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天臺屹立在那,表面飄灑億萬大道神輝,瑰麗如夢幻。
可除了封天臺之外,整個涅槃混沌都已被那無盡的黑暗吞噬,消失不見。
無名僧抬眼向封天臺之上時,恰好看到盤膝坐在那的蘇奕在此刻長而起。
一個從高俯瞰。
一個從地仰。
目對撞那一瞬,無名僧忽地挑了挑眉。
破天荒地,他竟然從蘇奕上到一難以形容的迫之力!
不過,無名僧卻笑起來,道:「叨擾道友了,就是不知道,是否壞了道友悟道的妙境。」
蘇奕不予理會,只說道:「上來,領死。」
無名僧一怔,臉上笑容悄然不見。
他想過蘇奕會很不客氣,卻沒想到會如此不客氣。
他一步邁出,就已來到封天臺之巔,放眼四顧,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最終,無名僧把目看向蘇奕,「看來,道友已經把涅槃混沌的生命本源徹底煉化,踏上了一條獨屬於自己的生命道途。」
在他知中,蘇奕此刻呈現出一種「非空非滅,非真非幻」的無形神韻。
無生無死,故而能不空不滅。
無拘無束,則真假虛實不能羈絆。
這是一種超的神韻,也只有踏足生命道途的混沌主宰,才能夠擁有如此獨特的氣息。
可讓無名僧到古怪的是,蘇奕整個人卻和凡夫俗子般。
道軀、神魂、命本源,皆帶著厚重的渾濁氣息!
這絕不是什麼障眼法,也不是故意衍化出的氣息,而是真實存在!
這讓無名僧憑生荒誕之。
此刻的蘇奕,看神韻宛如混沌主宰,一如傲立在這涅槃混沌之上的第一人。
可他整個人,卻又像世間最卑微的凡夫俗子。
世人皆知,仙凡有別。
可蘇奕就好比把仙凡融在一,無比的矛盾,也讓無名僧都有些吃不。
「我是讓你來領死的,可不是讓你來廢話的。」
蘇奕說著,已大袖一揮,直接出手。
轟!
虛無中,劍意如,排列為諸天規則,像周虛星空中的億萬星辰般,轟然鎮殺而下。
那是純粹無比的劍意,卻仿似世間最無上的規則鐵律,盡顯殺伐之氣。
無名僧眸泛異,單手朝天一推,竟生生把那一座周虛星空給阻擋在那!
旋即,他袖袍震盪,一片黑暗力量如風暴般席捲而出,直接把那一片周虛星空吞沒。
無名僧笑道:「這一劍,已讓我品嘗到涅槃混沌生命本源的氣息,果然妙不可言!」
蘇奕神沉靜,不言不語,揮掌如劍,斬了出去。
若有混沌在,這一擊便有開闢混沌之威!
無名僧掌指印,直接撼。
轟!
一如天崩。
耀眼的劍氣和黑暗力量彼此對抗肆,直似要破滅一切。
封天臺都隨之劇烈盪起來,億萬道翻湧,給人搖搖墜之。
「涅槃混沌已幾近被我徹底吞沒,在你我分出勝負前,這僅剩下的封天臺,也必將被我煉掉。」
無名僧再次開口,「到那時,你這一道途可就真正了無之木,無源之水!」
他並非妄言。
作為曾去過十七個混沌紀元,煉掉三個生命本源的存在。
無名僧比任何人都清楚,混沌主宰的強大,在於執掌一個混沌紀元的本源和規則!
若這個混沌紀元被徹底毀掉,作為混沌主宰,哪怕再強大,也等於失去了力量來源。
而要避免這種狀況發生,在為混沌主宰後,就需要直接把其所在的混沌紀元煉一道途中。
可蘇奕註定已經做不到。
因為到如今,除了封天臺之外,無名僧已幾乎把涅槃混沌徹底煉掉,蘇奕焉可能還有機會做到這一步?
蘇奕不曾理會。
他邁步上前,舉手投足之間,便有諸般劍氣呼嘯而出。
每一道劍氣,皆純粹而簡單,卻如同無上的秩序和鐵律。
無名僧笑了笑,也不再多言。
他袖鼓盪,或掌指印、或揮袖劈掌,同樣純粹之極,簡單之極。
無須大道修飾,故而不必顯化驚世異象。
無須真假虛實來演繹妙諦,故而一切攻勢都簡單到極致地步。
就像無名僧之前一路從彼岸殺來,揮掌之間,就能讓天翻地覆,彈指便可讓萬道崩殂。
這才是無上般的威力!
也是只有混沌主宰才能掌握的規則力量。
轟!
大戰激烈,劍氣和黑暗爭鋒,四面八方,都已化作無盡的虛無。
沒有時空、沒有諸天萬象,亦沒有周虛規則。
兩者的影,就在這無盡的虛無中廝殺。
讓無名僧沒想到的是,蘇奕才剛踏足生命道途,那一戰力竟然已經強大到了能夠和他平分秋的地步!
