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黃的子趴在床前，腰纖細。

    慕梓寒很做夢。可此時卻陷夢境不了。

    的眉皺起。

    與其說是夢境，倒不如說是記憶。

    以上帝的視角，看著那紮著羊角辮的小姑娘蹲在地上數著螞蟻。

    小姑娘看著不過八九歲的模樣。

    突然，有人跑過來，一腳踹飛手裏用楊柳枝折的花環。

    “小小年紀，就知道打扮，以後一定不學好。”

    那人穿著華貴的襦，好不驕傲的抬著腦袋。

    是年的慕如月。

    把花環扔到地上用力的踩。明明年紀很小，卻說著惡毒的話。

    “慕梓寒，大哥哥已經去當兵了，沒有人再護著你了。看你還怎麽和我傲！”

    “我娘說了，戰場刀劍無眼，大哥哥不老實在家裏討好父親，非要出去當兵，沒準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你就是個掃把星，克死了你娘，又到大哥哥了。”

    小姑娘也就是小時候的慕梓寒，眼裏含著淚，要掉不掉的樣子。讓人看著都心疼。

    還記得慕衍出發前，特地笑著對說。

    “哥哥努力往上爬，這樣誰也不能欺負我們小寒了。”

    “你胡說！”

    猛的撲到慕如月上：“我讓你胡說！”

    慕家的兩個姑娘打架，邊上的奴才幫的當然是慕如月。

    而慕梓寒最後被趕來的慕政打了一掌：“你這小畜生，若是傷著我如月，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畫麵一轉，多年後，是慕衍從戰場上回來。

    端漠王朝重文輕武，能打的老將軍年邁，一敗再敗的割地賠款，這一次總算揚眉吐氣，而裏麵，竟然有小兵慕衍的功勞。

    老將軍回京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慕衍推到端漠皇麵前。

    端漠皇大喜，封賞慕衍。

    慕梓寒站在慕家門口欣喜若狂的盼著。慕家的人也都站在邊上。

    “這可是大喜事，我一早就說小衍像老爺，是有出息的。”

    盧豔一改臉，誇完這個，又誇那個，最後還不忘將從不待見的慕梓寒到邊上。

    “小寒啊，娘和你爹這些年沒虧待你是吧。”

    慕梓寒揚眉吐氣的語出驚人：“你們對我非打即罵，我能等到哥哥回來，是阿娘在天之靈庇佑。哥哥一回來，我就要告訴他，你們都怎麽欺負我，我要讓哥哥分家。不和你們住一起。”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臉都變了。

    “打你也是為了管教你，你這孩子怎麽好賴不分呢。”

    慕政是真的怕，畢竟慕衍從不給他好臉看，如果慕梓寒說起分家，那兔崽子如今長齊了，可能真要分。

    “你哥哥如今風了，他最惦記的就是你。你要是告了什麽狀，說了不中聽的話，氣的你哥哥非要和我鬧，要是外頭的人知道了，皇上知道了，可是要懷疑他人品，說他不孝的。”

    慕如月好姐妹的挽住的手：“大哥哥在外麵拚死拚活，算起來，你在家已經是福了。為了你去斷送前程，值不值得？”

    這話顯然唬到了慕梓寒。

    忤逆不孝是大罪！

    慕衍從皇宮回來，他翻下馬，第一件事就是大步走向慕梓寒。

    鮮怒馬年郎，那時的他要多意氣風發有多意氣風發。

    他把慕梓寒裏裏外外的打量了遍。

    最後，笑：“小妹長高了。”

    慕梓寒也笑了。

    可有人笑不出來。

    慕政覺得很掉麵子。

    畢竟，慕衍多年沒回來，竟然不是向他請安。

    “小衍啊，這些年你在外麵，為父整日提心吊膽的。宮裏沒留你們用飯，你娘知道了，特地去廚房張羅，做了一桌你吃的菜，走。你我父子多年未見，不如小酌幾杯。”

    慕衍的笑意淡了很多，他牽著慕梓寒的手。

    “不必麻煩，我剛回來，要去娘牌位麵前磕頭。”

    他上的盔甲還沒卸，威風凜凜。

    “爹和繼母有意見嗎？”

    繼母兩個字，他加重了語氣。

    慕政敢說沒意見嗎？

    當初慕衍離開時，他就發話，死外麵也好，如今立功回來，以後前途無量。他這個當爹的可不得結。

    “沒，沒。”

    “怪我，你舟車勞頓辛苦，就該回去休息，等養好了氣神，全家再一起吃飯，也不遲。”

    這下，慕衍沒反對。

    等剛回屋，他就問慕梓寒。

    “這些年，哥哥不在，可委屈？”

    慕梓寒想點頭。

    想告訴慕衍，全家的人都欺負。就連府上的奴才也輕視

    也想告訴慕衍，這幾年，在慕家過得如履薄冰，慕衍走時，給留下的錢，早就被慕如月搶走了。

    可著慕衍關切的眼神，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慕梓寒故作無所謂的搖頭。

    “我好著呢。”

    “真的？”

    “嗯，他們不管我，可總不至於我一碗飯吃。倒是哥哥，每次寄信回來，從來報喜不報憂。”

    再然後，畫麵又是一轉，老將軍看重慕衍，一直盡心提拔他，死後，慕衍又打了一次勝仗歸來。

    宮裏為他舉辦了慶功宴。

    也是那天。

    噩耗降臨。

    他為救駕，中了毒。毒素蔓延，武功全廢。一直不見好，慕梓寒差點哭瞎了眼睛。

    再後來，兄妹倆被趕到小破爛院子住下。

    榮耀輝煌全都不剩。

    “賬房先生，求你再支我五十兩，不，三十兩也，哥哥吃的藥不能斷。”

    被拒絕了。

    窮途末路下，隻能將娘親留給他們的東西全都典當了換錢。

    而慕如月，被眾星捧月。

    一到賬房，對慕梓寒搭不理的賬房先生，連忙笑著去迎。

    慕如月：“最近我看上一副頭麵，給我兩百兩。”

    “是是，小的這就給您拿。”

    慕如月這才看見角落裏的慕梓寒，高高在上的說。

    “你像個花子，就知道要錢。大哥哥又是病秧子，家裏哪裏經得起你們這麽造？”

    “慕梓寒，你若跪地上求我，沒準我看著都是慕家兒的份上，賞你五十兩。”

    畫麵定格，是慕如月鄙視的臉。

    慕梓寒呼吸急促冷汗涔涔，猛的睜開眼，夢境的無助卻一下比一下猛烈。

    “做噩夢了？”

    剛回來的周璟，近在咫尺。

    他朝彎下子，從地室回來，他周上下籠著霾。

    離得很近，慕梓寒從他漂亮的桃花眼裏，看到了裏麵小小的自己。

    “殿下。”

    周璟心不好，沒應。

    慕梓寒卻虔誠的開口。

    “慕如月哪裏都不如我，娶我，殿下不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