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鴻蒙道山附近八萬里區,不止有天公、砍柴人這兩位「封天之尊」。
還有常年抱著一個大火爐煉丹的「藥師」。
有醉眠日月之間,終日不復醒的「酒徒」。
有以煉獄為家,以和自己廝殺為樂的「殺我者」。
有服食諸天萬道氣息來飽腹的「饕餮仙」!
每一個,皆是將姓名、大道皆於天道中的恐怖存在,是鴻蒙主宰中至強的存在。
這一天,這些存在也都被驚。
而位於鴻蒙道山的半山腰,定道者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祂不止看到了天穹上發生的異變,也把鴻蒙域中的一切人和事盡收眼底。
「原本,這八萬里區,能夠被稱作封天之尊的角,足有十多人。」
定道者忽地開口,「不過,早在先天混沌時代,其中有五人被劍客所殺。有兩人則死在我手中。」
「可如今,這裡已只剩下那六個老傢伙了。」
在定道者不遠,不繫舟漂浮在那。
一襲灰,頭戴斗笠的引渡者道:「你算不算是一位封天之尊?」
定道者搖頭,「所謂封天之尊,無非是在終極境中踏足至強巔峰位置罷了,而我和他們不一樣。」
說著,定道者看了引渡者一眼,「你也和他們不一樣。」
「若是開戰,我可不是那些封天之尊的對手。」
引渡者道。
清楚,定道者口中的「不一樣」,不是指的實力高低。
「但,他們殺不死你。」
定道者道,「相反,他們若見到你,必然也會和我一樣,不會你一手指。」
引渡者沉默了,沒有反駁。
「你可知道,這是何地?」
定道者忽地道。
引渡者搖了搖頭。
定道者袖袍一揮,就見不遠地方,就像被揭開了一層無形的面紗,悄然間出現一座草廬。
「這座草廬,名喚養心,是劍客當年在封天臺問道時的閉關之地。」
引渡者不由驚訝,養心草廬?
「那裡就是礪心崖。」
定道者抬手指著距離草廬不遠的一座山崖,「當年踏足鴻蒙道山,去和劍客對戰之輩,大都死在了那礪心崖附近。」
引渡者目看過去。
那座草廬普普通通,平平無奇。
那座山崖也沒什麼可留意的地方。
可別忘了,這裡是鴻蒙道山!
僅僅是山上覆蓋的忌力量,都足以威脅到鴻蒙主宰的命!
而當初的劍客,卻能在此結廬而居,可想而知實力何等之超然。
而那些敢於殺上此地,和劍客對戰之輩,自然也不是尋常的鴻蒙主宰可比。
「往事如煙,一切早已做了空。」
定道者道,「那座草廬和山崖雖然還在,可卻沒有留下任何和劍客有關的痕跡,自然也無人知道,很久以前,曾有這樣一個人,在此問道。」
聲音中,罕見地帶著一慨。
引渡者道:「你帶我前來,就是要聊這些?」
定道者微微搖頭,「若蘇奕能夠活著抵達鴻蒙道山,我會在這裡和他做個了斷。」
引渡者眼眸悄然一凝。
半晌,引渡者才說道:「剛才那一場發生在天穹深的變故,是否已被你看破?」
定道者嗯了一聲,沒有解釋什麼。
可引渡者心中卻無法平靜。
同樣也已識破那一場變數的緣由。
這一次,自先天混沌時代開始,直至如今也不曾在封天臺上出現過的「生命道途」,真的要橫空出世了!
而很顯然,定道者已做了萬全準備,眼下只等一個謀奪生命道途的機會!
……
鴻蒙域外。
天地兩極山之前。
「風霓且稍等,容我和青兒先聊一聊。」
坐在藤椅中的蘇奕叮囑道。
影遮掩在蘇奕袖口的風霓點頭答應。
青皮葫蘆上,青兒已主開口,「蘇大人,我家主人傳訊,讓青兒告訴您三件事。」
說著,青兒就已竹筒倒豆似的一一說出。
其一,鴻蒙域發生了一場異變,讓此次封天之爭變得極為特殊兇險,生命道途極可能會橫空出世,叮囑蘇奕一定要當心。
其二,鴻蒙道山前,有多位封天之尊環伺,虎視眈眈,都在守株待兔。
其三,定道者在鴻蒙道山半山腰的「養心草廬」前等待!
當了解到這些,蘇奕都不挑了挑眉。
原來剛才那一場波及整個鴻蒙天下的異變上演時,在鴻蒙域,竟然也有異變上演!
