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津寒搖頭：“睡不著了，和你一起走吧。”

橫豎也睡不著，不如提前去公司了。

他的眼下有淡淡的青，眼白中的紅明顯，整張臉散發著淡淡的疲倦。

青檸的心口驀地一沉，手牽住了他的手。

似乎……快要到復查的時間了吧？

*

司機先將談青檸送到了三院門口。

青檸臨下車，有些不放心地了白津寒的手，溫聲叮囑：“如果你覺得不舒服或者累了，就早點回家休息，不用特意來接我。”

白津寒看著沒有說話。

青檸眨了眨眼，吐出一口氣，不太好意思地湊上去親了親他的臉。

“好啦，別擔心，沒事的。”

說完，也顧不上看白津寒和司機的反應，急匆匆地下了車。

值班室里，師兄李煥正在喝水。

“來了？”見到青檸，他友善地打了個招呼。

“嗯，師兄早上好！”青檸笑著問好。

青檸把自己的包放好，穿上白大褂。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李煥合上自己面前的書，聲音愉悅。

“什麼好消息？”

“你要轉科室了，去科。”李煥笑了笑，“一會兒帶教老師來應該就會告訴你了。”

青檸一愣：“可是我好像還沒到時間呢。”

李煥斂了斂眉梢，搖頭：“我也不清楚。不過這樣也好，你不用管65床了。而且見習的時候多轉幾個科室總是好的。到了大四再來實習也有譜。”

談青檸點點頭，低聲應了。

知道李煥說的有理，可是昨天才發生這件事，今天就轉科室……總覺得有點過于巧合了。

“對了，你要讀研，自己心里有沒有想好什麼方向啊？”李煥順口一問。

見青檸凝著眉若有所思，李煥以為沒想好，連忙安：“沒想好也沒事。大四實習的時候多看看，你績好，保研希還是大的。我們學校推免名額不，把握住夏令營的機會，應該沒問題的……”

青檸點點頭，激不已：“謝謝師兄。我在考慮科和婦產科。”

“婦產？”李煥有點意外，目掃過生纖瘦的骨架，提醒道：“我們院婦產是好的，但是婦產很累的哦，你想去的話實習時多呆一段時間一下。”

“好的我記住了。”談青檸的眼睛彎了起來，“其實我力氣很大的，哈哈哈。”

李煥也跟著笑了兩聲。

談青檸格親和，跟誰都能聊得來。有時候查房，病人也喜歡多找多聊幾句。

李煥能理解談青檸的歡迎程度，其實他在學校早就知道談青檸的名字了，也看過那張出名的軍訓照，只是一直沒和提起過。

就在前幾天，他舍友還說起談青檸的狀況，問他要不要近水樓臺先得月。

李煥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想什麼呢？人家有男朋友了。”

談青檸來的第一天，他就看到有私家車在接送了。

“挖墻腳啊。”舍友開起了玩笑。

李煥搖搖頭：“你沒看到戴的表吧？你下次來看看就知道了。”

后來，那個舍友趁著空閑的時候溜到普外科，看清楚后再也沒提這件事。

和李煥聊了幾句之后，帶教果真來讓談青檸轉了科室。

這下，談青檸和蘇檬便同在科了。

接后，和蘇檬一起跟著帶教查房，又回辦公室看著老師寫病囑。

老師離開后，蘇檬小聲和談青檸嘀咕：“剛剛那個23床看到了嗎？”

“看到了。”青檸的腦海里立刻浮現出一個蒼老瘦小的面容。

這個病人60多歲，有消化道出的癥狀。因為的關系，青檸對這個很是敏。

蘇檬點頭，和說病人的狀況：“之前在腫瘤科住的。后來出院回家，又因為消化道出進來了。”

“是胃癌復發了。家人好像也不打算給治了，就這麼在醫院吊著……”

青檸的心一揪，眉頭也跟著蹙了起來。

“什麼不打算給治了？”

“家屬說沒錢啊，自己也沒有醫保。”蘇檬撇了撇，“你說要是去你男朋友的醫院，連醫生的面都見不著吧？也就咱們主任好心收了。還給用藥。唉，也是可憐的。”

談青檸垂下眼，心里也不得不贊同蘇檬的話。

在醫院的時間不多，卻是見到人冷暖最多的地方。

富人們一天的花銷可能是窮人好幾年的收。人生來就無法平等。

人的各種善惡在醫院看得分分明明。

吃過午飯，青檸忍不住去病房看了23床的病人。

面蒼白，神也不濟，半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看著對面無聲的電視。整個人干枯瘦小，穿著空的病服，宛如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談青檸在說明自己想給診后，很快就答應了。

談青檸用手在的上移，心臟重重一。

隔著干瘦的皮，病人的腹水好多，脾也腫大得夸張。

“醫生，我有時候會頭暈。”病人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說。

談青檸頓了頓，輕聲回答：“嗯，因為你有些貧，頭暈是正常的。”

在來之前，已經看過病例了。這個病人其實不止一點貧，是很嚴重的貧。可是醫院對輸有嚴格的要求，病人的家屬不愿意配合治療，醫生也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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