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天臺前。
定道者臉慘白如紙,角有鮮止不住地流。
祂神恍惚,失魂落魄。
自己都已踏足生命道途,也已拼命,付諸自損命本源的代價,竟都奈何不了一個劍修?
這打擊太過沉重。
自定道之戰落幕至今的漫長歲月中,定道者已再不曾敗過。
以至於當此刻跌坐於地,到上那慘重的傷勢時,祂自己都有一種做夢般不真實的覺。
大道爭鋒,比的是各自道行,不僅僅只是修為高低,還有對大道的掌控,以及心境的強弱。
定道者和蘇奕之間的廝殺,每一擊中本就充斥針對心境的神妙力量。
故而當定道者這一刻的心境,同樣如祂上的傷勢般,已遭到沉重打擊。
簡單而言,祂和蘇奕之間的對決,軀、神魂、命本源和心境皆會同時遭衝擊。
當蘇奕從遠走來,幾乎一眼就看出定道者傷勢到了何等地步。
可同樣是在這一眼之間,就見定道者那一慘重傷勢悄然間就消失不見。
一道行恢復到巔峰地步!
「你雖有力我一籌的戰力,可想要真正分出敗,怕是不那麼容易。」
定道者起,眸深沉平靜,「你執掌涅槃,和何嘗沒有,況且,我已踏足生命道途!」
蘇奕笑了笑,「一次不行,那就兩次,我就不信,今日此地,你我無法分出敗。」
聲音響起時,蘇奕已縱劍殺來。
定道者深呼吸一口氣,沒有退,反倒主迎了上去。
之前被挫敗,對祂的打擊的確太沉重,可還不至於讓祂就此絕和氣餒!
轟!
大戰再次上演。
僅僅須臾間後,定道者再次被挫敗。
其影都被劍氣撕裂無數痕,道軀、神魂、命本源都再次遭重創。
蘇奕不曾罷手,趁機殺來。
「沒用的,我大致已看出,以你如今的道行,或許能打敗我,卻殺不死我!」
定道者的聲音響起時,一傷勢再次消失,猶如涅槃般,一切都恢復過來。
「莫著急下定論。」
蘇奕笑了笑,「你拿我來淬鍊生命道途的力量,而我和你一樣,同樣也在砥礪劍鋒。」
定道者眼眸一凝。
的確,祂破境了,可蘇奕同樣由死而生,實現了一場究極涅槃!
「是麼,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殺了我。」
定道者語氣平淡。
轟隆!
談時,兩者早已手上百次。
這封天臺附近,儘是隆隆轟鳴的劍鳴和大道紫氣肆產生的風暴。
很快,定道者再次被挫敗。
負傷愈發慘重。
可僅僅眨眼間而已,就又恢復過來。
蘇奕神平靜,視若無睹,不曾被影響。
定道者同樣執掌迴和涅槃,又踏足生命道途,能夠做到這一步,並不奇怪。
可蘇奕敢肯定,定道者必然不清楚,自己這一究極涅槃後的道行究竟藏有多大的玄機。
一刻鐘後。
定道者已被挫敗數十次,仍舊還是恢復過來,就像不死不滅、生生不息般。
「蘇奕,只要你願意退讓一步,我可以認輸。」
定道者忽地道,「再這樣廝殺下去,也註定無意義,不是麼?」
蘇奕隨口道:「你看,你又急。」
定道者秀眉微蹙,旋即忍不住笑道,「劍修的確都是偏執之輩,也罷,我倒要看看,你何時能殺得了我!」
這一刻的定道者,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從容。
不是故意裝出來。
而是廝殺到現在,雖然祂一次次被挫敗,可每一次涅槃恢復,就讓祂對生命之道的理解更深一些。
心中更生出許多悟。
可以說,在定道者眼中,蘇奕儼然已是世間最難得的一塊磨刀石!
蘇奕也笑道:「快了。」
快了?
定道者眸閃,這是何意?
難道說,蘇奕已有滅殺自己的手段?
不過,以自己如今的手段,若再次拼命,不見得就拿不下蘇奕!