這簡直就是個奇蹟。
過往歲月,無名僧曾滅殺不止一個混沌主宰,無不是在極短時間,就將對方鎮殺,徹底煉掉。
可在涅槃混沌,他卻壁。
陳汐曾斬太上。
劍客曾鎮太初。
林尋更狠,直接連同金蟬、太上、太初都一起滅了!
這等於把無名僧的一個大道真也徹底毀掉。
而現在,作為劍客轉世之的蘇奕,明明才剛踏足生命道途,也失去了把涅槃混沌煉的機會。
可偏偏地,他的戰力竟無比強橫!
這讓無名僧如何不意外?
而這,也愈發印證了他的一個推測——
蘇奕所踏足的這條生命道途,無比特殊!
已遠遠超出他原先的預估和推演,藏有他所不知道的大!
無名僧忽地抬手一按。
轟!
那僅剩下的封天臺,在此刻出現無數裂痕。
「毀掉這封天臺,你這混沌主宰也不過是無本之木,撐不了幾時!」
無名僧一聲輕喝。
封天臺轟然炸碎,被無盡黑暗吞沒。
一下子,涅槃混沌真正的徹底消失,只剩下無邊無際的黑暗!
同一時間,蘇奕影一個踉蹌,竟似是遭到反噬。
無名僧見此,不微笑道:「果然如此,你剛踏足生命道途,只能把所煉化的生命本源融於這封天臺,以此來主宰涅槃混沌的一切。」
「當封天臺被毀,對你而言,也等於毀掉了你一道行的紮之!」
聲音剛響起,無名僧屈指如刀,橫空一斬。
蘇奕的影一分為二。
無名僧大袖一揮,黑暗力量如席捲的洪流般,一舉把蘇奕那一分為二的軀吞沒。
「非生非死、非真非幻?於我而言,也無非是道果,足可以煉化!」
無名僧輕語。
這一場對戰,雖然費了一番周轉,可結果並未出乎他意料。
歸到底,蘇奕才剛踏足生命道途,對生命道途的力量和奧完全不悉,又不曾真正把涅槃混沌融一道行。
在無名僧眼中,這就是最大的缺陷和不足,也談不上多大的威脅!
無名僧悄然閉上眼眸。
一切黑暗力量,皆隨著他心意翻湧起來,化作洪爐,將蘇奕那一分為二的軀鎮其中。
「待煉了涅槃混沌的生命本源,自可以補全我的大道,到那時,只需重返『混沌荒野』,自可以鎮殺陳汐、林尋,打破荒野之,實現更高道途的突破!」
無名僧想到這,心緒罕見地泛起一波瀾。
他等這一天,已太久太久。
而今終於得償所願,把握住這個機會,讓他如何能平靜?
時間點滴流逝。
被黑暗洪爐所鎮的蘇奕那兩半道軀,一點點消失不見。
可無名僧卻猛地睜開眼眸。
不對勁!
他明明已煉掉蘇奕的一切,可卻本知不到和蘇奕有關的任何力量。
就像所煉掉的,只是一個空殼子!
這個結果,讓無名僧眼皮直跳,怎會這樣?
涅槃混沌已被自己完全吞掉,蘇奕也已徹底敗北,斷不可能是假。
為何卻得不到和蘇奕有關的道果?
剛想到這,一道淡然的聲音響起;
「明何在?」
於是,這無盡黑暗的虛無中,忽地亮起一道。
一下子,黑暗如潰散的水被驅散。
而那一道則像以遠比黑暗潰散時更快的速度,席捲十方虛無之地。
那一道如此絢爛,充盈著永恆不滅、無垠無量的神韻,仿佛哪裡有黑暗,哪裡就會被明籠罩。
無名僧眼眸悄然瞇起來,心境有一種刺痛之。
他一聲輕哼,雙手結印。
轟!
這虛無中,黑暗如,轟然發,和那無所不在的明激烈對抗起來。
很快,無名僧眉頭皺起。
那明的氣息竟無比神忌,非但無法被擊垮,還有制他一道行的威能!
「道友既然還活著,何不現一見?」
無名僧目環顧四周。
卻本發現不了蘇奕存在的痕跡,那茫茫虛無之中,只有那璀璨熾盛的明在擴散。
這樣一幕,讓無名僧心中一沉。
可以肯定,蘇奕沒死。
之前被自己煉掉的蘇奕,完全就是空殼子,一如假死之。
而蘇奕竟然能夠匿起來,而讓自己無法察覺,這讓無名僧都意識到況不對!
而還不等無名僧想明白,蘇奕的聲音再次響起:
「混沌何在?」
於是,這明和黑暗激烈對抗的無盡虛無之中,忽地出現一個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