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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錦繡》 第五十章 酒至酣處

李恪見狀,也不怪房俊失禮,筷子也夾了一片羊,有樣學樣的蘸了醬料,放進裡輕輕一咬……差點把舌頭燙掉了!

  可是羊的鮮,醬料的辛辣,構了一種完的味覺,李恪吹了幾口涼氣,迫不及待的放進裡,細細咀嚼。

  然後眼眸大亮,贊道:「果真味!」

  說完之後卻發現無人附和,一向都被逢迎的吳王殿下有些不自在,環目一掃,另外三人甩開膀子夾菜吃,吃得大汗淋漓,哪裡有功夫理他?

  李恪哈哈一笑,也放開了親王的威嚴,一筷子將房俊夾住的一塊搶來,道:「敢和本王爭,活得不耐煩了?」

  房俊無語的看著李恪,鬱悶個天的!

  吃個飯也要擺親王的威風?鄙視之,太low……

  火鍋無酒怎麼能行?

  房俊一招手,喊道:「上酒!」

  便有侍端了陶瓷酒甕上來,放在案幾上,躬退下。

  房俊抬頭看了一眼,並不是俏兒,心裡不知怎麼的微微鬆了口氣,那妮子若是再看李恪幾眼,怕是晚上要睡不著覺了……

  拍開甕口的泥封,房俊拎著酒甕給個人都斟滿一碗。

  酒水清亮,澤如同南軒青竹,斟杯中泛著白泡,雖然如竹葉,卻並不是唐詩「綠蟻新醅酒」的那種濁酒,而是新特產的新酒。

  據傳漢高祖劉邦生於里,後起兵,誅秦滅項,建立了大漢王朝,尊其父為太上皇。太上皇在長安城中思念故鄉風景,劉邦便命巧匠胡寬依故鄉里的樣子建造此城,名曰新,意為新遷來的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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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後,太上皇老人家還想喝家鄉的酒,劉邦就將家鄉的釀酒匠遷到此,從此新譽天下。

  幾人正被辣的舌頭髮麻,聞到淡淡的酒氣,自是端起來一飲而盡,也不去虛偽的說幾句客套話。

  唐朝的白酒限於釀製工藝,度數普遍不高,輒五六十度的白酒那是蒸餾出來的,宋元的時候才會研製出來那種技,唐朝絕沒有。

  穿越以來,房俊也沒怎麼喝酒,去了青樓想要喝個花酒一下大唐的醇酒人,卻好死不死的大了兩回架,酒是一口也沒喝著。

  端起酒碗抿了一口,這新口綿,清湯寡水的,估計比之啤酒的度數都不如,嘖嘖品味一下,居然還有點甜……

  幸好房俊不是真的小白,沒有拍桌子說這特麼是兌了糖的假酒……

  唐朝時代酒度最高的酒,也不會超過二十度。跟酒麴發生化合反應的釀酒糧食,大部分是被糖化了,糖化後只有一小點還能繼續酒化,所以唐朝的酒主要味道是甜,而不是辣。

  房俊恍然,怪不得就特麼「斗酒詩百篇」什麼的,喝這種酒一般況下考驗的不是肝功能,而是胃容量……

  他覺得這酒度數低了點,但是口味居然還不錯,腦子裡琢磨著是不是研究一下蒸餾工藝,整出正宗的白酒來弄倆錢花花?手裡邊一邊夾菜一邊倒酒,直到肚子鼓脹,才發現不知不覺便喝了半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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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低度的酒他也是酒,即便前世的房俊「酒考驗」,可是穿越過來換了,一時半會兒還是不太適應,腦袋暈暈的,有點喝大了。

  這時李恪也放下酒碗,長出一口氣,嘆道:「試酌新酒,遙勸臺人……這新酒果真是酒中極品,回味無窮,佐以火鍋辣醬,真乃人間味!」

  岑文叔喝酒文雅多了,端著酒碗慢慢的滋潤,聞言說道:「殿下這句詩是梁朝元帝所作吧?曹孟德言『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依某看來,這新酒也可解憂解愁啊。」

  酒足飯飽,話就多了。

  李恪俊俏的面容被酒氣染了酡紅,輕嘆一聲說道:「一醉解千愁,酒醒愁更愁……」

  言語之間滿是鬱結憤懣。

  岑文叔苦笑一聲,閉口無言,慢慢的喝著酒。

  李思文這個神經大條的傢伙對席間的話充耳不聞,稀里呼嚕的連吃帶喝,連頭都不抬。

  房俊倒是能明白李恪的心

  出為天皇貴胄,兼之聰穎絕倫、才氣四溢,自是心高氣傲,必有一番抱負在懷。

  可惜命運嗟嘆,只是排了個第三,那個手執乾坤指點江山的位置始終是無的,任誰都會有些許不甘。

  好不容易出閣辟府,都督安隨溫沔復五州諸軍事,敕封為安州刺史,正想有一番作為給父皇看看,卻又被史彈劾,罷回京。

  趕上這場雪災,奉皇命巡諸縣,眼看著無數百姓食無著凍而死,李恪怎能無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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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新乃是天之腳下,近畿之地,扼關東諸地由渭水進長安的通道,財富集聚,是以各大家族大多有分支在此,勢力盤錯節,極其複雜。

  新富不富?的確很f縣至渭水河邊商鋪林立、碼頭鱗次櫛比,豪宅大院一家挨著一家,富裕程度在關中絕對排得上前三。

  但是新每年征繳的稅賦,卻是關中諸縣的末流。

  原因便是縣大部分暴利行業都被各大家族壟斷,這些家族要麼有免稅的資格,要麼仗著位高權重拒不繳稅。

  李恪初到此地,雄心想要大幹一場,解決災民的窘迫境況。

  可是縣裡財政早已因為雪災而支,瀕臨破產,唯一籌集錢糧的辦法便是募捐,可他挨家挨戶的說破皮子,也沒籌到多錢糧,就這些,還是人家看在親王的老大面子施捨的……

  眼瞅著魏王李泰那邊治理災搞的轟轟轟烈烈,自己這邊確是舉步維艱,李恪怎麼可能不鬱悶?

  若說他李恪不如李泰,打死他也不承認!

  李恪喝一口酒,嘆一口氣,把房俊都整鬱悶了……

  「那啥,殿下可是有煩心事?」房俊不關心朝政,那些跟他沒關係,前世腦袋削尖了往上爬的執念早已煙消雲散,今世最大的願就是當一個快樂的小地主。

  李恪瞅瞅房俊,心說也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不過看他整日裡無憂無慮優哉游哉,想幹啥就幹啥,想打誰就打誰,也未曾不是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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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將自己的心事緩緩說出。

  岑文叔苦笑道:「某雖是新令,可這城裡的各大家族,本不把某當回事兒,看著這城裡城外的流民災民,莫心裡猶如五俱焚,卻是一籌莫展,毫無辦法!」

  原本指著吳王殿下親臨新,可以震懾那些世家豪族,多捐點錢糧出來賑災,可誰知道殿下來了,那些家也捐了,可那麼點兒錢糧,給災民塞牙都不夠哇!

  這些個趴在帝國軀上吸的螞蝗,本毫無人,眼裡只有利益,簡直可惡可恨至極點!

  房俊算是聽明白了,撓了撓有些發暈的腦袋,想了想,說道:「某倒是有個法子……」

  李恪差點把喝到裡的酒噴出來,心裡連連苦笑:拉倒吧,你房二打架是把好手,找你想辦法?呵呵……

  岑文叔也是無語,你房二這腦子本就沒開竅啊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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