被挫敗數十次,也讓定道者涅槃數十次。
到了此刻,隨著祂心中積攢的悟越來越多,一境界也在發生奇妙的變化。
哪怕還未獲得生命本源力量,也已和剛破境時的境況截然不同。
轟!
又是一次激烈無比的爭鋒。
定道者的道軀都被劍氣轟碎。
可就在祂剛涅槃重塑回來,就見蘇奕忽地道:「該結束了。」
輕飄飄一句話,迴天地。
定道者心中一凜,毫不猶豫開始拼命。
「起!」
定道者眉心的金印記燃燒起來。
祂一的生機、大道、力量、神魂力量都在這一剎轟然燃燒,綻出滔天的紫焰。
約間,在其頭頂浮現出一條混沌長河虛影,有一株神的大樹紮其中。
那是生命本源!
雖然是一異象,可無疑證明,定道者對生命道途的認知和悟,已擁有了和破境時完全不一樣的火候。
「凝!」
定道者一聲輕語。
這封天臺四周,無盡神焰燃燒,凝聚為一道紫蠶繭,把蘇奕完全覆蓋其中。
無數縷縷的規則神鏈像蠶般錯,一層層把蘇奕四面八方的時空封,直似諸天萬道構建的牢籠,一起疊加在了蘇奕四周。
當做完這一切時,定道者一生機剎那間瀕臨枯竭地步,臉龐煞白明。
「在這一擊下,你若還能掙扎困,置我於死地,我倒也心服口服……」
定道者心中喃喃。
可就在這一瞬,定道者眼眸驟然睜大,神凝固。
在祂視野中,蘇奕從那一道蠶繭中走了出來!
那無數神焰所化的蠶繭何等恐怖,傾盡定道者所有!
可在蘇奕面前,卻形同虛設。
不。
就像明的空氣般,本不曾影響到蘇奕分毫。
那附近的時空明明被無數縷縷的規則神鏈錮,可同樣被蘇奕所無視,邁步之間就逾越而過。
給人的覺,那一切就像泡影所化的幻象一般。
「這怎可能?」
定道者心神慄。
這是祂最強的一擊,也是拼命的一擊,幾乎把命本源和一大道徹底燃燒。
哪能想到,在蘇奕面前,竟不起半點作用?
這種打擊,遠比被蘇奕一次次挫敗更嚴重。
畢竟,自己最得意、最強大的道行,卻在別人面前如若不值一提的幻象,這讓誰能接得了?
「你輸了。」
蘇奕淡然的聲音響起。
定道者猛地回過神,就見蘇奕已站在自己面前,相距僅有三尺之地。
祂剛反擊,卻驚悚發現,一道劍意早已迫在自己上,讓得自己一道行完全被錮,竟再施展不出一力氣!
蘇奕輕輕打了個響指。
轟!
在其後,那由無數紫神焰所凝聚的蠶繭轟然炸開,化作漫天雨飛灑。
這由定道者所施展的搏命一擊,就這般像一朵煙花般在封天臺前炸開。
煙花易逝,轉眼就黯然凋零。
定道者影慄,角淌。
更讓祂驚恐的是,在這一刻起,祂一瀕臨枯竭的生機和道行,竟再無法涅槃重塑!
一切,都和蘇奕鎮在祂上的那一道劍意有關。
不止錮了的大道和力量,連同的命本源都被錮!
「你……如何做到的?」
定道者盯著蘇奕,那慘白的俏臉上,儘是難以置信,徹底失態了。
若這一擊哪怕被蘇奕生生擊潰,定道者倒也能接。
可偏偏地,蘇奕什麼也沒做,就那般無視了這一擊的威能,渾然沒有到影響。
這才是最打擊定道者的。
同樣,蘇奕鎮在祂上這一劍,也讓定道者到費解,難以理解,完全超出了祂的認知。
蘇奕想了想,道:「應該是你和我對生命道途的認知不一樣,才會讓你我所執掌的大道力量截然不同吧。」
定道者玉容變幻,「可你還未踏足生命道途,卻為何……」
蘇奕認真道:「生命道途無非是修行之路的一部分,而我之前已說過,我所求的不僅僅只是生命道途這麼小。」
他拿出酒壺喝了一口,「大道無止境,我道亦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