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璟離開皇宮後,沒有急著回澄園。
雖然有些事可以扔給慕衍和顧允之,可有些還得他出麵料理。
比如,去周承存放兵的私人庫房轉了一圈。
巡邏實在森嚴,周璟費了好大的工夫。
他也在這裏看到了周承。
周承正和手底下的人議事,麵冷靜中多了鬱沉。
他手裏拿了張圖紙,正是京城的布防圖。
正在布局如何攻,從哪條街道開始,又用哪裏裏應外合。
周璟很耐心的聽著。
“主子。”
有黑人進來:“據皇宮的應回稟,今兒一早皇上見了顧太傅和許閣老,後又見了熹老太爺。”
周承冷笑:“他是立褚了。”
“可這又如何?他們便是有所察覺我的意圖,有意防衛,可時間迫,調兵遣將短時間又困難,如何能敵?”
這話可不是他吹牛。
說著,他合上布防圖,勝券在握。
“你且看看,京城還有多人能帶兵打仗的?顧太傅和許閣老再厲害,兩人也不過是文。可不懂這些。”
“京城真能扛擔子的武將還有誰?”
慕衍廢了,周璟廢了。
“當初慕衍出事,文武百裏頭,不就是沒人能奔赴戰場,我那個好皇兄才去的。”
“父皇重文輕武,這就是代價。京城的那些武一味福,靠著祖上的榮,又有人運作關係,位步步高升,卻沒多功績,更沒去戰場廝殺過,看著氣神十足,可真要打起來,隻怕就慫了。”
這局麵就是他想要的,更是他多年謀劃。
黑人:“主子,顧允之顧太傅的令,出宮去請了沈河。”
“沈河?我倒是把他給忘了。”
說著,周承齒間吐不屑:“前些時日,他不是重傷了嗎?”
周璟暗暗聽完這些話,默默離開,去看了眼山的火藥和兵。
周璟若有所思,又懶洋洋地離開。
顧允之的確去找沈河了。他邊還有許閣老那邊派來的人,一同前往。
故,顧允之明明知道沈河是在龍嘯山假裝救人的假傷,還要當做不知。
顧允之就例行公事般,問候:“沈副將,你這傷……”
沈河:“傷筋骨都要一百天,何況我是被人捅了一刀,這些時日,莫說下地了,就是吃飯都要人喂,手抬不起來,沒勁。”
和顧允之一道前來的員,眉心擰得死死的。
他看向顧允之:“這可如何是好?”
沈河:“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顧允之言又止:“也沒什麽好瞞的,本想請你護城的,可你這樣……”
沈河焦急:“如果是朝廷需要我!我便是死了也會從曹地府爬上來。”
同行的員:……
員:“沈副將,可你這樣……”
沈河:“的確,我現在說幾句話,傷口就疼,我如何能帶兵?”
員:……
“我要是不好好養傷,隻怕徹底廢了。”
員:……
“我便是帶兵,也隻怕會拖後。”
員:……
好像是這樣。
員愁苦不已。
可除了沈河,還有誰呢。
顧允之退而求其次,取出布防圖:“大局為重,沈副既將無法出麵,不如指導一二。你瞧瞧,京城該如何設兵安排。”
等出了沈府,顧允之麵上不顯緒,邊上的員卻是格外愁眉苦臉。
“顧大人,你說……你說這可如何是好啊!”
“眼下正是火燒眉之時,可卻尋不到一個有經驗,最讓人放心的能領兵的將軍出麵布兵統籌。”
顧允之:“隨我去見一個人。”
員以為他找到了解決辦法,當下一喜。
兩人上穿的還是進宮的喪服,在街上格外起眼。
尤其顧允之模樣生得俊朗,百姓很快把他認了出來。
顧允之帶著員來到了錦園。
“這……這是慕將軍的住所。”
顧允之:“正是。”
“可慕將軍的子……”
隻怕更差。
顧允之就要這種效果,何況從他們一出宮,就有人暗中跟蹤,不用想,是周承的人。
他垂下眼眸:“論起布兵作戰經驗,這天下隻怕沒人能比得過慕衍了。”
“他從小跟著老將軍,在邊境十數載。去他那裏討要些經驗也是好的。”
錦園的門敲了很久才打開,是柳老太開的門。一頭銀發,麵目慈祥。
顧允之拱手行禮:“老人家,不知慕將軍的子可好?”
柳老太想到這裏就開始抹眼淚:“不好。”
慕衍去外頭養病了,這些時日都沒個音訊,擔心啊。
員:“不知慕將軍,如今在何?”
柳老太:“你們是?”
“我們是朝堂上的同僚,有事尋慕將軍。”
柳老太一聽這話,克製著:“你們可是來給他做主的?”
顧允之不語。
員:“這……,我等是有事相求……”
好了,柳老太怒了。
“我家小衍為朝廷鞠躬盡瘁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早些年他出事了,帶著親妹妹日子煎熬,也沒見朝廷多幫扶,如今外頭都傳遍了,是宮裏的皇子害得他!”
“我還想求你們給他做主呢!”
“我昨兒去報轉告三皇子,可衙門把我趕了出來,說什麽人家是皇子,不是我這種尋常老婦人能得罪的。便是有苦也要往肚子裏咽。”
嗓門大,錦園雖然偏僻,可也有來往的百姓,何況方才顧允之他們過來時,就引來轟。
可以說,現在很多人圍著看。
柳老太深吸一口氣,就仗著年紀大。
“大家都聽聽啊!聽聽朝廷怎麽欺負我那可憐的外孫!”
“不做主也就不做主吧,左右我那外孫一顆忠心被踐踏個幹淨。我們也認命了,隻願那孩子下輩子不做忠臣,不做武將,不為了百姓賣命!願他踏踏實實的過日子。”
“可他如今都病那樣了,上門的大夫哪個不是搖著頭離開,還有不叮囑我可以置辦靈堂了。”
“你們倒好,上門不是為了探,還要找他辦事?你們這是要榨幹他最後一滴啊!”
“也是,殿下都被算計的快死了你們也不在意,何況我家小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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