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圣照說著，婉清心臟被一點點攥，李圣照繼續道：“而子規自愿被嫦曦練藥人，這個過程很疼，可是他們為了不讓靈殊被李宗控制，為了讓靈殊主服用沉骨香后獲得李宗的信任，所以子規忍下來，他用自己的一，換了靈殊的一。”

“你同我說這些做什麼?”

婉清一開口，眼淚就落下來，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得笑起來，帶了幾分怨憤著他道：“是告訴我，謝恒欠了你們這麼多，他該去死?”

“我是告訴你，他做的每一道選擇，都不是因為不在意你。”

李圣照鄭重開口，婉清愣住。

沒想到李圣照會這麼說，呆呆看著李圣照，聽李圣照道：“他在意，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不該接你，不該同你在一起，可是他又控制不住自己，一次次違背他該在的位置。我離開東都前，他還在千秋，每天都在喝千秋給他的藥，他好好睡覺，好好吃飯，他和我說他想活長一點，想陪你久一點。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弒君，要用這麼極端的方式去解決問題。可是我知道，他喜歡你，他在意你。你是他一生唯一的出格，他比你想的要在意你得多。”

“你到底……”婉清聲音輕，“想說什麼?”

“惜娘，我和他沒有區別。有些決定，我們不能做，”李圣照將傘遞到婉清面前，沉聲道，“但你可以。”

婉清看著遞到面前來的傘，聽著李圣照輕聲道：“東都城，有一條道，連在城外不遠紫云山，只差一點就可竣工，我們軍隊可以從這條道城。都城之，只有五千兵，其他士兵都駐守在城郊，一萬人，足夠我圍困宮城，控制都城所有世家將領，你趁帶著他走。”

婉清聽著，抬起眼眸，不可置信。

知道李圣照說這些話的分量，帶著謝恒跑了，就算看上去與李圣照沒有關系，可未來這永遠是詬病李圣照得位不正的地方。

李圣照看出眼神中的驚訝，不由得笑起來：“可你救他、你吸引李歸玉的視線，讓我有機會帶軍隊潛東都，這件事，與我沒有人關系。我只是剛好進攻，而你，剛好救人。之后我會發通緝令，從此你不再是監察司司主。”

可對于這樣宗師級的人而言，通緝令沒有任何意義。

而對于而言，謝恒的命和司主的位置，幾乎不需要平衡。

聽著李圣照的話，確認道：“所以我要做的，就是吸引城中注意，撇清和你的關系?”

“是。”

李圣照果斷開口，他盯著婉清，認真道：“我不能給你任何救援。現下東都不愿，駐扎著兩位親王的軍隊、世家的軍隊，他們都在等一個結果，看我與李歸玉，誰才是謀逆之臣。所以我不能幫你，不能進攻，否則這些人便會當我是想救謝恒，立刻群起而攻之。從地道潛東都，直接控制東都，殺李歸玉登位，這是現下，唯一能救他，還能保我的路。”

“可這樣一來，謝恒與你的干系永遠洗不。”婉清沙啞道，“未來你推行《大夏律》也好，你做任何事，被人反對的時候，這就是討伐你的理由。”

“我知道。”

李圣照看著，笑著詢問：“可這與你有什麼干系?決定由你來做，惜娘，”

李圣照苦笑起來：“我太弱，我不想去背負那個抉擇之人的命運。是選擇靈殊，還是選擇平穩的未來——”

說著，李圣照將傘遞手中，認真道：“你來選。”

婉清沒有回聲，李歸玉送了傘，便一頷首，轉離開。

婉清握著這把紙傘，目送著他走向營帳的背影，他一個人走在雨里，將整個背毫無防備徹底暴給。

這對于習武之人，是大忌。

婉清看著他的背影，明白他的意思。

是選擇讓去救謝恒，他的帝位不穩，未來反復有人起義作;

還是選擇留下來。

如果謝恒在，他應當會選擇后者。

謝恒總是說他冷漠殘忍，說自己自私自利，可婉清卻清楚，他從不高看自己的命。

如果讓他來選，他會做出一個對所有人，傷亡更小的決定。

可讓呢?

讓在謝恒，與未來之間選。

這一剎，突然有些明白謝恒的難，撐著傘，靜靜站在雨里，聽著雨打在雨傘上的聲音，不由自主抬頭。

在抬頭看到傘面剎那，才驚訝發現，這把傘在雨水沖刷過后，原本白凈的側，竟然慢慢浮現了大片大片桃花。

旁邊是謝恒悉的字跡，題詞：

大雨獨行夜，贈花開滿頭。

郎君謝恒，遙叩芳辰。

第193章

◎你師父是自愿死的◎

婉清愣愣看著那滿頭桃花，聽著細細雨聲，一瞬想起這個贈傘之人。

那個生辰雨夜，破廟之中，帶著傷、有些書生氣的青年。

“他的生辰有你，而你無他。不會覺得不公嗎?”

“不會。只覺慶幸，還好陪著他。至于我麼……今年生辰補回來就好了。反正明日我便見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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