至於那些守株待兔的「封天之尊」,蘇奕倒也並不意外。
在花匠口中,他已了解到,鴻蒙域中最強大的一小撮老怪,被稱作封天之尊。
一個個都有功參造化、深不可測的恐怖實力。
在前來時,蘇奕就早有預會上這些老傢伙,自然不會到意外。
真正讓蘇奕留意的,反倒是定道者!
此人,竟然選擇在養心草廬前等候,這地方挑的可著實出乎蘇奕意料。
祂這是想在自己第一世曾問道的地方,和自己做一個徹底了斷?
獨自坐在那琢磨了片刻,蘇奕這才轉移注意力,和風霓談起來。
「蘇大人,就在剛才時候,我應到了『生命之劫』的氣息!」
風霓開口,說出一個蘇奕從未聽過的劫數。
生命之劫?
顧名思義就知道,此等劫數和生命道途有關。
蘇奕心中一,意識到風霓所應到的「生命之劫」的氣息,必然和剛才發生的那一場異變有關。
而之前青兒已經談起,引渡者料定這一次的封天之爭中,生命道途極可能會橫空出世!
「蘇大人,若能渡一場生命之劫,我就能夠真正地擁有生命了!」
風霓道。
是蝶變之劫的劫靈。
而蝶變之劫,來自涅槃之力。
風霓第一次見到蘇奕時,就曾談起,想擁有生命,真正一下七六慾。
眼下,對風霓而言,這樣的機會來了!
按道理說,若風霓是個大活人,必然會為此激無比,心生難掩的喜悅。
可沒有。
終究只是劫靈,沒有。
「若真有這等機會,我必為你爭取。」
蘇奕道。
風霓激道:「多謝蘇大人!」
蘇奕眼神有些微妙,風霓那「激」的神,無非是自己模仿出來,而非真正發乎於心。
很快,風霓返回命書,蘇奕則獨自坐在那,陷沉思。
一場異變,引起了九大生命區、雲夢澤和鴻蒙域一起發生變化。
定道者在鴻蒙道山等待。
生命道途即將出現。
風霓應到了生命之劫的氣息。
這一切都有著太多可以琢磨的地方。
蘇奕坐在那,看似什麼也沒做,可在這一刻卻想了太多太多。
黑狗沒有打擾他。
附近區域中,那些參與封天之爭的數百位終極境存在,也都不敢高聲語。
氣氛沉悶寂靜。
出乎劍仙孫禳等人意料,封天之爭並未提前上演。
直至一天後,伴隨著一陣轟鳴聲,那籠罩在天地兩極山中間峽谷中的混沌霧靄忽地像水般潰散。
而後,在一道道目注視下,那被視作「封天之門」的峽谷中,出現了一條時空路徑!
這,自然是通往鴻蒙域,貫通在封天臺前的那一條「封天之路」!
一下子,全場沸騰。
「終於開始了!」
有人腔起伏,心澎湃。
「這一次,也不知究竟幾人能在封天臺上留名……」
有人喃喃自語,滿懷期待。
更有人第一時間就已展開行,挪移長空,朝那封天之路掠去。
其他人見此,也都爭先恐後般沖了過去。
藤椅中,一直沉思的蘇奕清醒過來。
「義父,咱們也趕去吧!」
黑狗催促,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蘇奕卻不慌不忙地起,收起藤椅,而後將目看向天穹。
當那一條封天之路出現之後,這天地四方之地,完全被混沌般的霧靄籠罩。
放眼去,早已看不到來路,就像完全置在了一片混沌中。
足足凝視半晌,蘇奕才收回目,道;「別忘了我說的,這次封天之爭很特殊,不必執著於在封天臺留名。」
黑狗咧笑道:「明白!」
「走吧。」
蘇奕和黑狗一起掠去。
他和黑狗擁有「信仰圖騰」,輕而易舉地就順利邁那一條神的封天之路,憑空消失不見。
其他修道者踏足封天之路後,影就像一個個團般,被時空力量裹挾著消失。
黑狗也是如此。
唯獨蘇奕踏上封天之路時,那時空力量反倒像遭到制般,無法靠近蘇奕。
同一時間,在蘇奕上,由眾妙道樹的一截本源之煉製而的腐朽劍鞘,在這一剎悄然煥發出一神的波。
一剎,蘇奕心中一震,腦海中仿佛看到一株大樹。
那一株大樹紮混沌之中,枝椏上仿佛流淌著諸天萬道的痕跡。
一無法形容的生命律從那一株大樹上擴散,直似孕養世間一切生命的母巢般!
轟!
還不等蘇奕看清楚,腦海中的畫面轟然消散。
而蘇奕整個人就被一片時空力量裹挾著,消失在那封天之路上。
在他上,腐朽劍鞘不知何時已又一次陷到沉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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