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圣人前不久顧溫從無空與擎蒼對話中得知，之前二人談很晦，如今卻說得非常直白。

這或許便是師傅與尋常仙人不同之。

無空會忌諱因果，而卻能夠如此風輕云淡的口而出。

還有不死藥是擎蒼師傅去把圣人頭發砍下來得的？

顧溫很難想象那幅畫面，更無法理解擎蒼的境界，又是如何全而退。

萬靈之祖，天地生靈修行之源頭，一呼一吸牽著三界靈氣流。

顧溫舉目四，眼所見的山河，是圣人的第一口清氣？

一縷明悟涌上心頭，見廣大，應本心。

搬山填海是修行大能的威力，超長生是仙人的特權，而圣人者便是天地本。

仙不是盡頭，仙人之上還有圣人，圣人的天地又是何等的彩？

一縷心緒泛起，顧溫轉瞬間又將其下。他還未仙，也還沒有會到仙人的逍遙自在，現在去幻想圣人就有些好高騖遠了。

何況命格只說仙，可未曾說過圣，或許仙人就是盡頭。

命格？

地界圣人執掌萬生滅，賦予眾生命格氣運。

紅塵仙命格，是否為圣人所給予的？

“地界圣人賦予命格氣運，那豈不是想讓誰仙就讓誰仙？”

顧溫著心緒不，以免出別樣的神，提問不聲。

如此也讓擎蒼諦聽神通沒有聽到，沒有竊聽徒兒的癖好。除非心緒澎湃，強烈到難以掩飾，否則心念是不會泄的。

擎蒼微笑搖頭道：“仙人之生死不歸祂管，自然若有仙之氣運，也絕非祂能夠隨意賦予。就如那些個足以仙的圣命格氣運等等，地界那位估計最不想看到。便是能夠花費大代價凝聚命格，也不會給予眾生。”

“為什麼？”

顧溫追問，神不免有了幾分急切。

“超便是離生死，一位執掌生死的圣人不會希仙人太多。何況命格與神位不同，命薄者承擔不起，可仙者又不過錦上添花。”

擎蒼不假思索回答。

“正如壽元劫，若無它的存在，天地間仙人數量會多出數倍不止。每一位半仙都有仙的資質，只是他們無法在有限的時間超。”

原本涉及圣人的事是不能隨便說的，不過既然是徒兒問了，自然會回答。

因為顧溫往后肯定會接到，而這個探尋的過程費時費力，不如自己提前告知。免得以后不在，又無人告知顧溫。

“兩位圣人權柄不同，卻無一例外地都將涉及眾生，你可知道是為什麼？”

顧溫搖頭道：“弟子不知，還請師傅解答。”

“因為除開祂們的權柄以外，最后一個圣人果位便是眾生，是建木所追尋的，也是你往后的目標。”

擎蒼手整理顧溫有些凌的領，像是一位母親在叮囑規劃未來。

“建木圣之路便是為一界之樹，懸掛天，孕育眾生。而我們人族開墾大地，調理靈脈，建立靈山靈田，也是一條圣之路。”

“今后你若是想圣，我族同胞們會幫你，當人族為萬靈之長，便是你圣之時。”

顧溫聽出對方的言外之意，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

他道：“尋到不死藥，這個圣人之位應該讓師傅。”

“世事無常，人生十全不如意事常有八九，徒兒已經占了為師其一，如此足矣。剩下便看我是不如意有八，還是九。”

擎蒼微微一笑，了顧溫腦袋，不再多言。

建木無法如愿以償圣，本應該作為最重要后手的不死藥了累贅，又在建木占盡優勢之時顧溫出現了。

擎蒼本就做好了徹底隕落的準備，建木半圣之，而修行的時間不足對方萬分之一。

便是最后無法同歸于盡，爭取到的時間也足夠顧溫長起來。

如今是人族占優，建木將死。

十二月初三，南門關徹底落南春軍之手，乾京腹地暴在鐵蹄之下。

期間不斷有魔門強者以分前來試探，無一例外都被顧溫斬于馬下。舉目皆敵的況并未得到改變，但曾經的窘迫因實力的提升而消失。

顧溫使用道宗的氣，隔著數千里可見一頭老龍正發出悲鳴。

道君皇帝大勢已去，勝利好似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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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水往南深八千里，巨樹林立，茂的樹冠與藤蔓宛如一塊不風的地毯，將整片大地徹底覆蓋。

