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娘，”謝恒輕聲道，“沒有人會信的。這是我做的事，我的罪，我自己認罰。”

“可那也是為了我!”

婉清提高了聲音，看著面前明顯愣了一瞬的人，試探著道：“如果不是為了我，你不會殺李宗，對不對?”

謝恒沒有說話，他有些難過注視著婉清，婉清手握住他的手臂，大口呼吸著，上傷口因為的震格外疼痛，蒼白著臉，乞求看著他：“你說過你在期待未來，你說過你想要活下去，你說過跟我走，你說你的命是我的……謝靈殊……”

婉清覺淚眼模糊：“我來救你，我來救你了啊!你跟我走吧……我們走了，不會有事的……”

婉清話音剛落，外面便傳來宋惜朝的聲音，勸說著李圣照：“殿下，如今百都在山下，微臣孤上山，便是想告訴殿下，清流之心，已有抉擇，可我等以命追隨，也往殿下不負忠心，與逆賊劃清界限，以洗清明。”

“逆賊已經跑了，與我何干?”李圣照冷聲開口，“宋大人這是威脅孤?”

“殿下，您今日來得太巧，”宋惜朝繼續道，“若今日謝恒沒有一個結果，如何堵悠悠眾口?各宗師還在看著，若殿下今日放走謝恒，來日怕是兵禍四起，紛爭不斷。”

“放肆!”李圣照厲喝，“他們若要犯上作，那也是他們心存不軌，就算沒有謝恒也有其他理由!”

“那殿下打算如何和群臣代呢?”

……

窗外爭執不斷，婉清害怕回頭，看著面前早已有了決斷的謝恒，聽著他詢問：“如果我跟著你走，你會更開心嗎?”

婉清說不出話，謝恒眼神溫又悲憫：“未來人生百年，每一次因此產生的災禍，每一次因此發生的，你都不會愧疚，不會后悔嗎?”

“你會。”

謝恒篤定開口：“你會把所有的結果當你的罪孽，你會心懷愧疚度過一生。你救了我的命，但你毀你的心。”

“那我怎麼辦?!”

婉清厲喝出聲，忍不住道：“讓我看你死?我做不到，”婉清抬手捂在自己口，哭著搖頭，“我做不到，我一想到我在告示前看你的死訊，我一回那個夢里，我就覺得……我覺得疼，我做不到。”

“我已經很努力了，”婉清抬眼看向謝恒，輕輕搖頭，“我不明白，我那麼努力，為什麼，九然的命運我改不了，你的我也改不了?為什麼……為什麼……”

婉清一面說，一面倉皇后退，等抵在墻柱上，一瞬仿佛是再也沒了力氣，順著柱子慢慢落著坐下，抖著閉上眼睛，痛哭出聲。

“謝恒……謝恒……”

只知道他的名字，卻不知再該說什麼。

謝恒走上前去，手想要抱，然而卻掙扎著不讓他。

外面是許許多多人的爭執，是臣子一聲又一聲的勸誡。

直到最后，謝恒一把按住，用額頭抵在額頭，低喝：“惜娘!”

婉清作僵住，謝恒輕聲道：“你別怕。”

婉清輕，謝恒平靜道：“謝恒本就是命定當死，能得卿顧盼，已是生平大幸。接下來無論我如何走，我都不算輸。我知道你做不了決定，那讓我來。”

婉清愣愣抬頭，就見謝恒鄭重看著，認真道：“生由我謝恒，死歸我謝恒，惜娘你只要記住一件事。”

婉清聽著，艱出聲：“什麼?”

“我心悅你。”

謝恒注視著，仿佛在看最后一眼，認真道：“謝恒之命，系于眾人，可觀瀾之心，唯獻惜娘。”

音落剎那，謝恒驟然出手，點住婉清位。

婉清睜大眼，惶恐出聲：“你做什麼?謝靈殊要做什麼?”

謝恒笑了笑，他從一旁取了繃帶，給婉清包扎上傷口，婉清害怕開口：“謝靈殊，不要做傻事，不要出去……你走了我怎麼辦?”

“你還有刀。”

謝恒平靜道：“惜娘，其實你會痛苦，是因你心懷慈悲。這就是你的刀。你會我一人，你便會萬萬人。日后我在與不在，你都有所托。”

“我不要，我不需要。”婉清痛苦出聲，“我不需要很多人，我只想要你，想要我爹，想要九然……想要我邊每一個人都好好的。”

謝恒靜靜聽著，他注視著，好久，他才道：“那我們賭一把。”

婉清含淚疑看他，謝恒認真道：“張純子在山下，等一會兒，你帶我下山，將我給他，不要讓別人看到，就說將我葬了。你要記得，”謝恒額頭輕輕抵上的額頭，鄭重道，“我永遠，永遠，會為你而活。”

婉清聽著這話，愣愣看著他。

謝恒吻過的額頭，便起離開。

惶恐盈滿婉清心尖，看著他往外的背影，驟然想起什麼，大喝道：“我的命還在你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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