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蒙域。
一座巍峨古老的混沌大山前。
影縹緲神的定道者,靜靜立在一塊巖石上,眼眸向遠那座混沌大山。
那座混沌大山,名喚鴻蒙。
山之巔,矗立有封天臺,於混沌中,一如天道無形,除非在封天臺上留名,其他人等,皆無法真正應到封天臺的存在。
而事實上,哪怕是這座「鴻蒙道山」,也絕不是隨便誰都能靠近。
早在先天混沌時代,鴻蒙道山就被列為整個混沌紀元最為忌的地方。
沒有之一!
唯有參與「封天之爭」,得鴻蒙氣運加持在之輩,方才有機會抵達鴻蒙道山前。
當然,也僅僅只是有機會。
最終能否抵達,也要看自實力。
鴻蒙道山究竟有多高?
又有多大?
沒人清楚。
也從沒人能夠真正丈量出來。
對於此山的描述,一直有「大如混沌,天地之極」的說法。
哪怕影足以滿星空的洪荒巨,在鴻蒙道山面前,也和渺小的沙粒沒區別。
自古至今,不知多人試圖征服鴻蒙道山,登臨山巔,將此山踩在腳下,實現「山登絕巔我為峰」的抱負。
可真正能做到的,寥寥無幾。
不過,定道者就是其中之一。
祂也清楚,那鴻蒙道山之巔,實則另有乾坤。
哪怕抵達山巔,實則也僅僅只是來到封天臺前而已,真正的「山巔」,本不在那。
在定道者眼中,鴻蒙道山真正的「山巔」本不是象的一個地方,而是混沌生命本源。
是生命道途!
可惜,早已一隻腳邁生命道途門檻的定道者,卻遲遲無法真正地邁過那個門檻。
在萬古以來的修行中,祂幾乎推演了自混沌開闢以來所有的大道,嘗試過不知多神而特殊的手段。
卻最終也沒能做到。
之前,祂還為此困過、迷惘過,心境甚至因此而消沉了極為漫長的歲月。
可如今,不一樣了。
祂已有了明確的目標。
並且能保證,必能實現那終極一躍,徹底踏生命道途的門檻中,立足真正的「山巔」!
「你說,封天之爭,究竟爭的是什麼?為何會有鴻蒙道山,為何又會有封天臺?」
定道者忽地開口,聲如晦暗縹緲的天道之音在響起。
遠,一艘黑小舟靜靜漂浮虛空中。
頭戴斗笠,一襲灰的引渡者立足小舟之上。
「大道之上,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引渡者開口,「山在那,就過去,去的人多了,就有了競爭,要爭一個高低強弱,要爭一個無人可及,便有了大道之爭。」
定道者道:「山在那,也可以不過去。」
引渡者道:「你說的不錯,在大道上止步的,數不勝數,可這世上總有人想試一試,天究竟有多高,地究竟有多厚,僅此而已。」
定道者卻說道:「於我眼中,一切皆心中執念作祟,登山,征服的不是山,而是本我之心。」
「歸到底,一切大道求索,一切大道之爭,無非是心境之爭罷了。」
引渡者不置可否。
只看著遠那座鴻蒙道山,也不知在想什麼。
「人登山巔,便為仙。」
定道者忽地道,「萬古以來,世人都說是我毀掉了古仙道,殊不知真正毀掉古仙道的,是這封天臺!而我只不過是在定道之戰時,讓仙道之路徹底沉淪罷了。」
很尋常的一番話,道破的卻是一個萬古以來的辛,若傳出去,必會引發舉世震驚。
引渡者卻似並不意外,道,「據我所知,古仙道縱使沉淪,也未曾真正消亡過,古仙道的本源,也一直都在,而未曾真正消失。」
頓了頓,看向定道者,「你也清楚,是封天臺的力量封印了那一條最為特殊的古仙道,從那以後,仙道斷絕,再無人能登臨仙道之盡。」
定道者聲音縹緲,聽不出波,「早在古仙道還存在時,我可不記得有誰真正踏足仙道之盡。」
引渡者道:「倘若我說仙道之盡,是生命道途,你還會這麼認為?」
定道者明顯到意外,「仙道之盡……和生命道途有關?」
引渡者卻不吭聲了。
知道,定道者一直想從這裡獲得和生命道途有關的線索。
而剛才說的那句話,其實無意間已經泄了一個世間近乎無人知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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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當初踏足古仙道的混沌初祖,在踏足終極境後,皆選擇前往封天臺求索大道。」
定道者自語道,「人登山上,是為『仙』,『仙』字便由此而來,於古仙人眼中,鴻蒙道山就是他們能夠『仙』的那座山。」
「仙道盡頭,便是鴻蒙道山之巔,是那一條生命道途!可因為有封天臺的存在,卻讓那通往『仙道盡頭』的路斷了……」
「原來如此,我早了解到封古仙道的源在封天臺,卻不曾想,原來仙道盡頭原來也通往生命道途。」
仙。
左為「人」,右為「山」。
「人」便是修道者。
「山」便是鴻蒙道山!
