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深,諸天萬道不知何時已歸於沉寂中,星辰璀璨,若若現。
整個鴻蒙道山,原本被定道者那一氣息覆蓋,可此時,卻多出一玄妙神的氣息。
當定道者和引渡者的目齊齊過去時,就看到了一個本不該出現的人。
蘇奕!
他靜靜地立在那,右手攤開,一隻麗如夢幻般的蝴蝶在掌心翩躚起舞,猶如在歡呼雀躍。
而蘇奕眉目間,則帶著一抹發自心的燦爛笑容,乾淨沒有任何雜質。
那般開懷,那般喜悅。
不曾遮掩,一如年的喜怒哀樂,有著一種蓬張揚的明淨氣息。
引渡者猶記得,蘇奕之前被鎮殺的那一幕,軀碎,灑長空,連命本源都被抹掉。
那腥的景象,猶自歷歷在目。
哪曾想,這一刻卻又看到蘇奕活著出現了?
這簡直就是個奇蹟!
怎會這樣?
他……
他沒有被殺死?
一說不出的震撼湧上引渡者心頭,讓得眼眸睜大,整個人呆在那。
都差點以為自己在做夢!
同一時間,定道者眉頭皺起,那明秀麗如般的容上,也是浮現一抹抑制不住的驚疑。
祂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的自信,並且確定,在鎮殺蘇奕時,已把蘇奕留在這世間的一切痕跡都抹去。
斷不可能再有死灰復燃的可能。
可現在……
蘇奕卻又出現了!
這反常的一幕,讓定道者如何不吃驚?
不過,祂此生畢竟見慣太多的變數和反常,心之強大,也遠非當世任何強者可媲。
幾乎一瞬間,定道者就冷靜下來。
而後,祂敏銳注意到,蘇奕的氣息變了!
如琉璃明淨,氣化天道自然!
可仔細應時,則驀地發現,蘇奕就像那蕓蕓眾生人海中的一個,上有著鮮活的生機律,七六慾不加掩飾,亦無須修飾,自然而然。
定道者不由挑眉,當即運轉法去應。
隨即,在祂的知中,蘇奕就像化作了無形大道,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得大道之真,故呈大自在之相!
一下子,定道者都到一無形的迫。
這是在和之前的蘇奕對決時,從不曾會過的迫。
「古怪,他這一氣息怎會有如此多神不可測的特質?一如凡俗、一如大道、一如超於大道!」
定道者如今已打破生命門檻,真正踏足生命道途。
以祂的眼界和見識,放眼古今都無人可及。
可此時,在蘇奕上,祂卻到一種「未知」的境界,以至於連祂都無法推演出其中的妙諦!
這讓祂也不吃驚。
自己殺了這傢伙,難道說反而讓他打破了過去的「舊我」,於生死轉間,實現了一道途的質變?
這一切念頭,皆在剎那間閃過定道者腦海,也讓祂看向蘇奕的眼神,也已發生變化。
有意思!
「蘇道友,你……你沒死?」
引渡者終究沒忍住,失聲開口。
遠,蘇奕收起右手,化作蝴蝶的風霓翩躚飛起,落在其肩膀上,翅膀微微抖,流轉如夢似幻的生命律。
蘇奕轉過,笑道:「我若死了,你眼前所見的,難道是鬼?」
引渡者忍不住笑起來,心緒激盪之下,下意識道:「這世上,可沒有哪個鬼能如你這般死而復生!」
蘇奕笑著搖頭:「從一開始,我就沒死,說起來還要多謝定道者,幫我實現了一場源自生命的『究極涅槃』。」
說話時,他目看向定道者。
那一瞬,定道者不挑了挑眉。
蘇奕的眼眸純淨清澈,一如纖塵不染的深邃星空,與之對視,仿佛能倒映出他人心中最幽微的!
面對這樣的目,定道者都有一種自己一外的,已經被蘇奕察於心的覺。
祂幾乎下意識運轉道行,這才化解那種源自心頭的不自在的覺。
「不必謝我,之前沒能真正殺了你,只怪我道行不夠。」
定道者語氣淡漠如舊,如若天道之音迴。
不過,在如今的蘇奕眼中,的容貌、影、氣息、乃至於眉目神間最細微的變化,都再沒有任何遮掩,被清清楚楚地盡收眼底。
「道行不夠?」
蘇奕笑了笑,「如今你已踏足生命道途,一境界已然實現終極一躍,實力和破境之前相比,必然已是雲泥之別,不如繼續?」
「既然你未死,何須再來分生死?」
定道者道,「我已踏足生命道途,得償所願,對滅殺你的興致已不大,以我的心,還不至於容不下你一個劍修。」
蘇奕笑了笑,道:「若不和我分生死,你註定不可能參生命本源的,若如此,縱使你已踏足生命道途,也無法將一道行淬鍊真正的生命法則。」
境界到了,可若無參悟和修煉此境的力量本源,便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
這樣的生命道途,註定不完整。
也無法修行下去。
這,就是尋找生命本源的意義所在。
簡單而言,對踏足生命道途的強者而言,生命本源就像修士修煉所需的天地靈氣!
