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顯得很刺耳。
眾人皆一怔,有人來找茬?
「我去看看。」
黃乾峻說著,已邁步走去,將庭院大門打開。
就見庭院外,站著一群里氣的男子,各個拎著兵刃,烏地聚在那。
為首的,則是一個蓄著八字鬍的白袍中年。
「你們找誰?」
黃乾峻目冷冽。
「他們是黑虎幫的人!」
不遠的阿飛已出聲來。
白袍中年目一掃,就看到了椅中的風曉峰,當即冷笑一聲,道:
「我等奉伍天浩老爺子的命令而來,老爺子說了,讓前些天殺害我黑虎幫一眾兄弟的兇手乖乖去賠罪道歉,只要拿出足以讓我黑虎幫滿意的補償,他老人家可以息事寧人,不予追究。」
說到這,白袍中年眸子狠一閃,道:「否則,後果自己掂量!」
「伍天浩是誰?」
黃乾峻疑。
不止是他,袁珞兮、袁珞宇也很不解,這老傢伙很厲害?
程勿勇解釋道:「此人在城中的地下勢力中,也算頗為名,混跡在城中西南地帶,諸多幫派皆以他為尊。」
白袍中年得意洋洋道:「既然知道,那事就好辦了,快讓那兇手出來!跟我們一起去伍老爺子的府邸走一遭,若是拒絕,我們也不勉強,立馬就走,可伍老爺子那邊,怕是不會饒了爾等!」
「以伍天浩謹慎譎詐的,怎會摻合到這等小事中,你既然這般說,可有憑證?」
程勿勇皺眉問道。
就見白袍中年冷哼一聲,傲然道:「你們都睜大眼睛瞧好了!」
說著,他從袖袍中取出一柄摺扇,如奉著神珍似的,小心翼翼打開扇面,顯出伍天浩三個龍飛舞的字跡。
「此乃伍老爺子的墨寶,代表著他老人家的天大威勢,擱在這城西南,誰見了敢不低頭?」
白袍中年面崇慕敬仰之。
旋即,他趾高氣昂地一掃蘇奕等人,道,「現在,你們該清楚怎麼做了吧?」
那囂張挑釁的模樣,讓黃乾峻都忍不住想他一頓。
「剛才是我衝撞了蘇公子,此次就讓我來將功補過吧。」
說著,袁珞宇已大步朝白袍中年走去。
他影高大昂藏,雖然年,但上氣勢極迫人。
白袍中年臉微變,厲聲道:「你就是那兇手?哎……別再過來了,我們……」
啪!
話沒說完,臉上就被袁珞宇狠狠了一掌,打得他嗷嗚一聲發出慘,蹲坐在地,眼前直冒金星,一張臉頰都塌陷下去。
其他黑虎幫幫眾嚇了一跳,紛紛拿出兵刃,心中發憷。
他們都聽說了那天晚上發生在幫中的腥事件,知道那兇手何等狠辣可怖。
此刻面對氣勢洶洶的袁珞宇時,哪能不怕?
黃乾峻則不驚嘆,袁姑娘的哥哥很猛啊!這跋扈的氣焰,渾不遜於當年的自己!
遠的風曉峰、風曉然、阿飛都不呆了呆。
袁珞兮俏臉一紅,低聲對蘇奕道:「蘇先生,我哥哥他……」
蘇奕擺手道:「知錯能改,難得可貴。」
袁珞兮頓時鬆口氣,確實擔心哥哥給蘇奕留下不好的印象。
「吃了這次教訓,看二哥你以後還敢不敢兇我了。」
袁珞兮潤的角微翹,暗自得意。
喀嚓!喀嚓!
就見袁珞宇一腳踩在那一柄寫著「伍天浩」的摺扇上,這把摺扇頓時扭曲斷裂一團。
看到這一幕,那些黑虎幫幫眾皆不倒吸涼氣,傻眼了。
這傢伙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這可是伍老爺子的摺扇!
那正蹲坐在地齜牙咧痛苦的白袍中年見此,嚇得都顧不得臉上疼痛,噌地跳起來,激大道:「若讓伍老爺子知道,你們都要完!」
啪!
袁珞宇反手一掌過去,打得白袍中年右邊臉頰也塌陷下去,整個人狠狠砸在對面牆壁上,頭破流。
而後,袁珞宇面無表道:「拿著這破扇子,回去告訴那伍什麼天浩的,一刻鐘,他若不跪在此地,我袁珞宇親自帶人去給他抄家滅門!」
那些黑虎幫眾頓時作鳥散,嚇得屁滾尿流。
可憐那白袍中年,卻竟沒人去攙扶他,到最後是憑著自己頑強的毅力戰戰兢兢起,踉踉蹌蹌朝遠跑去,悽慘極了。
「袁哥,猛!」
黃乾峻挑起大拇指,由衷讚嘆。
去給一個黑道大佬抄家滅門,太霸道了,這才是真正的大紈絝做派啊!
