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天臺前。
蘇奕影殘破,流如瀑。
一襲青袍,都被浸化作了袍。
遠,定道者毫髮無損,立足在那,神縹緲。
在兩者上,各有大道力量湧現,化作劍意、紫氣,在封天臺前激烈爭鋒。
大道無形,不可明之。
故而在整個「涅槃混沌」每一個世界、每一個地方,皆無法知這一場。
大道如天,人如主宰。
故而這封天臺天穹深,諸天萬道顯化,猶如臣服般,和兩人的大道共振!
只是……
那一道劍意雖然厲害,卻終究還是被那一道紫氣不斷錮,不斷制。
恰似被一縷縷蠶一層層捆縛住般,那一道劍意的威能也在被一步步被捆縛。
這也是為何,蘇奕袍染,影殘破的原因所在。
「阿采,果然是你。」
蘇奕慨。
一句話,石破天驚!
遠,定道者沉默了。
許久,祂緩緩搖頭道:「阿采只是我的一道命力量所化,我可以是,則只是我的一部分。」
蘇奕道:「我明白。」
這世上,既有迴轉世,也有大道本尊分之別。
定道者和阿采的關係,就像王執無和其本尊知無終的關係,蘇奕豈會不明白?
「你應該不是現在才看出這一點吧?」
定道者問。
蘇奕點頭,「早在海眼劫墟時,我就有所懷疑,只不過一直不願相信罷了。」
當初在海眼劫墟,第一世道業力量曾出現,點破在定道者上,擁有迴的氣息。
正是那時候,這件事引起蘇奕留意。
只不過在那時候,蘇奕還無法真正推測出,定道者便是阿采。
也是在抵達鴻蒙域後,在往生國了解到「迴消失」的原因後,蘇奕最終排出了其他一切可能,意識到定道者和阿采極可能有著某種特殊的關聯。
阿采很特別,本乃是「不死仙蠶」,眉心有著一個天生的「蛇吞尾」烙印,呈現出圓滿如一,周而復始的神韻。
蘇奕和阿采第一次見面,是在人間界的「幽冥之地」的迴萬道樹前。
當時,阿采所化的不死仙蠶,趴在迴萬道樹的葉子上,正在汲取其中所藏的迴之力。
同樣是在那時,蘇奕真正執掌迴之力。
可以說,蘇奕和阿采相見的第一面,就是為了迴!
直至後來,阿采和林景弘走到了一起,走南闖北,一路從人間抵達仙界、前往神域……
在那些年裡,蘇奕也曾多次和阿采相逢。
在蘇奕的印象中,阿采就像林景弘的小跟班,陪著林景弘闖諸天,去過許許多多稀奇古怪的神之地。
直至在命運長河上的時候,蘇奕還曾見過兩人一面。
按當時林景弘的說法,要帶阿采前往命運彼岸。
從那以後,蘇奕就再沒見過林景弘,也再沒有見過阿采。
而蘇奕之所以推測,阿采就是定道者,原因就在於,阿采曾出現在迴萬道樹上!
在這世上,連鴻蒙域都找不到迴,可定道者上卻擁有了迴之力,這讓蘇奕哪會不懷疑阿采的份?
而此時,在這封天臺前的一場對決中,定道者已施展出迴之力。
當察覺到這一點時,蘇奕徹底斷定,定道者就是阿采這個真相!
仔細想一想,阿采的份的確很特殊,曾出現在迴萬道樹上,其本則是「不死仙蠶」,甚至能被林景弘看中,留在邊一起行走。
這樣的角,豈可能簡單?
可哪怕就是推測出真相,蘇奕一時都有些難以相信。
畢竟,他本沒想過,原來自己早在人間時,就已和定道者認識!
並且也沒想到,阿采會為自己在這命河起源中的頭號大敵。
「為何不願相信?」
定道者似乎很想了解一下蘇奕此刻的心,道,「你今生的道途上,遇到的不大敵,皆另有來歷,比如在人間時的裁,永恆天域中的三世佛、無終教祖師知無終……」
「為何卻不願相信,阿采是由我的一縷命本源所化?」
蘇奕略一沉默,道:「在我心中,一直視阿採為妹妹,興許是關心則,以至於無法把和你視作一個人。」
定道者像是明白過來,道,「原來如此,歸到底,是阿采不曾對你心存任何惡意,反而無意間獲得了你的信任和認可,讓你視為自己人。」
蘇奕嘆道:「的確,我敢斷定,阿采心中從未有過對我不利的念頭。」
他一下子想到了守墓人布設的那一場萬古殺局!
