實饞了。
「爺爺,是餅。」
「蘇家太客氣了,小遠,知恩圖報的人,是可以深的人。」遲格說:「咱們爺倆賺了。」
「爺爺,不該認的!」遲意遠定定的看看遲格,說道。
「你的意思我懂,我是真的不想這樣的孩子被耽誤了。而且,局勢在變,或許哪一天,就過去了。」遲格心中對生活還是充滿希。
遲意遠沉默不語!
回到家裏的蘇小甜激地不得了,在炕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看書的時候,雖然能記住容,但這兩日遇到的一些高深的書,難免有些不理解的地方,之前還愁不知道該去請教誰,今天認遲教授做師父,那就是瞌睡遇到枕頭了。
堂屋裏,蘇爺爺將小孫拜師的事說了一遍,又道:「禮不可廢,咱們家雖然窮,可也要整治出一份像樣的拜師禮才行。」
蘇聽了卻不反對,只說道:「送兩斤,兩斤蛋,再送一包糖,五斤麵可行?四樣禮,面的。」
蘇爺爺聽到自家老婆子說出這樣的話,嚇了一跳。
「老婆子,咱們家能拿出這樣的厚禮?」
家裏啥況,他不是不知道,整治出這樣的拜師禮,一家子只怕要挨了!
他雖然偏疼小孫,可也不會因為小孫做出讓一家子人挨的事。
「老頭子,你放心吧,我說能拿出來,就能拿出來。而且,肯定不會讓一家子人挨。」蘇信心滿滿的說。
蘇爺爺覺得,自家老伴有,可是卻還是忍住沒問。
有些事之所以被稱之為,那就是不能被其他人知道的。
「老婆子,不管咋樣,不能給家裏人帶來危險。」
「我知道。我讓老三空去縣城買東西回來,鎮上太小了。」蘇明白蘇爺爺的意思。
這事兒,也想過,總去鎮上,遲早要引起人注意,但去縣城就不一樣了,縣城裏人多,未必就有人盯著。
再說,就這麼點東西,不用兩三次也就都拿回家了。
蘇爺爺卻被嚇到了,鎮上太小了?
這是個啥意思?難道家裏還有許多票證能換回來糧食?
「老頭子,家裏還有好些票證,從哪裏來的,我就不說了,你知道有就行了。」蘇開誠佈公的將話說了出來。
蘇爺爺的心反而放了下來。
「我也不問你,反正盡量小心些,要是兒子媳婦們再問起來,就說是我以前救得一個人託人捎來的。」
蘇爺爺這話並不是無的放矢,他年輕的時候,是個熱心腸的人,也曾經救過不人,偶爾有一個兩個曾經得過蘇爺爺幫助的人回報,也說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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