袁珞宇謙虛揮手:「比之蘇公子之風采,完全不值一哂。」
眾人見此,都不笑起來。
蘇奕則重返涼亭,懶洋洋躺在了藤椅中。
有時候站著,也有點累的……
風曉然連忙拿起案牘上的酒壺,給蘇奕斟滿酒,用纖細的玉手遞給蘇奕,笑容甜:「蘇奕哥哥,吃酒。」
蘇奕接過一飲而盡。
風曉然手腳麻利地又滿上。
一個倒酒一個飲酒,誰也不拘泥客氣,自然而然。
趁此時間,袁珞宇走上前,悄聲問妹妹:「都到了這時候,你總該跟我說說這位蘇公子的事了吧?」
袁珞兮略一遲疑,頗有些不捨得把這個分。
但想到這些年哥哥一直對自己照拂有加,最終還是心中一,低聲把當初在廣陵城時如何結識蘇奕的一一都說了出來。
這個過程中,袁珞宇神不斷變幻,心緒也一點點難以平息。
雨夜中斬殺六絕?
於樓船之上劍斬宗師?
連六皇子都為其風采拜服?
當聽完這些事跡,袁珞宇都不倒吸涼氣,滿心儘是震撼。
袁珞兮得意洋洋道:「哥哥,我沒騙你吧,你剛才敗在蘇先生手下,稱得上是雖敗猶榮!」
旋即,潔的腦門上就被敲了一下,疼得齜牙咧。
就見袁珞宇神不善道:「我總算明白了,剛才你是故意想看我出醜的!」
袁珞兮頓時訕訕低頭。
不遠,程勿勇看著兄妹倆鬥,不微微一笑。
自始至終,本就沒有人在乎剛才那黑虎幫的挑釁和威脅……
……
玉春巷。
當看到一直等候在那的幫主呂銓時,白袍中年都差點哭出來,哀嚎道:「幫主,他們欺人太甚!連伍老爺子都不放眼裡,連伍老爺子的摺扇都被踐踏毀掉了……」
當他說完,卻錯愕發現,幫主呂銓卻竟在笑!
那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到最後竟都忍不住吭哧吭哧笑出聲來,一副欣喜若狂的樣子。
「幫主,你這是?」
白袍中年懵了,老子都被打這樣了,很好笑嗎?!
「哈哈哈,你可知道我為何這次讓你帶人前去葫蘆巷子?」
呂銓笑瞇瞇問道。
「難道不是因為小的辦事最牢靠?」
白袍中年下意識道。
呂銓惡狠狠呸了一口,道:「你他媽牢靠個球!完全就是個溜須拍馬,一得志便張狂的小人,你這種人也最他媽欠揍。」
說到這,他又不大笑起來,「不過,我正是看中你這點,所以才讓你帶著伍天浩的摺扇去的葫蘆巷子,這下好了,伍天浩想息事寧人都不行!」
白袍中年頓時傻眼在那,合著就因為老子欠揍,所以才被選中了?
旋即,他忍不住問道:「幫主,你這般算計伍老爺子,萬一被發現……」
「狗屁的算計,人家本不在乎那糟老頭的臉面,管我什麼事?」呂銓神森然道,「更何況,吃了我孝敬的寶貝,他還想息事寧人,充當好人,這他媽……公平嗎?」
白袍中年連忙搖頭。
只是心中卻無比幽怨,虧老子還以為你視我為心腹,你卻拿老子被當槍使,還跟老子談公平,呸!
噁心!
「你這次立了大功,我自不會虧待你,過些天帶著你妹妹一起來我家,咱們一起飲酒慶賀一下。」
呂銓笑呵呵說道。
白袍中年愣住了,氣得渾發抖,手腳冰涼,大熱天的渾冷汗,你他媽把老子害這樣,竟還有臉還惦記著我妹妹!?
「你且去養傷,我要去葫蘆巷子看熱鬧。」
說著,呂銓拔就走。
……
那一座小橋流水,詩畫意的府邸中。
伍天浩獨坐一座廊橋,把酒遠眺,靜靜欣賞池塘中盛開的荷花。
他銀髮如雪,儒袍博帶,儀態悠閒。
旁,一個妙齡小妾正在小心翼翼地為他剝蓮蓬,偶爾和伍天浩對視,便會赧低頭。
這讓伍天浩不嘆,「這世間萬種風,也抵不過人臉紅那一瞬的啊。」
妙齡小妾怔了怔,眼中儘是意,愈發了。
伍天浩眼睛微微發直,渾都一陣燥熱。
忽地,一道聲音在遠響起,破壞了這旖旎的氛圍——
「老爺,不好了!您給黑虎幫的那把摺扇,被人以腳面踩踏碾碎了!」
伍天浩瞳孔微瞇,滿腔的燥熱化作一抑制不住的慍怒。
只是他神間兀自雍容而平靜,道:「是那個不知什麼來歷的小傢伙做的?」
不遠,匆匆趕來的管家滿頭大汗地搖了搖頭。
「不是?」
伍天浩眉頭一皺,目瞬間就落在管家手中托著的一團碎裂如麵糊的摺扇上。
一下子,他只覺尊嚴都遭到前所未有的踐踏,臉都變得鐵青起來,一字一頓道:
「不管是誰做的,我要讓他和這摺扇一樣皮開綻,挫骨揚灰!」
管家一呆,顧不得心驚慌和忐忑,聲道:「老爺,據說……據說是袁家二爺袁珞宇做的……」
「我管他什麼袁珞宇……等等,袁珞宇!?」
原本暴怒如狂的伍天浩頓時如遭雷擊似的,瞳孔瞪大,呆滯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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