這世間,以親為刀,才是最鋒利的殺手鐧。
蕭戩心境之敗,便在於守墓人利用了蕭戩和蕭容之間的親。
蘇奕和阿采之間的關係,談不上親,卻也早已被蘇奕視作妹妹般對待。
可以說,定道者若利用這一點來布局,極可能會收到出其不意的妙用。
但很顯然,定道者沒有這麼做。
「想到了蕭戩的事?」
定道者問,似看穿蘇奕心中所思。
蘇奕點了點頭。
「我和守墓人不一樣,以有心算無心,機關算盡,到頭來終究還是輸了。」
定道者道,「而我不一樣。」
兩者談時,那一場大道爭鋒依舊在進行,並且無比慘烈,蘇奕那一劍意,已瀕臨崩潰瓦解的地步。
那天穹深,一切力量皆被定道者執掌,讓得祂然已於一種絕對的優勢中。
「看出來了。」
蘇奕手以拇指掉邊水,「能否說說,當年你是如何做到這一步的?」
定道者凝視蘇奕上的傷勢半晌,這才道:「在我定道天下之前,劍客就已轉世重修,也是那時候,讓我明白世間原來真的還有迴。」
「也讓我清楚,只要找到劍客的轉世之,就能接到迴的。」
「在我定道天下後,則明白要踏足生命道途,缺了迴萬萬不可。」
「於是,我選擇閉關的同時,分化出一部分命本源力量,凝聚出了無數個大道分,開始幫我找尋劍客的轉世修行之地。」
「以我的手段,要一步步找尋到劍客轉世之地,絕非什麼難事。」
「可我沒想到的是,當真正找到的時候,已過去了萬古歲月。」
定道者一聲嘆,「後來我才明白,原來劍客轉世了多次,而那些前世,都和蕭戩一樣,不曾真正執掌迴。」
頓了頓,祂繼續道,「我那些大道分,和我的本尊不同,一如獨立,不曾擁有和我有關的一切痕跡,可視作是我的孩子,阿采便是其中一個。」
「這麼做的目的,就是避免引起劍客轉世之的注意和警覺,以他的手段,哪怕轉世重修,要殺我的大道分,恐怕也絕非什麼難事。故而,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去對付劍客的轉世之。」
定道者抬眼看向蘇奕,「事實也證明,我這麼做是對的,守墓人有心算我心,也沒有真正滅殺蕭戩。」
「而我從一開始就無心和劍客的轉世之為敵,阿采這分反而有了接到迴的機會。」
「世俗中流傳著『無心柳柳蔭』這樣的話,於我看來,此話的確妙不可言。」
蘇奕聽完這一切,才終於徹底明白過來。
歸到底,阿采的出現,並非是針對自己的預謀和布局,故而,自己才從未察覺到有任何不妥。
蘇奕道:「這麼說,和阿采有關的記憶、經歷和修行悟,都已被你融合?」
定道者頷首,「若非如此,我豈會知道你今世修行所經歷的事?」
蘇奕略一沉默,道,「林景弘呢?阿采和在一起,莫非也是無心之舉?」
定道者點頭:「林景弘早已看出『阿采』的份特殊,但的道行不夠,無法真正看穿『阿采』的底細,因為阿采並無惡念,心純良,故而被林景弘視為同手足的朋友,想要讓阿采能夠和一樣,以後有傲立諸天之上的機會。」
定道者道:「不得不說,這是屬於阿采的福緣,正因為和林景弘一起闖大道路,讓阿采能夠有機會執掌完整的迴,以及接到涅槃之!」
蘇奕聽到這,不由一聲輕嘆。
若說阿采份特殊,那麼林景弘的份更為特殊。
的父親是林尋,一個早已踏足生命道途,殺出涅槃混沌之外的無上存在。
而這位「林魔神」,本就執掌涅槃規則和迴之。
作為其兒,林景弘焉可能不懂?
故而,阿采才能在迴萬道樹上參悟迴之力後,又通過林景弘進一步獲得涅槃之!
而如今這一切,都已融定道者那一大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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