定道者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祂挑了挑眉,「我有引渡者接引,也不行?」
蘇奕點頭道:「不行。」
他掌心一翻,一道團映現而出,比天穹大日都要璀璨熾盛,散發出足以震爍諸天的生命氣息。
約間,那團仿佛浮現出一株神大樹的虛影,紮混沌長河之中。
當看到這個團,定道者頓時瞇起了眼眸。
這個團,祂見過。
在封天之爭拉開帷幕時,曾有一場驚世異象出現,異象的源頭,便是一個墜落於封天之路上的團。
當時,鴻蒙道山前的眾人都看到了這一幕異象。
而此刻,這個團出現在了蘇奕掌中!
對此,定道者並不意外。
早在蘇奕在闖封天之路時,祂大致就已推測出,若說誰有機會獲得那個團,必然是蘇奕的希最大。
可現在,當到那團的氣息,看到團顯現出的一幕虛幻景象時,定道者卻無法平靜!
因為,在祂渡劫破境,踏足生命道途時,祂就看到了和團一模一樣的景象。
一株紮在混沌長河中的大樹!
那是整個涅槃混沌的生命本源!
此時一個和生命本源有關的團,出現在了蘇奕手中,定道者豈可能不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這……這是眾妙道樹的本源之?」
引渡者失聲道。
也看到了蘇奕手中的團,一眼就認出來。
眾妙道樹?
本源之?
定道者吃驚道,「此樹不是早已從彼岸眾妙道墟消失,為何還有本源之留在世上,並且……還出現在了這鴻蒙域中?」
這簡直離譜。
須知,鴻蒙域乃是命河起源的起始之地,涅槃混沌的源頭,諸天萬道的誕生之所。
而眾妙大墟,則位於命運長河彼岸,是涅槃混沌的終點!
一株早已消失在眾妙道墟的大樹,其本源之卻出現在鴻蒙域,自然太過匪夷所思。
蘇奕眼神微妙,道:「你眉心之地,有一道奇異的蛇吞尾圖案,難道就沒有想過,那貫通在命河起源和彼岸三大道墟之間的命運長河,並非是一條直線,而是一個圓?」
此話一出,定道者不怔住,眸變幻不定。
連引渡者心中都震盪不已,差點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整個命運長河,竟是一個接連命河起源和命運彼岸之間的圓環?
這誰敢信?
蘇奕抬手一揮,一個巨大的大道圓環浮現而出,宛如首尾銜接的一條河流般生生不息地旋轉起來。
「這若是命運長河,命河起源和命運彼岸的位置,便位於圓環上的兩極之。」
蘇奕說話時,圓環上出現兩個點,一黑一白,對立在兩極方向上。
定道者和引渡者的目下意識了過去。
「命運長河所化的圓環,貫通兩極,便等於把命河起源和命運彼岸勾連在了一起。」
蘇奕說著,抬手一劃,在代表著「命河起源」的一個點上,蔓延出一道彎曲的線,把整個圓分了兩半,最終蔓延到「命運彼岸」這個點上。
「太極圖?」
引渡者口而出。
定道者似乎明白了般,怔怔不語。
蘇奕笑了笑,「的確可以如此說,那條劃分命運長河的線,便是孕育在涅槃混沌中的生命本源。」
「正因為有生命在,才有了命運,於是才有了命運長河。」
蘇奕抬手指著那被宛如太極圖般的大道圓環,「一半為,一半為,相,才能孕育生命。生命本源就是那相的一條線。」
引渡者喃喃道:「天地眾生,為,男為,天為清,地為濁,原來天地、眾生、萬事萬象……一切都早已在生命本源中就已孕育!」
「那圓環為命運長河,代表生生不息,亦代表周而復始的變化。循序往復,謂之無窮。」
「怪不得有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的說法!」
「無極謂之混沌誕生的本源,太極就好比先天混沌時代,而後方有兩儀,從而蘊生天地、眾生、萬象……」
這一刻的引渡者,明顯也明悟過來,言辭間儘是震撼。
「原來,那世俗中尋常可見的『太極圖』,竟已經道破了整個混沌起源的本質!」
引渡者言辭間,帶著難掩的激,一如窺破了整個涅槃混沌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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