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醒來,漫還收到《城市旅人》編劇發來的消息,說是給的線加了段吻戲,問覺得怎麼樣。
琢磨了好半天,問:【主這時候不是在人生低谷嗎?加一段這種浪漫的是不是怪怪的啊。】
漫:【而且主不是想要柏拉圖式嗎?這個前面代的改變了嗎?】
編劇也思考了一會兒,說:【你說的有道理,還是刪了吧。】
回了個好的,不自知地松了口氣,然后看向孟惜霜。
還在睡。
前一天力被支,這天二人是在酒店里過的,中途孟惜霜還跟表示,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見葉凜一面。
“我跟你說,最近圈圈外可都在討論你倆,你們什麼況啊?他追你還是地下?如果你簽了保協議不能說也沒關系,你能把他弄到酒店來讓我見一面嗎?我看你倆劇里真是帶勁,那個窗簾吻太了,還有那個擁抱,你們能現場給我展示下嗎?”
漫無語片刻:“要不我們倆再現場接個吻給你看?”
“可以啊,作為我婚禮的保留項目,行嗎?”
“……”
休整一天,們啟程前往度假島,開始婚禮的準備工作。
不高中同學都到了場,一見到漫,紛紛圍上來笑鬧,說前陣子宗那事兒,還有最近隨可見的廣告牌。
更有甚者,甚至直接問能不能談個代言。
雖然熱衷于討論之前并未曝過的份,但大家家里也多有產業,因此也沒驚訝太久,又聊起之前高中的事兒了。
畢業一年,有些人進了自家公司歷練,有人則心甘愿地繼續當個富二代,游山玩水。
——其中的代表人士就是朱文軒。
孟惜霜笑著:“聽說咱們朱公子最近收心了?都沒看到你帶伴。”
朱文軒憾地搖搖頭:“家里管得,讓我最近收斂點,省得到時候名聲玩壞了沒人愿意跟我結婚。”
一旁的人笑:“你才多大,這就給你籌劃聯姻了?”
朱文軒嘆氣:“反正跟誰結不是結,結完拉倒,大家各玩各的,不都是為了家里。”
優渥的家庭當然會帶來生存上的優勢,然而從另一種程度上來講,這當中的許多人,婚姻都沒有自主的掌控權。
可以,但婚姻必須能帶來利益。
而其中,聯姻就為了最好的選擇。
漫撐著腦袋,悠悠吐出口氣,一旁的孟惜霜問:“怎麼,你家給你找聯姻對象沒?”
“之前有過,不過也就是隨便看看,”漫說,“我不喜歡也不會強求我。”
再加上跟文棟鬧這樣,后面會怎麼發展都不知道。
二人很快又聊起了家庭,再玩兩局游戲,就到了晚上。
婚禮在第二天,持續兩天的時間,孟惜霜是這樣的格,就注定了整場不會很太平。
先是人手不夠,風太大,出了好多意外,最后只能由他們這些同學出馬,把整個婚禮拉回正軌。
漫和朱文軒被分到任務4:拯救被風吹倒的椅子。
手里還拿著捧花,禮服被風吹得紛飛,一邊拉著子,一邊想了個最簡單的辦法。
“我們倆先找東西一下,然后在上面坐會兒,估計就牢了。”
“行。”
他們在椅子上坐下,對面拱門也被吹得搖搖墜,眾人紛紛去扶,場面焦灼又好笑,孟惜霜作為新娘,在一邊笑得不上氣。
漫也在笑:“你還是新娘嗎,樂這樣?”
“算了算了!”孟惜霜擺擺手,“今天就當彩排吧,明天再結。”
孟惜霜如此隨便,新郎也沒比細心到哪去,快到互換戒指的環節,漫作為伴娘,問:“你戒指呢?我要給新郎了。”
孟惜霜一包:“對啊,我戒指呢?!?!”
漫:“……”
孟惜霜:“我戒指呢!!!”
于是大家又開始了鋪天蓋地的戒指搜尋行,找了幾個小時,結果是沒找到,漫讓回憶:“你上次見到戒指是什麼時候?”
孟惜霜:“在你車上。”
漫思索片刻:“真有可能是掉我車上了,后來你不是直接下去放孔明燈了嗎,然后回去的路上又剎車,是不是那時候掉到底下去了。”
“肯定是,”孟惜霜松了口氣,“沒丟就行,你讓快遞寄過來吧。”
漫:“那能到嗎?”
