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商雪羨的聲音失態而又尖銳，不是懵懂無知的閨閣郎，深知此時沒有一丁點商量的餘地。

    兩年前，商家和王家推遲了自己和王枕的婚期，整整折損了十萬將士，這才趁著靳修登基稱帝的空檔功奪回北涼城，如今又豈能因為失去？

    “朕想看王枕的選擇。”

    “你……”

    商雪羨怒火攻心，這事不管如何選擇，王枕日後必然會陷終生的愧疚與悔恨當中。

    眼前的人，簡直是殺人誅心。

    想到這裏心間一橫，手朝著那半燃的木探去，白皙的雙手瞬間模糊，趁著靳修怔愣的空檔出他腰間的佩刀落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白皙的脖頸瞬間多了一道口子。

    “我不會讓他選擇。”

    手起刀落不帶半含糊，甚至還帶著一釋然的微笑，活著的隻能令商家和王家蒙。

    的力量太小殺不了靳修，那麽隻有趁著這個機會自殺——死亡對於來說才是最好的結局。

    靳修反應過來後迅速握住了刀，滴極為迅猛地下墜，上的暴戾氣息瞬間飆升。

    他沒有想到，商雪羨在他眼皮子底下竟然險些自殺功，這對於他來說是極大的侮辱。這一刻，他真想扔掉佩刀死商雪羨，可脖子上的汩汩而流，經不住他的力道。

    “你最好死，否則等待你的即將是人間地獄。”

    冰涼徹骨的聲音不帶一點偽裝，平時那似笑非笑的神早已經被冰冷覆蓋。

    “別讓死了。”

    靳修說完徑直往口走去，旁邊幾個護衛這才像是反應過來一般，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剛才電火花間發生的事，明顯也震驚了他們，他們主子多久沒有傷了？居然被一個手無縛之力的閨閣郎所傷。

    這事聽上去，總覺得有些不真實！

    夜如幕，雪如布，時在瑟瑟寒風中緩緩流淌。

    商雪羨一直迷迷糊糊，有好多聲音在耳邊不斷地囂，想要閉上眼睛，可卻有一雙無形的大手一個勁撥的眼皮，那魯的作讓心裏麵極度反。

    在自己的世界裏一個勁想要逃離那雙大手，可不管怎麽逃都躲不開，反而被得死死的。

    “帶上，走！”

    靳修回來的時候月白的大氅已經染上了斑駁的跡，後麵跟著的護衛們也掛了彩，嚴重的更是斷了手臂。

    那兩個護衛瞧著這樣的陣勢不敢有任何的逗留，此時也顧不得商雪羨上的傷痕，將背在背上亦步亦趨地跟在靳修等人的後。

    一行人離開約莫一刻鍾，一群穿黑勁裝的蒙麵人出現在山，領頭的那人在火堆前駐足片刻，目停留在商雪羨曾經平躺療傷的地方。

    “追！”

    一天後，靳修等人跌跌撞撞終於走到三秦古道的盡頭，隻是他邊的護衛隻餘下七八人。

    除了靳修還有一戰之力，其他人能保住命已經是老天爺垂青，他的腳步沒有了之前的信步悠閑，神態也不若之前的輕鬆自在，整個人繃了起來。

    ——他終歸是小覷了千年大族的底蘊，雖然不知道這些黑人是商家還是王家的人，可除了這兩家他似乎想不出別的可能。

    南陳皇族？那隻不過是麵的傀儡罷了。

    “陛下，怕是撐不下去了。”

    護衛一早就發現商雪羨的生命氣息在不斷減弱，可剛才一個勁想著逃命，哪還能顧得上的況？如今有了息的機會，忙著將此事上稟。

    靳修上前探了探商雪羨的鼻息，見出氣多進氣，好看的眉宇擰了起來，深邃的眸中閃過一莫名的鬱氣。

    “商雪羨，你想知道那些人的份嗎？”他說著讓人將商雪羨放在大雪中，解下自己上已經染紅了大氅蓋在的上，朝裏麵塞進去一顆藥丸，“朕想讓你親眼看一看這世間的骯髒。”

    黑人們追上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了靳修等人的蹤跡，隻在古道上看到被包裹的商雪羨。

    “三公子，這……”

    後麵跟著的黑人眼中帶著幾分不忍，他們雖然帶著命令前來擊殺大姑娘，可瞧著如今這模樣終究是下不去手。

    站在最前端的商亦戈，步伐沉重地靠近商雪羨，手指放在帶傷的脖頸上，聲音沙啞無比。

    “大妹妹，商家容不下你，王家也容不下你，這皚皚三秦或許是你最好的歸宿。你放心，三哥哥會照顧好七弟和母親。”

    商亦戈的手掌在商雪羨的脖頸上不斷收，瞧著漲紅的臉，眉頭蹙力道回攏。

    “三哥哥知道你打小就，商家的嫡就算是死也應該死的麵。”

    他將商雪羨抱起來，幾個縱跳攀附在一塊峭壁上，將放在了峭壁的最頂端深深看了兩眼，這才回到了地麵。

    “撤。”

    他們此次馬不停蹄地趕過來真正的目的是商雪羨，如今任務既然已經完自然不用浪費時間，畢竟靳修可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殺掉的。

    再者說，若是殺了靳修必然會引起兩國的大戰，這對於商家來說得不償失。

    一刻鍾後，靳修去而複返，在周圍找了許久才順著痕來到了山頂，瞧著尚未涼的商雪羨，這才俯看了一眼山壁的高度。

    ——那些人明顯不準備給商雪羨留下一丁點活路，雖然沒有殺，可就算是醒過來也得活活困死。

    “名滿天下的商家嫡又如何？在家族大義麵前，你終究隻是微不足道的卒子，隨時可以丟棄。那顆天香豆蔻，你日後拿什麽還朕？”

    他說著將人抱在懷中，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蒼茫的雪中。

    北涼城的戰鬥僵持了將近一個月，雙方殺紅了眼卻誰也討不到好，北魏昭武帝的突然現終於打破了既有的平衡。

    然而昭武帝靳修剛剛現，南陳的昭公主陳芳華手持尚方寶劍而來，手中更是握著天子敕令，上書：如朕親臨。

    不管是北魏還是南陳的軍卒都明白，他們終於迎來了息的機會，兩位掌權者的到來將會影響後續的戰局。

    北魏軍營，火把輕悠悠地跳。

    靳修看著榻上死氣沉沉的商雪羨，鼻翼間帶上了譏諷；“早知道你這麽想死，朕當日就不應該回去尋你。”