那古仙路一直都在,只不過卻被封天臺所封印。
自那以後,仙路斷絕!
而定道者定道天下時,只不過是把天下間殘留的修仙之路劃分到了最低層次的道途罷了。
像存在於仙界的修仙之路,就位於羽化道途之上,神明道途之下。
而真正的古仙路,之所以消失,不在於定道者的定道之功,而在於封天臺!
「明白這些,也已於事無補。」
引渡者再次開口,「於你而言,也無任何意義。」
定道者卻微微搖頭,「不見得,若能察封天之,或許就能讓我踏足仙道之盡看一看。」
剛說到這,祂忽地道:「當年的劍客,乃是古仙道上最超然的一位劍仙,據我所知,他在封天臺前問道數十年之久,必然早已察古仙道被封印的,或許,這也是他當年離開封天臺,開闢九曲天路而走的原因所在。」
引渡者道:「你這是想說,以劍客當年的手段,也無法踏足仙道盡頭?」
定道者道:「事實如此,或許劍客在以後的道途上,擁有了更高的就,可他終究還是迴重修了,為何?必然是在他最強大的巔峰時,也沒能踏足生命道途。」
引渡者沉默了。
不了解這些,自不會妄言。
但,有預,定道者所推斷出的事,不見得就是劍客當年迴轉世的真相。
「蘇奕還沒死。」
定道者話鋒一轉,「不出意外,劍客當初鎮在雲夢澤的種種機緣,已盡數被蘇奕所繼承。」
引渡者微微一怔,若有所思道,「看起來,你似乎並不到失?」
「早在當年蕭戩沒有被守墓人殺死的時候,我就知道,在雲夢澤,不破掉劍客的布局,誰也殺不死其轉世之。」
定道者道,「這次我之所以和守墓人聯手,無非是想藉此機會看一看,劍客的布局究竟有多厲害,以此來印證他最巔峰時的戰力又有多強。」
頓了頓,定道者繼續道:「不過,這次的事實卻出乎我意料。」
引渡者終於被勾起興趣,主問道,「此話怎講?」
定道者道:「很簡單,劍客的布局的確厲害,但蘇奕所顯出的手段,才最讓我到意外。」
「他不止執掌了完整的迴之,還參悟了涅槃的本質奧,守墓人的太幻規則,能夠以假真,顛倒生滅,但在蘇奕面前,完全不值一哂。」
「因為如今的蘇奕,可以真正的逆轉生死,化虛為實!」
定道者眸中泛起一抹微妙的神采,「我在雲夢村,看到了復活的蕭容,也見到了有機會蛻變為蕭戩的一個孩,那般景,太過匪夷所思,便是我已參悟迴之,也不由到驚艷。」
引渡者聽完,則不怔住。
敏銳察覺到此事的詭譎忌之,忍不住道,「那個孩若為蕭戩,蘇奕這個蕭戩的轉世之,又怎會……」
定道者道:「你也意識到了?這就是讓我到意外的地方。」
引渡者卻沉默了,這等匪夷所思的事,讓也到難以理解,心中覺哪裡有些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若劍客得知這些,也不知會作何想。」
定道者再次開口,「他把雲夢村開闢為法外之地,在轉世之前,就已留下諸般後手,在我眼中,劍客當可稱作是世上唯一一個令我忌憚三分的大敵。可他是否能預料到,自己的轉世之,竟會這麼做?」
「迴轉世多次,卻以移花接木的手段,把自己其中一個前世的道業,留於一個孩上,如此一來,他畢生的道途也已留下一個『福禍難料』的缺陷。我實在想不出,蘇奕為何要這麼做。」
「想來若是劍客在世,怕也想不通。」
一番話,罕見地帶著一慨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