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黎並沒有察覺到他的錯愕。
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蹙了蹙眉,有些不好意思道,“但是我朋友不多,可能幫不上你的忙。”
“幫得上。”他是完全肯定的語氣。
薑黎質疑,“是嗎?”
謝衍抬眸看著,用無比確定的口吻,“隻有你才幫得上忙。”
“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謝衍直勾勾地看著,不不慢地丟出一顆炸彈,“我想請你和我結婚。”
這次換薑黎傻眼了。
被這顆重磅炸彈轟得好半天都沒回過神,大腦一片空白,思緒也糟糟的。
就這麽僵地坐在那,眼神近乎呆滯地盯著謝衍,遲緩道,“你說什麽?”
謝衍便又耐心地重複了一遍,“我想請你跟我結婚,可以嗎?”
……等等。
這不是可不可以的問題。
好半晌,薑黎才找回自己走散的思緒,“我能問問……為什麽嗎?”
“一方麵是我年紀到了,家裏開始催婚,經常隔三差五去相親,很麻煩,另一方麵是那邊經常編造一些子虛烏有的事,影響我們公司的聲譽。”
薑黎瞬間明白了,“所以你需要一位伴,幫你擋住那些緋聞,和家裏長輩們的催婚?”
“是的。”
“那為什麽……是我?”
謝衍的手臂隨意搭在桌上,指尖上沾染了一點白的油,指節修長,腕骨冷白清瘦。
他抬眼直直看來,“我們大學的時候就認識了,清楚了解彼此的格、脾氣,和好,婚後相起來應該也不會太吃力。”
最後,他不不慢地總結,“所以我們兩個結婚很合適。”
薑黎:“……”
雖然他說的很有道理,但是……
薑黎眼神複雜地看著他,委婉提醒,“那你應該知道,我和江墨琛談過,而且某種程度上說,你也是見證者之一。”
“我知道,”謝衍一臉坦的模樣,“那些都是過去式了,我不會在意。”
薑黎:……
可在意。
讓和前男友的朋友談……不,跳過,直接步婚姻的殿堂,說實話,薑黎有點接無能。
說謝衍是見證者之一。
這話當真不是開玩笑。
當初談的時候,和江墨琛牽手、擁抱,甚至互送生日禮,都在謝衍的眼皮子底下進行。
除了兩位當事人,謝衍是最了解他們細節的人。
恩、吵架、和好、冷戰,他們當下於哪種狀態,他最清楚不過。
甚至有時候,他們吵架了,他還會從中調和。
——
飯後,謝衍開車載回家。
薑黎仍舊坐在副駕駛。
今天經曆了太多的事,參加宴會,見江墨琛,遇見柳寧,又聽謝衍說要和結婚……
大腦遭了一波接一波的衝擊。
此刻,薑黎看著窗外的風景,高大的建築樓、路旁的樹木不斷在視野中倒退。
謝衍開得很慢,那些樹木逐漸變得模糊,在的眼裏虛化一條直線。
等紅燈時,謝衍轉頭看了一眼薑黎。
薑黎顯然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腦袋一點一點的,控製不住地閉上眼睛,又強製自己睜開。
費力地和睡魔作著鬥爭。
謝衍角不自覺地彎起,忍著笑意問,“困了嗎?”
薑黎強製自己開機,“還好,不太困。”
覺得在別人車上睡著好像不太禮貌,尤其是謝衍還在開車。
“困了就睡會兒,”謝衍看了一眼前方的綠燈,啟車子,“到家了我你,放心睡吧。”
薑黎強撐著打架的眼皮,坐直了子。
“沒事,不是太困。”
話是這樣說,但困意來得太猛烈了。
最終,薑黎還是沒能戰勝強大的睡魔,靠在座椅裏沉沉睡去。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了小區樓下。
一片黑暗裏,薑黎並沒有注意到,謝衍慌張挪開的視線。
過了一會兒,謝衍若無其事地看一眼,“醒了?”
薑黎遲鈍地嗯了聲。
剛睡醒,的聲音帶著慵懶的鼻音,糯糯的,毫無攻擊力。
謝衍的眸莫名深了幾分。
薑黎手了眼睛,坐直子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我睡了很久嗎?”
“沒有。”
謝衍的話音剛落,薑黎按亮了手機屏幕,瞥了一眼左上角的時間,吃驚道,“我居然睡了兩個小時?”
接著,反應過來,連忙抱歉,“不好意思啊,耽誤你時間了……”
“沒事,”謝衍不想因為這點小事自責,隨口扯道,“是我開得慢,加上路上堵車,其實你才睡了不到十分鍾而已。”
“是嗎?”
謝衍笑了下,“這種事我有必要騙你?”
睡得迷迷糊糊的薑黎靠在座椅上,看似很認真地思考了下,然後一本正經地點頭,“也是,哎,我睡糊塗了。”
可忽略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淩晨兩三點鍾,哪來的堵車一說?
更何況還堵了一個多小時的車!
和他告別後,薑黎開門下車。
剛走出沒幾步,又被後的謝衍住,他的嗓音清冽溫潤,“薑黎。”
薑黎回過頭。
路燈下,謝衍散漫地靠在車邊,骨節分明的手隨意搭著車門,形恣意瀟灑。
他角勾了下,眼眸含笑地看著,“今晚我說的那個事,你好好考慮下,不用著急答複我。”
薑黎默了兩秒,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指的是關於結婚的事。
“嗯,”應了聲,“那我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
“晚安。”
薑黎頓了下,“晚安。”
淩晨三點左右,整條街上冷冷清清的,隻有兩旁的路燈、不遠的保安亭散發著瑩瑩的暈,融於濃濃的夜裏。
謝衍靠在車邊,看著刷卡進門,窈窕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視線中。
幾分鍾後,五樓,臺上有吊蘭的一戶亮了燈。
謝衍盯著看了幾秒,確認沒什麽異常,他轉回到車裏,從置臺上拿起一盒煙。
他沒煙癮,偶爾心神不寧的時候才會一。
就像現在。
謝衍低眼,漫不經心地咬著煙,看著火苗舐著煙頭,一抹猩紅在夜裏明滅。
像極了他此刻跳不安的心髒。
輕薄的煙霧繚繞而起,他淡淡地垂著眼皮,神散漫,俊朗的五在白的煙霧裏,逐漸變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