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明白是吧?”
顧玄禮打了個響指,這些日子一直被關在柴房的落瑩被帶出來。
驀然重見天日,落瑩驚嚎哭著跪倒在地,眾人看到,的膝蓋好像被打碎了,整個人呈現出痛苦糾結的姿態,像染了羊癲瘋似的不住搐。
跪不住,便伏在地上,泣不聲地求饒,破爛的服上紅黃之混雜,人一眼都覺得心寒戰栗!
而顧玄禮不為所,甚至走到旁,俯笑問:“是誰告訴你,咱家會為了小珍珠罰人的?”
懶懶蜷在林皎月懷里的小珍珠聞聲,好奇地抬起頭想看看它作甚,林皎月目晦地蒙住它的眼,小聲道:不看不看,咱們不看……
落瑩早早就招供了,可既然顧玄禮要當眾指認,自然無不從,當即哭啞了嗓子將知者全部供了出來。
跪地求饒的多了一排,各個都沒想到,這件事竟還會深牽連,他們本以為夫人不說話便是揭過了!
哭喊聲頓時又高出一大截,小珍珠了驚,林皎月險些沒能哄住。
“閉!”顧玄禮沉著臉喝了一聲,森森咧開,“沒見夫人都被嚇著了?”
林皎月:“……”
看了眼小珍珠,默默將這鍋給接住,心想,行吧,畢竟是繼母,刁鉆惡毒也當得。
可誰知,顧玄禮還嫌自己的熱鬧不夠大似的,負手循循:“在夫人面前嚼舌,說咱家與貴妃有染,作甚呢?仗著自己有耳朵有,便能給主子下馬威了?”
他嘖嘖搖頭,從一旁出刀來:“你們這是在污咱家的清白啊。”
林皎月垂頭弄小珍珠的手一頓,有幾分難以置信地抬頭。
他這是,在同自己解釋……為自己出氣嗎?
世人都道顧玄禮手段殘忍,從不因老弱婦孺便手,林皎月終于清楚見識到了。
但凡嚼過他同段貴妃舌的家仆,不顧他們哭訴求繞,皆被廠衛司的蕃子毫不留地重賞了二十板,幾乎無一能留著完整尸活下來。
而親手下毒的落瑩沒再板子,的膝蓋已經碎了,魂飛魄散地看著顧玄禮提刀走到面前:
“說出去的話便是潑出去的水,咱家看你也收不回這水了,既然如此,你就出去,逢人就說,督公與段貴妃清清白白,可好?”
落瑩忙不迭點頭,剛暗暗狂喜自己莫非要逃過一劫,眼前便寒芒一閃。
熱猝然飛濺到一旁的丫鬟邊,那丫鬟抖了抖,頃刻間宛如啞了嗓子,可再一見到滾落在地的塊,腦子似徹底失去了運轉的作用,撕心裂肺地慘出來。
“這耳朵喜道聽途說,不要也罷。”顧玄禮咧了咧,將刀扔到一邊。
林皎月僵住了,反倒是小珍珠開始習慣外面的鬼吼鬼,開始興致地脖子打探。
林皎月匆忙抱回小珍珠,微微抖咽了口口水,目震碩。
顧玄禮將落瑩的耳朵削下來了……讓聽不著,走不,卻不傷命,只將趕出府,也不讓人欺辱了,日日給一個饅頭撐著命,日日對著來往行人哭辯——
督公與段貴妃之間清清白白……
只要稍作打探,就能查出今日,顧玄禮本就是在向外人明晃晃地表態,他與段貴妃無關。
這手段未免有些殘酷,可林皎月卻不能去阻攔,因們明知顧玄禮是這樣的主子,仍膽大妄為,算是沒將主子看在眼里,咎由自取。
雖然有管事和孫嬤嬤幫襯,林皎月鮮看到府中私,但小珍珠中毒的事仍舊足夠讓警醒。
而顧玄禮今日這番作為,更是在給自己討個公道,以正視聽。
今日之后,府中不會再有下人敢拿估量這位主母,不會再有人敢自以為不寵,便私下行事。
他是在賞面,不能勸。
饒是想得如此清楚,這通鬧劇下來,林皎月還是不知不覺汗了后背。
顧玄禮走回來,見一張小臉白,嘖嘖一笑:“不是想要咱家多疼疼你,這就經不住了?”
說著,慢悠悠轉便走。
林皎月簌然起,一手還抱著小珍珠,匆忙幾步,另一只手牽住了顧玄禮負在后的手掌。
仿佛還能覺到,這只冰冷的手上,沾著滾燙的……
顧玄禮腳步微頓,漠然扭頭,看到張漂亮的小臉在努力克服不適,沖他出個激又鮮甜的笑。
顧玄禮輕嘖了一聲。
倒也是真漂亮。
他就沒甩開的手,任由那溫熱的小手勾著自己,小夫人慢慢跟著自己。
幾日后,錦繡閣的繡娘來送服,還沒到督公府呢,就見到個奇形怪狀的玩意兒在路中間嗚嗚咽咽哭嚎著什麼,走近一聽,面微變。
那看起來是個年輕姑娘,念叨著,督公和段貴妃清清白白,清清白白!
不要命了!
怎麼敢天化日,還在督公府門口念叨這東西啊?
且看著模樣可怖,還不知是發生了什麼腌臜之事呢。
繡娘匆忙避讓,生怕引火上,最后將服送去府邸里的時候,小心旁敲側擊了一聲。
問孫嬤嬤:“您可知,外頭有個瘋丫頭,四瘋傳督公的事兒呀?”
孫嬤嬤正檢查裳呢,聞言一笑:“自是知道的,那丫頭原先在府嚼舌,污蔑督公與貴人有染,督公便罰在外頭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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