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晚神自若,隨手將香水放回去,“退燒了?”
江時璟走進來,和麵對麵。
林向晚一陣莫名其妙:“離我這麽近幹嘛?”
……
江時璟不說話,隻盯著,眼神說不出的古怪,不再是進門時的犀利審視。
林向晚哪裏都不自在,側過便走:“看來是退燒了,你睡覺吧,我走了。”
“別走。”
江時璟忽然追上兩步,抓住的袖。
林向晚怔了下,回頭。
江時璟眼底迷蒙溫,目漉漉的,竟帶著些許委屈。
這樣的他不風流,也不氣,是林向晚從前最喜歡的模樣。
差點忘記了,江時璟從前並不是風流花心,不是出了名的紈絝。
那時江時璟溫黏人,還有點大爺脾氣,稍一冷淡就委屈吃醋,要麽故作傲引注意,見不上鉤又樂顛顛的服示好。
是在他們訂婚之後,江時璟才突然變了。
現在再看到江時璟和三年前相似的樣子,林向晚有些恍惚。
可知道,這不過是江時璟生病的樣子。
每每難了,江時璟就像隻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黏上來搖尾。
林向晚抬手上江時璟的額頭。
還有些燙。
拉住江時璟,把他按坐在床邊,一字一句道:“你需要休息,在這睡吧。”
“你陪我睡,好不好?”江時璟仰頭,抓著林向晚的手不肯鬆:“你很久不陪我了,晚晚,我想你。”
林向晚一怔,蹙眉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我知道啊,晚晚,你別走了,陪我在這裏睡,這個房子太大太空了,我覺得……”
江時璟一臉委屈,湊過去把頭埋在腰間:“我覺得孤獨。”
林向晚並不敢茍同他這話,忍不住反問:“你邊人不斷,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夜夜人在懷,還會孤獨?”
江時璟抱住的腰,裏嘟噥一句:“可們都不是……”
林向晚沒聽清,隻當他是燒糊塗了,強行掰開他的手臂。
掰不開,隻好去推江時璟的腦袋,費了好大的勁才推開他的臉。
江時璟便隨著的手仰頭,神落寞地看著,眼底翻湧著愫。
林向晚撞進他的眼裏,從其中看到了自己居高臨下,眉眼冷清的樣子。
愣了愣。
這一刻,林向晚覺得,江時璟好像真的孤單的。
可轉瞬又覺得這個想法可笑。
抬手遮住江時璟慣會騙人的眼睛,冷冷道:“快點睡覺,別折騰,明天是你的壽辰。”
“不,我睡了你就走了。”江時璟拉下的手,捧住,“你就不要我了,我不睡。”
他側著臉,在林向晚的掌心蹭了蹭,貪婪依賴這一點溫度。
“你別不要我,晚晚,你怎麽能不要我?你怎麽自己走了……”
江時璟委屈喃喃,像被主人拋棄的大金。
林向晚聽得心。
回國之後江時璟總是似笑不笑的林小姐,現在卻晚晚。
江時璟轉同別的人卿卿我我,說做逃兵,現在卻別不要他。
不知道江時璟在想什麽,亦或者,這些都是他腦袋昏昏沉沉不清醒時說的胡話。
林向晚便蹲下來,任由江時璟著的手心:“是你先不要我的。”
江時璟眼底劃過一抹暗芒。
見他沒反應,林向晚才把心裏話說出來。
“如果你不想和我結婚,直接同長輩商量解除婚約就行,爺爺教我做人要有骨氣,我絕不會哭鬧糾纏你。”
“可你偏要讓我患得患失,讓我傷心,再讓我聽到那些話,狠狠捅我一刀。”
林向晚眼圈紅了,“你說得對,我就是不要你了,我再也不要江時璟了!”
暗五年,兩年。
這個貫穿青春的人,不要了。
江時璟驟然的手,緩緩坐直。
他似乎還沒清醒,盯著林向晚,眉頭微擰著,很不開心又找不到原因。
林向晚將快落下來的眼淚及時掉,用力收回手站起來。
“所以,我不會服道歉,我也不覺得逃離你是做錯了,去國外瀟灑三年,總比嫁給你獨守空房,相看兩厭來的好!至於你說給了我兩次機會,謝謝你的大度啊,有什麽手段還是盡管使出來吧!”
沒看江時璟是什麽反應,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門。
下樓時,一輛車正巧停在外麵。
一個男人從車裏出來。
林向晚眼角淚痕未幹,看了他一眼移開目,又重新定在他上。
燕京走過去,微微點頭,並不驚訝在這裏。
“林小姐。”
林向晚抿。
終於想起來了,在晚春看到的那個眼男人是燕京。
客廳裏被吃掉半塊的草莓蛋糕是他買的。
可燕京一直跟著江時璟,不可能不知道他過敏。
是了。
應該是白芷然要買要吃,江時璟即使過敏也縱容著。
同樣的溫,用在兩個人上。
林向晚紅微勾,嘲弄道:“他真的是……”
燕京下意識問,“什麽?”
林向晚沒忍住罵出來:“傻叉。”
燕京一愣,“啊?”
“我說,江時璟傻叉。”
“……”
燕京鼻子,目送林向晚上了車才進去。
他上樓敲門。
江時璟已然換了模樣,慵懶地斜靠在床邊,裏叼著一雪茄沒點,神懨懨帶著幾分煩躁,眸底清明。
他這樣並不符合平時風流多的樣子,燕京卻習以為常。
私底下,江時璟大部分時間都是冷的,厭世的表。
江時璟沒抬眼:“人走了?”
“……剛走。”
聽出燕京的遲疑,他抬眸:“有沒有跟你說什麽?”
燕京咽咽口水,“林小姐說,說你是傻叉。”
江時璟扯笑笑。
他拿下間的雪茄,爛扔進垃圾桶,“說,我讓患得患失,說聽到了我在背後說過的那些話。”
燕京百思不得其解:“你在背後都是說林小姐的好話啊。”
江時璟瞇了瞇眸子。
“去查林向晚出國前半個月的所有行蹤,我要知道到底聽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