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張凡比邵華他們晚回了一天茶素，等張凡到茶素的時候，人家母子倆早早就去農場了，主要是四個老人太想念張之博了。

平時都不來城市的他們，早早來火車站接了他們就去了農場，茶素的家都沒去。沒有張之博的時候，家裡還照顧張凡的口味。

而現在，張凡靠邊了。

“手抓羊好不好？”

“，夏天吃羊不好，太補了！”張之博撒完就準備要出門了，這孩子也不知道像誰，家裡本待不住。

在茶素的時候還好一點，到了農場真的是釋放了天，吃飯都要端著碗去大門口吃，路過個狗，他都能聊兩句。

“哎呀，這是你爸爸說的嗎？”老太太沒去過羊城，不知道還有這個說法，還以為張凡代的。

因為在羊城的時候，張之博也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說是夏天不能吃羊，太補了，發不出來之類的。

這就是華國天大了，南北的差異，西北三伏天要吃羊，生病什麼的要喝羊湯，如果有外傷就不讓吃海鮮。

這種事張凡從來沒有和家裡人說過，在他看來都是蛋白，區別或許就是脂肪含量的不同，不過這種事是沒辦法說的，最主要的是，你說了他不信。

上說羊不能吃，可這幾天出門在外，牛羊吃的，張之博還真的饞了。

清水羊，就放一小撮的鹽和花椒，什麼都不放。

等羊出鍋，就著韭菜花，或者洋蔥，乖乖，油脂和蛋白質的香氣未必差於海鮮，尤其是脂肪的香氣，這是海鮮絕對沒辦法比的。而海鮮中的氨基酸甘氨酸和丙氨酸攜帶的鮮甜是牛羊沒辦法比的，這個因人而異。

讓張凡選，張凡覺得海鮮好吃，讓張之博選，張之博可能覺得都好吃。

不過說實話，夏天還是西北舒服，南方的熱，尤其是蘇杭這一帶，熱的你恨不得拔了上的皮。

家門口的樹蔭下，弄把躺椅，切一個井水冰鎮的西瓜，沏壺茶，微風吹過，說實話，神仙也就這水平了，要是晚上再來一碗臊子面，一口蒜一口面，乖乖，這就是多人夢裡的家鄉了。

“嗯，他們不不吃羊，出門逛街還要著！”

張之博一說，他爺爺姥爺姥姥，全都不懂了。

邵華笑著解釋：“我也是第一次見，天氣太熱，南方人想了個好主意，著降溫，防止中暑。”

“哎呀，熱壞我大孫了！”

“我沒事，他們的糕點真的好吃哦！”

一群人被張之博給惹笑了。

張凡倒是沒時間這樣，醫院這邊事太多，尤其是各種文件，張凡簽字簽的手都有點僵了。

“怎麼這麼厚？”

有意見也沒用，張凡早上在辦公室坐了一早上，啥都沒乾就簽名字了，像是假期到點突擊補作業的小孩哥小孩姐一樣。

“最近醫院好多同事想參加一些國際專業頂級級別的研討會，不過都被拒絕了，這樣對大家的信心有點打擊啊，你要想點辦法啊。”

任麗罕見的來堵門了。

張凡一聽，心裡想的是，我怎麼辦？我去把他們打一頓？

張凡和任麗他們最大的區別是什麼？張凡如果說是野生的話，任麗他們就是系正兒八經培養出來的科學家。

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永遠想找一個歸屬或者說永遠想得到這個系的認可。

而張凡呢，他是野生的，別人的師父從研究生開始就帶著學生參加各個大小會議，這群年輕人看著主席臺上的那些教科書裡才能看到的大神，心裡埋下的種子如果沒有機會，或許這輩子永遠是低調虔敬的。