“能到就到,到不了我用別的先湊合一下,”孟惜霜說,“反正也沒人看到。”
“好,”漫手,“手機給我。”
孟惜霜低頭去包里翻,翻了幾秒后抬頭:“什麼手機?”
“我的手機,給我經紀人打電話,”漫說,“我今天沒帶包,手機不是裝你包里了嗎?”
孟惜霜沉默了幾分鐘,然后把包遞過來:“我沒翻到,要不你……看看呢?”
“……”
很好,答案是沒有。
能把自己婚戒都弄不見的人,手機當然也能弄掉。
是新娘,也不能太責怪,漫嘆了口氣,覺得應該就在這島上,只能到時候再找了。
漫道:“那你把你的手機給我,我給我經紀人打個電話。”
還好關鍵時刻沒掉鏈子,還記得西蒙的電話,準確地撥了過去。
而漫并不知道的是,就在這短短的幾個小時之,外面的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孟惜霜忽略了漫的份,只做了普通的安保設施,有狗仔一路跟著漫過來,都投了這麼多,自然是要造點新聞出來的。
狗仔拍下和朱文軒椅子時并肩而坐的場面,手里拿著花,看著孟惜霜在笑,朱文軒也看著拱門,笑得眼睛瞇起來,狗仔利用視覺差,將那群結婚的人排除在外,畫面再通過胡說八道一拼湊——
漫和朱家太子約會、商業聯姻的通稿就出來了。
熱搜上赫然一個“”,但漫的手機早已不知所蹤,西蒙給打了個幾個電話,最終聽到關機的提醒。
房間里,三人對坐。
葉凜和畢談坐在對面,西蒙焦頭爛額,本來篤定的否認心思,也在此刻開始懷疑起來。
“應該不可能吧,”西蒙說,“但是如果商業聯姻,倒確、確實有可能……”
順著這篇新聞的時間線往前推,不知道是誰料,朱兩家最近正有合作意向,而朱家小太子朱文軒收心的各種傳言層出不窮,至于漫……
就在這會兒,西蒙的私人手機響了。
他看陌生號碼,以為是擾的記者,掛了好幾個,這才接起,沒有說話。
漫:“喂?在嗎在嗎?”
西蒙一驚,連忙抬頭去看葉凜:“在,你手機怎麼打不通啊?我——”
“等下,我現在有個事很急,”漫說,“你去我車里幫我找下戒指,十萬火急,后面的等會再說,快快快!”
“戒指?”西蒙大駭,“什麼戒指啊?”
漫:“一個裝在絨面盒子里的婚戒,里頭刻了個M,你看在嗎?不在我就完了。”
孟惜霜跑這兒來結果婚戒掉了,不得是這場婚禮的罪人麼?
西蒙連忙下樓上車,葉凜也隨他一起,很快,男人在座椅下,找到了說的那枚婚戒。
頂級的珠寶品牌,圈刻了個M。
西蒙口而出:“……漫?”
漫以為是在自己:“啊?我在,找到了嗎?”
“找到了,但是……”
“別但是了,馬上寄過來,我給你一個地址,走最快的空運啊,然后我們找飛機去接,”無言,“這也太趕了——下次絕對要確認流程再飛。”
很快,把地址發了過去,孟惜霜看比了個OK的手勢,這才松了口氣,被去排流程,朱文軒也好奇道:“找到沒有?”
漫點點頭:“幸好找到了,不然我真的會沒命。”
“不至于,”朱文軒說,“再買一個不就行了。”
漫:“再買一個意義都不一樣了。”
站起,到了需要伴娘的時候,那邊的孟惜霜朝招手,西蒙也抓時間問道:“你旁邊那個男的,誰啊?”
漫覺得很莫名:“朱文軒,高中同學,你應該不認得。”
“……”
漫:“我掛了啊,這里好急,我忙得頭疼。”
“等一下!”西蒙見葉凜在一邊,不忍心把話問的太直白,“你……商業聯姻?”
“啊?你從哪聽的消息?”漫隨口一回,“遠著呢。”
然后話筒口灌進風聲,漫:“真掛了,我崩潰了都等我呢!誒,那男方家長吧,別走啊——”
接著,通話滴地一聲結束。
車陷安靜。
葉凜久久沒有作,手中還拿著那個刻有M的戒指盒。
新聞一出來,他當然不信,甚至在這通電話打來之前,假消息的可能,在他心里也占據九。
——直到旁邊的人開口說話,直到也說,這一切,實在太過慌張而匆忙。
大抵并非胡寫的那樣,或許今天并不是婚禮或月,然而雙方已經見了家長,說的也是“還遠”,并非否認。
也就是說,總會有那麼一天的,是嗎?