除了綠林以外，沒有任何一能堂而皇之站在之下。

錚！

一劍東來，萬里白云皆退避，最終劍落到地上，綠的地毯被緩緩割開。

一把樸實無華的木柄玄鐵劍凌空而立，又在下一瞬化作白須老者。

劍尊著方才被自己隨手斬出的山谷，麻麻的樹纏繞，最底部一位綠發子手中著一個斷臂。

二者四目相對，天與地在這一刻好似化作刀劍，氣機互相撞間，掀起的颶風倒了千萬樹海。

“建木化？”

劍尊眉頭皺，他看著對方手里的斷臂，知曉自己又一次猜錯了。

“仙劍。”

綠發子嗓音冰冷，問道：“你并非擎蒼，又已是仙之，為何對不死藥如此執著？”

仙者無拘，除了擎蒼以外，從沒有任何一位仙人會拘泥于種族之別。

昔日人族在建木天之中為下三等沒錯，可當人族出走并且逐漸冒出一些大能之后。類似四象此類一等族群，也不介意與人族大能往來，許多甚至結為道友。

連未仙的大能都無族群之分，何況是仙人。

修行便是修己。

“昔日仙庭仙隕滅，皆為出自靈祖之手。而今修行界眾生繁衍，不應重蹈覆轍。”

劍尊緩緩抬手舉天，后天穹之上，千萬劍影于虛空之中熠熠生輝，似漫天星宿。

最初人族為彌補先天不足，煉應運而生，而劍者是人族最初的獠牙。

他是最初的練劍者之一，還有一位來自仙界仙。

仙下凡襲，傷勢過重無力返仙庭，被一個人族鄉野砍柴夫撿回家，于是村里多了一件笑談：

那村尾的獨漢，沒撿回一個仙，反而撿了個白面郎君。

為了報答救命之恩，仙傳授村夫練氣之法，往后二人晨曦上山砍柴，午間于山林練氣，晚間在溪流錘煉武藝。

那時，修行之法還未有流派之分，法門命門嚴重，被外人知曉必死無疑。

村夫觀山風之勢，使劈柴之功，初創劍氣一道。

仙傷愈返回仙庭，每隔十年便會下凡理公事，順路去看村夫。而村夫十年如一日煉劍，初仙途，卻也步了中年，仙仍然容貌如初。

后者言說要為他帶來一道敕令，求一個卷簾小將之仙位。

十年之后，仙未歸，村夫修行小，已是遠近聞名的高手。

往后又過了上百個十年，村夫名頭從劍道宗師，再到開山立派之劍尊，仙未歸。

一直到他登臨山巔才知天門已經關，仙庭已亡，仙已死。

劍尊并非類傷，只是未能再見老友到憾，也不喜靈祖。

“仙箓，因仙位超，也因仙位而亡。”

綠發子面對萬千劍面不改，反而有些耿直的說道：“既然如此，不如助我圣，如此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助你？看來擎蒼道友確實有圣之姿，而你也并非不可力敵。”

劍尊冰冷似鐵的面龐出些許笑容，他笑建木的窘迫，麾下有十二位仙人，竟然還需要拉攏自己。

如此看來建木本加上十二妖祖，依舊沒有把握制擎蒼。至建木不可能在擎蒼手中全而退，說不定會被同歸于盡。

正如那句仙人之下皆為螻蟻，若不超終為黃土。反之，還未仙，便還是螻蟻。

建木還沒有圣，因此并非不可戰勝。

“天地間從未有不可勝之，我亦是如此。”

綠發子并未否認，抬手抓住左臂，輕輕一拽連骨帶扯下來。

隨后流出的并非鮮，而是一翠綠的枝，一頭扎進了不死藥的斷臂之中。

大小不一，氣息截然相反的二者被強行在一起，只是頃刻間綠發子又轉為了天相。

它本無相，相不過是效仿擎蒼。如今不死藥來源于圣人，比之擎蒼更強。

非男非，兩合，造化無窮。

掌心三寸白玉金剛箍顯現，一縷凌駕于天地之上的氣息展。

“然則九一之數，你選九，還是一？”

“斬。”

老者化作鐵劍，一劍斬落天崩地裂。

建木化手中白玉金剛箍手而出，一道白閃過，萬千劍被收其中，仙劍不過牙簽大小。

劍尊再度化作人形，面驚疑，隨后逐漸趨于平靜。

白玉金剛箍，擁有圣人之力，可僅僅只能錮。圣人之力需要建木窮極底蘊，才堪堪達到錮一項，再多分毫便超出了它的能力。

據劍宗傳訊，這應該是專門用來對付擎蒼的，如今用在自己上，最終總要把它放出來。

除非建木覺得自己要比擎蒼更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