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四天才再遇到那只小貓。

沒想到它還有個兄弟，也是只小橘，不知道怎麼區分兩只貓，看到后面這只爪子是白的，像穿上的白手套。

喂完貓條，兩只貓還纏著喵喵，沒辦法，又買了貓糧來喂，幾天之后投喂的時間漸漸固定，也開始發現越來越多的小貓。

大概附近有個居民區，才有這些也不知道是散養還是流浪的小貓。

傍晚時，江溯也上了房車。

他看一眼最近的劇組統籌表，半晌后才道：“最近結束很早。”

“是啊，你這兩天的戲份不用畫圖騰，省了很多時間，收工當然早。”管衡看他表，也不知這是高興還是悵然若失，半開玩笑地反問，“怎麼，你不喜歡？”

他沒說話。

適時外面傳來聲音，他以為是自己所想產生了幻聽，聽了會兒才辨認出來，窗外似乎真的有人。

他抬手，開百葉窗一個小角。

不遠花圃旁，正蹲在一旁，看樣子是在喂貓，忽然草叢窸窣，有只深的貓一躍而過，像是串場。

被嚇了一跳：“嗯？黑貓警長？”

……

他反應了會兒，想起以前看過的畫片里的形象，又對比此刻發漆黑發亮、口一片白的貓，半晌啞然失笑。

別說，是像的。

他就這麼看了會兒，一開始覺得都長得差不多、也不知哪來的這麼多貓，竟然隨著的稱呼都一一記了下來。

全橘的那只是小橘，爪子白的是白手套，黑白相間的就牛貓，還有只三種的三花，同品種又有一只，不過頭頂是黃的，它齊劉海。

大概是先為主，那方黃的絨，越看越像劉海。

他在窗外視線停留太久，讓經紀人都有點不著頭腦。

管衡：“走不走啊還？”

沒得到回復，管衡不住湊近些，問：“看什麼呢？這麼彩？”

江溯略分出些神思，“也不是彩——”

說到這兒頓了頓，思索著形容詞，半晌后回說：“還可的。”

管衡往后一仰，匪夷所思地看他。

他將百葉窗重新放下，收回視線時看到管衡的表，偏頭問：“怎麼？”

管衡：“你沒聽過那句話？可是最高級別的贊。”

管衡探著頭，也想趴過去看：“讓我看看這是個什麼級別的場景？”

能不能擔得起江溯的一句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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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生命力

拉開窗簾朝外看去，一片空曠，杳無人跡。

只有幾只貓還蜷著尾在花圃旁吃食。

管衡看向江溯：“你是說……這幾只貓可？”

房車點火，平穩朝前行駛，前往余下的拍攝工作。

江溯拾起桌上劇本，看到明日標注的戲份上有圖騰描寫，他揚了下角，說。

“誰知道呢。”

*

次日傍晚，車從市中心酒店再度駛回拍攝基地。

他的戲份從晚上開始。

從上車管衡就在一旁折騰，開了半小時也沒收斂，江溯抬頭：“在干什麼？”

“幫我一經紀人朋友選演員，”管衡道，“不是我說，現在小姑娘漂亮的太多了。”

他漫不經心：“是麼。”

“怎麼不是，我知道你每天對著那麼多演員估計早就審疲勞了，但還是不能免俗地說，干咱們這行的演員，95%以上都很漂亮。漂亮在這個圈子里都不珍貴了都，特好看、好看到過目不忘的那種除外。”

也不知該怎麼回，頓了半晌，江溯自由心證：“……都差不多。”

“什麼差不多？都差不多？你這說的什麼話——”管衡正想反駁，想了想又道，“不過也是，在你看來都一個模子吧，化妝師就那麼幾個，風格也就那一些，從你的直男眼來看，確實都漂亮得千篇一律。”

管衡說：“但千篇一律的漂亮也是漂亮，你不喜歡千篇一律的？”

“我不喜歡。”

他答得如此干脆，倒讓管衡語塞。

管衡不服道：“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他確實有在思考。

因為這個問題，從出道以來，沒被問過一萬次也有八千。

他并非答不上來，但漂亮是一種個人覺，他很難將審象化，如同讓他去形容一個沒見過的神仙。

于是半晌后，他確實坦誠：“說不上來。”

管衡：“……”

車行駛到拍攝基地時，正是黃昏最后時分。

天幕被橘熾染，云層迭起，或明或暗。

他拉開車門，也不知今日是什麼天氣，燥，卻有狂風撲面，樓梯下到一半，聽到有人在大喊：“沈聽夏！”

于是他在這一刻停下腳步抬眼。

正站在一片連天野草間，不遠夕似乎將整個草地點燃，就站在沸騰的火里，不管怎樣的環境，永遠投得仿佛能克服一切，哪怕手中調紙被風吹得翻飛，頭發也沾上料，發尾藍織，依然不影響在這一刻，落完最后一筆回頭。

仍未從緒中離，回頭那刻有種正在燃燒的宿命。

讓他想起總有一些花木，無論怎樣的環境，都能倔強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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