但以這樣的份,做這種選擇,也很正常。
只是還是難以避免地想——
是自愿的麼?是從什麼時候知道這個消息的?今天?或者昨天?是否有過反抗的余地,又是什麼說服了?
在搖之前,有沒有過片刻……會想到他?
他不知道。
然而并沒做錯什麼,很多天前已經將話說的清清楚楚,是他表示,他接一切結果。
或許對而言,他也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追求者,萍水相逢的過路人。
在這個圈子里,結婚對于當事人來說,本就只是一瞬間的事。
他是誰,又有什麼資格要求提前通知這一切。
一旁,西蒙終于忍不住,從他手中出那個小方盒,低聲道:“我得拿去寄了。”
“……嗯。”
葉凜起,說:“我開車吧。”
最近的快遞點距離這里十分鐘,就在這十分鐘里,西蒙親眼目睹他的眼神一點點暗下來,直到抵達終點。
下車前,西蒙問:“如果真的要結婚了呢?”
……
他抵著牙關,明明是端坐在位置上的作,子卻像是因為這句話,狠狠地震了一震。
半晌后,葉凜閉上眼。
他說:“那祝幸福吧。”
祝平安、健康,然后幸福吧。
哪怕余下的一生,都不會再和他有任何關系。
就遠遠看著,然后當陌生人……也好。
也好。
*
安好了男方家長,婚禮彩排終于得以繼續。
一切終于被扶上正軌,每位賓客都忙到不再有說話的力氣,晚睡早起,在第六天告別了這座度假島。
終于,這座島嶼沒有辜負,離開之前,漫在孟惜霜的柜角落,找到了自己沒電的手機。
上飛機前買到充電寶,等充完,飛機已經落地。
漫打開手機,消息跟瘋了一樣地往外涌,正想一個個回復,突然看到最上面的一條定位。
是醫院。
心一驚,確定消息后連忙跑出站臺,找到一輛出租就上了車:“去導航這里,謝謝。”
雨水停了一陣,在這會兒又淅淅瀝瀝地拍打窗戶。
糟糕的天氣延續,漫從廣播中得知,附近小鎮竟還因為大雨發生了山坡,聲播報著,讓大家出行注意安全。
私人醫院門口,見到在樓下等候的西蒙。
西蒙斟酌片刻,試探道:“你婚結完了?”
“結什麼婚,你們想什麼呢?”漫頭疼,“瞎寫你們還真信了,我是去參加朋友的婚禮——我在你心里這麼沒有職業守,敢在事業上升期跑去結婚,我瘋了啊?”
西蒙:“你倆沒關系?”
“當然啊,朱文軒喜歡的是歐風,跟我一點沒關系。”漫說,“手機是被我朋友不知道藏哪去了,還關機了,找都找不到。”
西蒙松了口氣:“媽的,不用失業了!”
“……”
漫:“你能不能對我的職業道德有點信心,就算真要結婚,我肯定會和你說的。”
“那你朋友怎麼沒跟你講?”
“你知道我們在島上被折磨什麼樣嗎?還有功夫去聊一個謠言?”漫說,“我們差點被新娘整死了。”
“……”
西蒙思考片刻:“行,那你先上去,我趕去寫辟謠稿,把這謠言都理一理,今天之結束它。”
想到手機里的消息,漫也沒再跟西蒙多聊,從電梯直達七層,找到病房,推門進去。
畢談迎上來,焦急道:“葉凜怎麼了?”
畢談重重嘆氣:“沒什麼大危險,就是還要一陣子才能醒。”
“我真是服了,昨晚他回那個小學——就是你在那錄過節目,自閉癥小孩的那期,你還記得吧?”
“那邊有個廟,說是特別靈,但是山路特別難走,也不知道他是要過去干什麼,反正就一定要去。天氣差,昨晚還下大雨,電閃雷鳴!我們明明都出來了,他非說有什麼東西落在那里,非要自己一個人開車回去——”
“結果山坡!你說嚇不嚇人?!要不是他反應快都有可能沒命了!”
“結果拿的什麼?那麼大一個包——你猜他回去拿的什麼?!”
漫:“……什麼?”
畢談指了指一旁的黑提包:“你自己看看。”
提包被雨水浸,能看見上面的泥漬,斑駁不堪。
然而拉開包,其中的東西卻被保護得很好,手一,提著最上面的拉環,將東西緩緩出。
掛在指尖,搖晃在空氣里的,是一只漂亮的,嶄新的,棕小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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