如果有機會發芽，他們真的想為某一個當年的偶像。

而張凡呢，剛行要被熏的時候，他參加的都是什麼會議？

胰島素各大企業來吹牛的，強生骨科帶著金骨科主席滿世界巡回手裝的，各大藥企一場匯報就給五千紅包的。

膝關節哪個企業的好？我知道，但我就用能給我三千的。

甚至當年某個牛的大佬，在某個臨床指南中，赤的加了一個括號，此藥對於此病的預後有決定的……

這種帶貨會議是佔絕大多數的，剩下的一部分就是四拜碼頭的會議，頭部的大佬需要小弟撐人氣，小弟需要大佬站臺選個什麼傑青之類的。

還有更赤的，藥販子就在辦公室門口等著，每進來一個醫生，就發一個信封，這個月你開的，我給你湊了個整數，我們某步難道給的比他某石的嗎？

所以，黑子的起點真的低，他也真的接地氣。

對於，醫療科研界，他不會像是任麗，被人否定了，不被人認可了，會難心裡會暗自銷魂。

而他呢，剛開始接的就是低端的，所以，他就被熏了一種窮橫。

就像是西北人一樣，沒見過有錢的，也沒見過當大的，更沒見過什麼航母大船。

總有一種二桿子的覺，你牛怎麼了，你開的勞斯萊斯怎麼了，我就不給你讓路，你能把我怎麼樣？你敢過來，我就敢打你，你人多怎麼了？老子不是哈大的。

他覺得這群人，沒啥了不起，給個三五千的維生素不吃就得死！

這就是窮橫！

不過張凡有一點比較好，他是怎樣的人，他心裡很清楚，自己的缺點也清楚。

這也是盧老頭髮現他的問題後，專業不專業先不說，每周必須寫一篇英文德文的學習心得會。

老頭的話就是：你可以不親這個系，但你必須了解這個系。

“他們的水平夠不夠？別水平不夠，要丟人也丟在自家醫院裡，別出去丟人。”

張凡一邊簽字，一邊看了任麗一眼：“還有啊，我的書籍同志，這裡面很多文件你簽字就可以了，為什麼非要留著讓我來簽字？”

“這都是小事，誰簽不一樣。但是，你對醫院同志們的水平質疑，尤其是對科同事們的質疑，我是要批評你的。

你不不重視科的工作，還輕視科同事們的努力。來，你看看，這是最近幾個科同志們發表的論文。

那一篇你覺得會丟你大院子的臉。”

地諾單抗治療骨質疏松癥後使用唑來膦酸鹽治療、孕婦維生素D的狀況和妊娠糖尿病的風險呈U型關系、早期生活因素對學齡前兒胖代謝表型的影響……

張凡笑著接過了任麗的文件，“我接任麗同志的批評，現在我就重視一下，來我看看，科的同事們都弄了什麼讓任書籍這麼重視。”

一個一個的，張凡大概過了每一個論文的研究工作和研究結論。至於中間的一些結果驗證和數據之類的，張凡都略過了。

說實話，有些他也看不懂。

不過結論他是懂的，至於研究過程，張凡略過不看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心疼。

一條一條的數據，這都是用錢堆出來的，不看疼的也輕一點。

比如孕婦維生素D和學齡前兒胖代謝這些，估計實驗人群都在幾萬以上，這都是錢啊！

趕翻過過程，直接看結果。

“上不了四大醫療期刊的主刊，也能弄個子刊啊，現在他們的會議的級別都這麼高了，子刊級別的作者，都不在他們的邀請行列了？”

張凡不看還好，越看越生氣，尼瑪老子的錢就不是錢了？老子熬心熬肺弄來的錢研究出來的東西，你們看不上，這尼瑪不是讓我白幹了嗎？

沒水平就算了，這麼有水平的，你們還打，尼瑪這是欺負人啊，

“哎，咱們醫院和學校總還是不行，影響因子太低了，如果這個出自中庸出自進金瑞，出自西華，你看看他們會不會拒絕，我估計都不用申請，他們都會發來邀請函。”

任麗有點猶豫。

十幾年前，因為經濟轉移造的虹吸效應，直接打的老八校躺在地下起不來了，什麼南湘北庸之類的，都了傳說。

首都魔都兩個城市直接就把其他地方的醫院吸人幹了。

當年很多專家很多醫療大拿，都覺得可能魔都首都的二線醫院都比其他城市的頂級醫院厲害。

結果，口頭禪兒子的三川人愣是乾出了西華這樣的醫院。

甚至當年老八校沒有達到的高度讓西華給乾到了，你可以說這個醫院尼瑪各種外包，各種隊各種的態度惡劣。

但你不能否認他這些年的牛，新英格蘭醫學期刊就是所謂的NEJM，西華的影響因子已經超越了中庸！

真的，兩大城市的醫院臉都是有點腫的。

不搞科研不寫論文的可能不太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但凡寫點論文的，都明白這個數據的威力。

比如宇宙第一大醫院，說實話，這醫院年收在全華國醫療是第一，但他們見到同行拿不出手啊。

而西華在有些學科上，就可以說，到我這裡就到頭了，不管是全國還是全世界，到我這裡就到頭了。

陜省、三鎮、兩湖、大中原當年不比三川牛？現在呢？

“是啊！”張凡點了點頭，“這個事也要重視起來，兩手抓兩手。這個科研方面你還是要抓一抓的。

對於這種世界級別的研討會，我覺得我們也有資格開一開了。

最近夏裡特醫院倒是邀請我參加一個討論，我沒搭理他們。

既然任書籍覺得我們也要和人家多學習，要不我們醫院也舉辦一個肝臟腫瘤峰會吧？”

任總一口氣憋在嗓子裡面咽不下去了。

“不是，這個，我，你……”

任總無奈的低頭按了按額頭，本來是想找張凡重視一下科，然後順便讓張凡把資金給科傾斜一下。

現在好了，提醒這個黑貨，黑貨要和頂級醫院的外科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