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皎月暗暗詫異了一番對方的態度,才輕聲道,勞煩準備些簡單餐食,不想弄臟弄皺了喜服。
對方連連應聲,毫沒提出異議。
林皎月想起,前世進王府后院,滿心期待了一整天,抵不住又困又睡過去之前,都不相信李長夙竟然真不來與房,也不派人來知會,給送些吃的。
等第二日,李長夙好不容易來看一眼,卻因肚子出聲,鬧了笑話。
想來,他越發厭惡,也是這麼一件件小事累積起來的。
現如今,雖說嫁的是個惡名遠揚的宦,可府里卻有人肯來問一聲,夫人可要用膳。
林皎月突然覺得,早上得那些冷待,似乎也不是很難接了,畢竟人嘛,吃飽穿暖,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用過午飯,下人來收拾的時候,林皎月又問了幾句,得知顧玄禮出去忙差事,已經好些日子沒回來了。
林皎月便點點頭,只拜托對方,若是督公回來了,還請快些來屋中告知一聲,免得儀態不整唐突了。
對方忙道自然。
這下,也不知是吃飽了心大了,還是仗著老虎不在家,神繃了一上午的林皎月更放松了些,阿環去休息之后,自己也睡了個午覺。
阿環卻安靜地去尋了府里的管事,詢問些府中的基本事宜。
既然姑娘……夫人下定了決心在要在此好好過日子,那再害怕,也得幫襯起來!
林皎月這一覺睡了很長,直到上多了些重量,有一下沒一下,來來回回踩了好一會兒,才終于被踩醒。
一睜眼,便見到雙圓溜溜又湛藍湛藍的眸子,好似充滿好奇地睨著。
林皎月啞口,隨即笑出來,了只手摟住膽大的貓兒:“這是誰家的小可呀~”
貓兒被拘住,不高興地扭了扭,油水像只小貂,直到被林皎月雙手抱在懷里才安逸下來,甚至還期待地沖翹了翹。
林皎月便試探地了它的屁。
貓兒高興地一頭撞進襟口,喵喵喵地個不停,像個找著郎的小兒。
這是只渾潔白的長波斯貓,饒是林皎月沒養過,也只這種小家伙矜貴,恐是府之人養的。
恰好阿環進了屋,見懷里摟了只貓,詫異地了聲“小珍珠”?
小珍珠立刻扭頭沖喵喵喵。
“你都知道它什麼了?”林皎月笑。
阿環便將下午打聽得一些事宜告知了林皎月,包括這只小珍珠的貓,是顧玄禮養了多年的貓。
林皎月看了眼綿綿撒的小珍珠,難以置信,他那般兇神惡煞,竟能養出這種小可。
又用過了晚食,顧玄禮還是沒有回來的意思,林皎月卻收留了小珍珠,作新房的第一個客人。
拜托管事給弄些貓兒能吃的送來,管事托人來傳話,夫人別信這貍奴,它窩里可多吃的了,就是饞您邊那口。
上這麼說,可還是送了幾塊白水煮的過來。
待主仆二人和小珍珠都飽腹了,阿環才悄聲來問林皎月,可要卸妝換。
月亮都升到了半空,督公今晚怕是不會回來了。
林皎月想了想,搖搖頭。
懷那兩頓飯,今夜哪怕顧玄禮不來,也會穿完整這件喜服,終歸不會輸于嫁李長夙的那次。
再說了,顧玄禮的子也沒完全,多守些規矩,算不得錯。
只是今日進門還有拜堂之事,難免已經在外傳開了,林皎月自己不覺得如何,卻怕祖父母親還有阿閬難。
皺了皺眉,還是抱著小珍珠走出了屋,個氣。
院中素紗燈籠搖曳,一方小池里鯉魚游,院外的其他地方也照來燈,從裝飾氛圍上看來,與尋常人家沒有任何區別。
阿環也適時嘆道:“下午向管事請教時我也詫異了下,這督公府,竟然比咱們伯府還井然有序。”
兩人相視一笑,都舒了口氣,起碼不是個魔窟狼窩。
偏偏有些事就是不能提,想也不能想,小珍珠前一秒還在林皎月懷中搖頭晃尾好不自在,下一秒突然繃起脊背,抬頭沖著屋檐上直勾勾地看。
林皎月意識到或許有些不妙,還未來及抬頭,便聽到頭頂響起一陣腳步聲,隨即伴著踩瓦片的乒乓響,令人瞬間寒聳立。
另一頭,從不遠踩著屋脊飛馳的顧玄禮微微蹙眉。
這些喪家之犬瘋了,跑到他府上撒野?
他府上可沒有什麼肋,只有自投羅網。
他咧了咧角,嘲諷又有些興地想,就算跑到宮里,他宰殺他們,也是合合理。
廠衛司一眾蕃子隨顧玄禮包圍了督公府的院落,顧玄禮落到院中的那一刻,見到了被架住當做人質的林皎月,神才終于有意外。
同樣穿著廠衛司的褐綠錦繡服、劫持林皎月的男人神瘋癲絕,手中長刀著子纖細的頸脖,獰笑著盯向站在他面前的顧玄禮:
“閹狗!錦衛指揮所兩千八百條人命,你是時候償還了!”
吼聲震耳聾,林皎月咽了口口水,嚨便了下刀刃。
隨即聽到顧玄禮似笑非笑道:“靠什麼償,靠你這張噴糞的?”
對方怒火沖天,當即目眥裂地扯了一把林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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