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依北戴上手套,蹲下問一旁的孫檢:“怎麼樣?”
“尸骨了一塊左小臂的骨頭,其他都很完整,所以應該是在兩千年排水系統更新后才放進這‘枯井’中的,據初步排查應該已經有十年左右了,目測害人高180左右,據牙齒判斷死亡時年齡在40歲左右。”
“十年……”紀依北喃喃,“這麼久了。”
他拿了枚手電筒朝下水道打,經過多年來的堆積,下水道并不深,看下去可以看到約泥濘的淤泥。
今天下午才下雨。
“有爬梯嗎?”
“沒。”余曉瑤從車后備箱里托了一麻繩出來,“只有這個。”
“那就這個。”紀依北揮揮手。
他將麻繩一端系到一旁的消防栓上,另一端在腰間纏了幾圈打上一個死結,做一個簡易繩索,他用力扯了扯繩。
“我下去一趟,來幾個人幫我拉著。”
立馬上來三人拽繩子。
紀依北往后退兩步,走到下水道旁,兩手攥住繩索,跳進井中。
繩子迅速往下掉,吞進黑暗中,三個小伙子找好長度往后使力,繩子重新繃。
地下悶悶的“咚”一聲。
“沒事吧?”余曉瑤往里面喊。
“昂。”紀依北平靜,他里咬著手電,含糊不清地應一聲,大和上正好彎九十度,抵住糙的壁面,他尋著繩子一步一步往下。
沒一會兒便到了底。
他打起手電筒往壁上照,井蓋不氣,底下又淤塞了,里面還有一腐臭味,巖壁上泥土潤。
和地面上的泥土顯然不是一種,那尸骨底下的泥土散發著惡臭,是積年累月被腐、蛆蟲等滲而形的獨特氣味。
而壁上的估計是雨水順著井蓋邊緣流下沾上的泥點。
紀依北抓起一掊土,用手指捻了捻,順勢反向摘掉手套把泥土兜在里面。
盡管經過這麼久,即便曾經有過什麼證據也早已經腐敗、分解、消失,不過興許能查出些別的信息。
紀依北隨意地把裝著泥土的手套打了個結,放進兜里。
他剛要站起來,套著鞋套的腳便在地面上了下,發出細微的聲音。
紀依北低下頭。
泥土里有一角白邊。
他迅速刨開上面的泥屑——是一張被浸泡的白紙片,表面有特質材質理,因此能夠保留到現在,只不過上面的字跡已經全部褪去了。
紀依北將紙片小心翼翼地放進封袋中。
接著扯了扯繩索,示意上面人往上拉。
重新回到水平面上,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紀依北形一晃,差點沒站穩。
“沒事吧?”夏南枝已經從車里出來,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往遠離井蓋的方向拽了把。
紀依北手掌撐在額頭上,輕輕搖了搖頭,隨意地擺手:“沒事,就是底下二氧化碳濃度有點低。”
“哦對。”紀依北拿出剛才取上來的泥土和紙片,遞給孫檢:“取樣泥土按流程化驗,那紙片重點復原,看看能不能恢復上邊的字跡。”
“紙片是害人上的?!”余曉瑤吃驚地睜大眼睛。
按理說,尸倒在滿是泥土的下水中時,土壤中含有分解服纖維的分解者,而潤的環境又能加速蛆蟲對尸的分解,所以一般況下,這尸的白骨化速度應該與服腐化速度相當。
紙片很有可能是害人唯一留下的東西,當時也許是放在服口袋里,隨著服分解又掉落進泥土。
“有這個可能。”
余曉瑤:“可是這麼多年了它都沒有被分解掉嗎?”
紀依北正凝神思考著什麼,突然察覺到邊人渾一頓,后退了小半步。
鞋面在雜草叢生的泥濘地面上發出“撕拉”一聲。
紀依北不神地一只手環住夏南枝的腰,注意到正死死盯著地上那白骨。
“紀隊?”余曉瑤的疑沒得到解答,出手在他面前招了招。
紀依北回神:“嗯?什麼?”
“……我是問如果真是害人的,那個紙片為什麼沒被分解。”
紀依北又瞥了夏南枝一眼,發現還注視著白骨,又想起才做了噩夢,許是被嚇到了。
于是他抬手環住夏南枝的脖子到面前遮住的眼睛,一邊解釋:“我剛才看過材質,表面,有防腐分,我猜想有可能是什麼門票。”
眾人:“……”
舒克:“……老大,死者為大。”
紀依北面不改,一臉“我干什麼了嗎”的表,接著他揮了揮手:“先把白骨帶回局里等進一步結果出來吧,十年前的就算要從失蹤報案里也很難找了。”
這時夏南枝已經開了擋在眼前的那只手,又握。
手還是如往常一樣冰。
紀依北握的手放進服口袋里,幾名法醫助理一塊兒整理東西之際,紀依北把拉到一旁空曠的道路上。
“沒事吧?”
夏南枝回神,淡笑了下,只不過面有些蒼白:“沒事,就是第一次看到那種,怪怪的。”
“早跟你說了在車上待著。” 語氣嚴厲,手上卻是輕輕了的手,“我先送你回去。”
“你要加班?”
紀依北看了眼白骨的方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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